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给这个曾经的挚友摆脸色,而是齐楠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像是相隔了一层屏障般。
“那个……我爹找你想求件事情……”
张子夜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乞求。
看着这个昔日好友,齐楠抬眸望向不远处的马车。
随后看着张子夜说道:“以后不要叫我驸马,像以前一样,叫我齐楠。”
他虽然身份上比张子夜要高上一层,但还是听不惯叫自己驸马爷。
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顺耳。
“……好。”
张子夜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齐楠望了一眼四周,快步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内。
张夏游坐在车内,听到传来的脚步声,连忙从取出一个木盒,紧紧抱在胸前。
齐楠揭开幕帘,跨步走了上去。
“老臣见过驸马爷!”
如今齐楠的身份不仅仅是驸马爷这么简单,还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在朝廷中除了陛下之外,手中最有权的就是齐楠,拥有监察百官的大权。
齐楠见张夏游如此客气,便也大概猜出来了一二。
张夏游如今是朝廷老派的元老,自然会想办法明哲保身。
这也就是张夏游为何临近夜晚才悄摸找上自己。
“张国公,我是看在子夜的面上才冒着风险出来和您会面,张子夜和我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你说便是,能帮的上,我绝对会帮!”
齐楠也不转弯抹角,直白地说道。
“不过有个前提,您也知道,这个时期非同一般,如果您真是清白之身,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我,所以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您心中是清楚的,毕竟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您三思而言。”
听到齐楠的话,张夏游心头一惊,没想到齐楠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洞察力。
自己还没有说为何要来求见齐楠,就已经被齐楠猜出来了。
怪不得精明无比的李良和常宝福都会接连栽在他手上,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脑海中将之前准备的说辞推翻,重新组织了一番话。
片刻,张夏游忧心忡忡地说道:“齐……驸马,老臣就想请你抬抬手……”
不错,他当初也参与到了囤盐的其中,为了一点私利,竟然干了如此愚蠢之事。
如今的张夏游也是懊恼的不行。
齐楠眼眸一沉,缓缓开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您是个明白人,当初您跟着陛下没少打江山,陛下什么性格,你也了解,张国公如今想退局,并不是说想退就退的,风浪已经涌起,没有一条鱼是无辜的,您过来,就是想让我给你开个后门,可是如果连我也不清白,那朝廷中就没有清白的人了。”
“不过,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配合我,从今往后,大燕的官场一定要改,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善其身。”
“今后,新派老派不会再存在,您自己考虑吧。”
“若是想明白了,就让子夜来东宫找我。”
齐楠说罢,便转身下了马车。
看着齐楠的身影,张夏游眼巴巴地望了望,再低头看看手中木盒。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齐楠根本没有给张夏游任何做判断的事情,这件事本就是一件交易,就看张夏游有没有这个决心。
“过两天来东宫找我玩,以后别叫我驸马,叫我齐楠或者楠哥都行。”
齐楠走近张子夜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看着齐楠依旧没有变,张子夜心中不由感动。
“好!”
……
片刻,张子夜上了马车,看到老爹手中的木盒,便疑惑地皱眉道:“爹,这礼没送出去?”
张夏游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一旁,叹气道:“送什么送,人家压根连看都不看一眼,没想到齐楠这小子比他爹都正!”
张子夜眉头一松,心中暗语,这才是真正的齐楠而已。
“爹,并不是人家正,而是人家根本不缺这些玩意。”
“白氏商会如今拿到了贩盐权,生意如日中天,白银如同水一样往进流,而这贩盐权又是齐楠从陛下手中要到的,人家定然会有不小的分红,更何况,之前的瓷器,就已经够齐楠赚了三辈子的钱,人家压根就不缺,就光是瓷器和盐这两样,齐楠手中至少有数百万白银!”
“我们这点东西,根本就不够人家看得,更何况,当初你就不应该带上这东西,我都说过了,齐楠不是那种人,你还不信,幸好齐楠没有收,却是您塞给人家了,人家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咱们。”
听闻此话,张夏游恍然大悟,同时也不由正眼看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
张子夜虽是国公之子,但也毫无任何官职,顶多算个公子。
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去管张子夜,任由他去吃喝玩乐。
不过,今日的一番言语,确实戳中了张夏游的忧重。
“你说的不错,是爹有点着急了。”
张夏游叹了一口气说道。
“刚才驸马都跟你说什么了?”
张子夜问道。
“他的意思是让我将功补错,既然已经趟了这趟浑水,那就要自己想办法脱身,我要收集一些老派的证据,是戴罪立功的意思!”
“估摸着也是最后一次的警告,我若是想收场,就必须配合他这件事!没想到啊没想到齐楠这小子竟然长进如此之快!当初跟你一样吃喝嫖赌样样不差,如今却是大燕驸马,长进之神速,绝非凡人啊!”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辉煌的成绩,整个大燕,除了齐楠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爹,您是怎么想的?”
张子夜问道。
“想要明哲保身,那就得付出代价。”
张夏游眉头紧锁,略微叹气道。
次日一早。
李良被关进地牢之中的事情便广为人知。
许多朝廷的大官们纷纷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齐楠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啊!
且不说人人自危,但心中都担忧的要命。
纷纷打点关系,想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
毕竟,李良的嘴就算再结实,也不一定有烙铁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