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置以后就是你的，过去坐着吧；那台电脑也给你用，回头学习资料、待办事项，邬海秀都会发邮件给你。”
关智上叮嘱他说：“需要什么东西、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只管跟邬海秀说——算了，直接跟我说就行，把我当成亲哥哥，或者当成你姐姐白夕月就行，有问题就开口，不要憋在心里面，听见没有？”
“听见了。”
白晓风听话地答应了，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事先已经打开的电脑里，邬海秀传过来些奢侈品设计方面的学习资料，白晓风看了没有三页就失去了耐心，开始打开本子画他的设计草图。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那个小毛孩一直埋首绘画，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关智上只得起身离座，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问聚精会神、创作不止的白晓风说：“晓风，你想喝咖啡还是牛奶？”
“牛奶。”
白晓风头也不抬地答道。
关智上苦笑一下，走去冰箱旁拿出盒牛奶，倒了一杯送到他的电脑桌旁，伸手摸摸他细长的脖子说：“不画了，歇歇脖子和眼睛。”
白晓风立刻放下笔，仰起脸看着关智上。
“看我干什么？！”
关智上失笑道：“把奶喝了，然后去窗口远眺一会儿，放松放松眼部肌肉。”
“哦。”
白晓风乖乖地捧起牛奶杯，耷拉着眼皮开始喝奶。
关智上回到办公桌旁端过自己的咖啡，走到落地窗前，放眼眺望着江面。
白晓风捧着牛奶杯，挨挨蹭蹭地站到他身边。
“嘁！”
关智上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感觉像是蹭过来一条温顺乖巧的小狗。
他悠然喝了口咖啡，继续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
“哥哥……”
白晓风嘴唇含着杯沿，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
“嗯？”
关智上微微侧过脸来，询问地一挑眉毛。
白晓风却又不说话了，低头看着延伸在两排林立的高楼之间、黑色缎带一样的柏油马路。
“傻小子，”
关智上抬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说：“不要老是低着头，颈椎就不难受吗？抬头看看天空。”
白晓风好象士兵接到了命令，把牛奶杯从嘴边拿下来，唇上挂着一圈乳白色的奶油，微微歪着脑袋，眯起眼睛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真是……”
关智上哭笑不得，伸手在他的头顶胡噜了一把说：“小傻子。”
午饭时间到了，白晓风寸步不离地跟在关智上身后，一起到顶楼餐厅用餐。
餐厅里的人有点多，白晓风明显很紧张，偷偷伸出手拽住了关智上的后衣襟。
关智上满心无奈，只好拖着这条大尾巴，走去消毒柜边拿餐盘。
“没事的，不要紧张。”
他伸手从身后把白晓风拽到自己身边，递给他一个盘子说：“你和哥哥在一起呢，他们都在哥哥手底下做事，你害怕他们干什么？
别在意别人的眼光，只管抬头、挺胸、注意力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
白晓风两手抓着盘子，听话地抬起了头，只是使劲垂着眼皮。
“噗。”
关智上又觉好笑又无计可施，只得安慰他说：“也不能强求你一下子就变得胆子大起来，慢慢来吧。试试忽略和屏蔽掉周围的人，眼睛只看着菜盘子就好了，喜欢吃什么就取什么，去吧。”
这一回的指令失效了，白晓风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关智上自己也拿了个餐盘，自顾自地往菜品区走。
白晓风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关智上夹什么，他就夹什么。
两人各自端着满满一大盘毫无二致的食物，走到了窗边的一个餐桌旁坐下来。
“晓风啊，”
关智上耐着性子教给他说：“以后胆子大一些，饭菜选自己喜欢的。”
“这些我都喜欢的。”
白晓风咬着筷子说。
“这哪是你喜欢的？这些都是哥哥喜欢的，你就没有自己的选择吗？”
“有，”
关智上的便宜弟弟无比自然地说：“哥哥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