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苏给狱卒要了两个鸡蛋,给苏岭南在脸上来回滚动,不一会儿,红肿便消退下去。
“这样就可以出去见人了。”梅苏打趣道。
苏岭南摸着光滑的脸颊,说道:“还是夫人有办法,不过今日我请了假,全天都在陪伴你。”
说完,又想把梅苏搂在怀里。
梅苏身形一转,轻巧地躲开了,
“谁是你的夫人,你到是叫得挺顺嘴,开始是苏爷,现在是夫人。”
梅苏将鸡蛋放在桌上,晶莹的眼眸眨了眨。
“在外人面前称呼你为苏爷,私下里你就是我的夫人。”苏岭南抄手,将梅苏带进怀里,轻盈的动作已经轻车熟路,梅苏根本来不及躲闪了。
“我发现你笑起来,还有眨眼睛的样子,和我母亲很像。”苏岭南的下鄂轻轻抵在梅苏的肩膀上,侧着头望向梅苏。
梅苏也偏头看向苏岭南,“你的脸型和我父亲很像,这是不是巧合?”
苏岭南眼光闪了闪,这些纯粹是巧合吗?
梅林书院月休的日子到了,
严守亭急急坐上严府的马车返回,他想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梅苏怎么没来书字,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车刚刚停在严府门口,严絮柳焦急掀开帘拢,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想去书院找了。”
严守亭见小妹脸色慌张,眼中都是急躁之色,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严絮柳一脚踏上马车,对着车夫说道:“去邢部大牢。”
车夫听后,急转马头,往邢部的方向驶去。
“怎么了,小妹,到底发什么何事?”严守亭有些焦虑的问道。
严絮柳坐在侧座上,抬眸看着严守亭,
哥哥还不知道梅苏的事情,这几日她得到消息后,去了几次大牢,都被挡了回来,她今日特意在此等候哥哥,想让他一起去闯邢部大牢。
“哥哥,我告诉你,你先不要激动。”严絮柳稳了稳情绪,低声说道:“梅苏被送进邢部大牢了。”
“什么?”严守亭一下从座们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站立不稳,头部碰到车顶上。
严絮柳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哥哥,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她把知道的关于梅家的一切都告诉了严守亭,
严守亭目光凝滞,梅苏才学高远,心性善良,怎么可能蛊惑人心,企图颠覆大周的江山,肯定是有心人恶意为之,意图加害梅家,陷害梅苏。
“如今梅苏怎么样了?”严守亭双手紧握,他知道梅苏是女子,一旦入了邢部大牢,不知道会不会被用刑,以梅苏瘦小的身体能承受牢狱之苦吗?
严絮柳皱紧小脸,摇摇头,“哥哥,我也不知道梅苏现在怎么样了,去过几次邢部,他们都说梅苏是重犯,不让探望,我都没能进去。”
严守亭低对沉思,小妹几次都进不去,今日他如何想办法进去。
忽然眼前多出一个泛着橙光的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严”字,
严守亭抬眸,这不是父亲首辅的腰牌吗?
严絮柳将腰牌塞进严守亭的手里,
“我趁爹爹熟睡的时候,偷偷从他腰间取下来的。”
严絮柳吐吐舌头,俏皮冲严守亭眨眼。
“你不怕父亲发现了,责罚与你。”严守亭将腰牌放入怀中。
“我这不是着急在门口等你,我们快去快回,到时再悄悄还回去就是,如果真的被父亲发现,我就说是你让我去拿的。”
严絮柳皱皱鼻子,一脸的坏笑。
严守亭无语,妹妹生来就是坑他的,
不过,幸亏她机灵,知道拿来腰牌,不然他们真的无功而返。
主薄见到腰牌时,顿时楞住,
不是他不相信这腰牌,而是他想象不到,梅苏除了和太子、长公主有关系,连当朝的百官之首的首辅,都有关联。梅苏这是烧了什么高香,求得什么大神,能获得这些高官贵人的看待,他可不敢怠慢了。
严守亭和严絮柳顺利进入大牢。
牢房内昏暗潮湿的气息,令兄弟两个皱眉,严守亭心里绷紧,梅苏住在这样的环境下,身体哪能受得了。
主薄前面带路,来到天字号房间,打开锁头。
“梅苏就在里面,两位请吧。”
主薄不敢多待,转身离开了。
“吱呀”房门被严守亭轻轻的推开,只见不大的房间内,干净清爽,一张简易的木床,旁边放着木桌,梅苏正坐在桌前看书。
“梅苏!”严絮柳上前,拉起梅苏上下观瞧,
她每次见到梅苏都有一种亲近感,并不是之前的爱慕,而是一种莫名的朋友姐妹之情。
她也不知道为何,对梅苏一个男竟能生出小姐妹的情意。
严守亭虽不似严絮柳那般热烈,但眼中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他快速从梅苏身体上来回巡视几圈,看梅苏毫发无伤,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严小姐,师兄,你们怎么来了?”梅苏放下手中书,拉着严絮柳坐在床边,给严守亭搬过木凳。
“今日哥哥月休,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可几次都被拒在外面,这次正好和哥哥一起,我们偷偷拿了父亲的腰牌,才能见你一面。”
严絮柳对梅苏毫不隐瞒,把实情都告诉了梅苏。
梅苏暗想,官员的腰牌不能随意丢失,否则会有性命之忧,严阶身在官场多年,深诣此物的重要性,以他心思缜密的作风,他能让严絮柳轻意盗得,可见是允许他们来牢中探望。
“让师兄和严小姐挂念了,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梅苏笑笑。
严守亭则眼眸深深,“梅苏,我会让父亲救你出去的。”
他见梅苏在牢中虽未受什么委屈,可这里环境阴暗,并不适合人长期在此居住。
现在他在书院求学,朝堂之事只能依靠父亲来帮忙解困。
“是啊,梅苏,哥哥一定要向父亲禀明此事,他们会想办法帮助梅家的。”
严絮柳坐在床边,拉着梅苏的手,她前几日想同严阶说明此事,可担心父亲说她又往外跑,不好好呆在家中。
梅苏淡笑看着兄妹二人,
“梅家遭遇此事,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这件事涉及大周的国运和安危,如果严大人进言,只要公允即可,不可多为梅家美言。否则牵连进去,严府也会遭殃的。”
梅苏明白兄妹的心意,离山道长迷惑宇文星多年,他的进言,在宇文星心目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弄不好还要被离山反咬一口。
“这个你不用忧虑,父亲身为百官之首,总有妥帖的办法。”严守亭深情款款的说道,他的目光始终都粘在梅苏身上。
一个月没见,梅苏的容颜欲发的清丽脱俗,微笑间娇媚动人。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体已的话语,严絮柳催促着严守亭尽快回去,毕竟她还拿着父亲的腰牌了。
兄妹两个走出房间,严守亭突然又返回天字号,他径直走到梅苏身前,
扶住梅苏的肩膀,低声说道:“梅苏,我的心里一直有你,我会等你的。”
说完严守亭目光闪闪,不等梅苏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严守亭的这句话全部落进了窗外苏岭南的耳朵里,今日他公务不忙,想早点回来陪伴梅苏,不想却遇到了严守亭的告白。
苏岭南心中酸涩,他见梅苏呆楞了一会儿,并没有反感,心中便落下一个心结。
严絮柳上了马车,告诉车夫尽快赶回严府。
他见严守亭神情落寂,她扯了扯严守亭的衣袖,说道:“哥哥,前几日御史张大人的女儿张采宁,忽然登门拜访,说是感谢你载了她一程,她还送了我好多礼物,我倒是很喜欢她,张小姐长的也漂亮,不如你娶回来给我做嫂嫂吧。”
严絮柳撒娇地说道。
张小姐人温柔又大方,不拘泥于闺阁中那些针织女红,还会诗词歌赋,和哥哥严守亭真的很般配。
严守亭温润的笑笑,黑亮的眼眸闪了闪,说到娶妻,眼前便浮现了梅苏娇小的身影。
如果小妹知道梅苏是女子,当初还曾喜欢过梅苏,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小妹,婚姻大事,即可由自己做主,你不要随便把大哥推给别人。以后大哥会给你找个贴心的嫂嫂的。”
严守亭想摸摸严絮柳的头项,却被她轻盈地躲开了。
“那到底是谁呀?现在就告诉我吧,”严絮柳亮黑的眼晴转了转,好奇地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事成以后吧。”严守亭双手抱肘,抿抿嘴不告诉严絮柳。
一路上,严絮柳说了无数好话,磨破了嘴皮,也没有问出哥哥心中的嫂嫂是谁。
到了严府门口,严絮柳气鼓鼓地下了马车,将腰牌扔给严守亭,
“你去还给爹爹吧,我不管了。”
说着,严絮柳头也不回了进了严府。
严守亭无奈地摇头,正好他也要去找父亲聊聊梅苏的事情。
走进厅堂,严阶手里拿着陈旧的紫色香囊,脸色朴静,正在沉思中。
见严守亭进来,严阶将香囊揣进怀里,收起静和的脸色,嘴角含笑,慈爱地说道:“守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