半个小时后车辆下了高速,张所长象是掐指会算,电话适时又打了进来。
铃声响起,萧景阔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就把来电显示冲郜星文一亮,两个人相视大笑。
“张伯伯,”
萧景阔接通电话,声音欢快地说。
愉悦的情绪顺着网线传到对方耳朵里,大大地感染了张所长。
“景阔啊!”
张所长受宠若惊,心里头舒坦极了,掩饰不住兴奋之情,大声地问道:“现在下高速了吧?”
“伯伯是不是一直在算着时间呢?算得分秒不差,刚好下高速。”
“你看!我就说时间差不多了。”
张所长不无得意地说:“我现在在你孟伯伯的民俗文化馆里,正喝茶呢!一会儿我俩就先去‘十里杜鹃’等着你,你进了城,就直接过来吧,伯伯着急看看小酷哥儿,是不是长得更帅了……”
电话里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和张所长压低了声音的“啧!啧!”声。
萧景阔听得好笑,把手机开成了免提模式。
就听孟馆长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小声说:“你给我!电话给我说几句……”
萧景阔憋着笑,眼睛与笑意盈盈的郜星文对视。
“景阔啊,”
张所长的声音显得稍微有点远,“本来想跟你多说几句的,你孟伯伯就跟个火中取栗的猴子一样,不停地抓挠着来抢电话,那我让他跟你说两……”
“景阔啊,”
电话立即切换成孟馆长的声音:“刚才你张伯伯污蔑我,说我是舍不得那一毛钱的通话费才抢他电话。
放他的屁!我是不想让你一遍遍地挂了接、接了挂地麻烦。
你路上不用着急啊?不用听老张在这儿瞎催。随行的人也都带过来吧,人多了还热闹。”
“好的,孟伯伯,我不着急。”
萧景阔答道:“随行的人我就不带过去了,他们几个和分公司的同事都熟,也都是老长时间没见着了,让他们凑在一起热闹热闹吧,省得他们守着我觉得拘束。
您让张伯伯千万别定大桌,就留个四人的小房间,咱们坐得近些,说话还方便。”
“那好,那好!我这就代为转达给你张伯伯。
那我俩先过去,把预留房间给调一调——原本留得是个十人间的大桌。
我俩去得早些,还能让服务员给换换,晚了怕是不好调,‘十里杜鹃’的生意火啊,提前一天都未必能定上桌——咱们订的这桌,还是老张找了关系,动用了餐厅每天三桌的贵宾预留座位……”
孟馆长的话匣子一打开,吧啦吧啦别人就插不上嘴。
萧景阔伸根手指掏掏耳朵,干脆把手机放在了沙发床上,冲着郜星文怪模怪样地一扁嘴。
郜星文忍着笑把脸扭到一边。
“行了吧你!话留着见面再说吧!”
张所长忍无可忍地夺下电话,清了清嗓子说:“景阔啊,你孟伯伯的官僚病又犯了,咱不听他做长篇报告,我们这就去餐厅了。”
“好的,张伯伯、孟伯伯。”
萧景阔拿起电话,古井无波地说:“一会儿把房间号发到我手机上就行,我自己能找到地方,两位伯伯就不要再惦记着了,安安心心在房间里喝茶就好。”
“那哪儿行?”
张所长以不容商榷的口气说:“‘有朋自远方来’,咱不说‘十里逢迎’,起码也得迎出大门外吧?等你们快到餐厅了,就打伯伯的手机,我们两个下楼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