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陪苏岭南和梅夫人又说了一番话,才想来给苏岭南熬的药,便急匆匆的回了梅竹院。
小环在院中正用蒲扇扇着炉火,见莫离回来,忙起来道:“姑娘你回来了,药已经熬的差不多了。”
莫离冷了脸,对小环说道:“你去前面给我端杯热茶来,刚来吃的太油腻了。”
小环蹲在地上,抬眸望着一脸冷意的莫离,她刚从前面回来,如果想喝茶,早就可以在那喝过了,现在却要故意支开她,这分明是她想在药里加入不可告人的东西。
小环扶了扶衣衫,里面有藏好的药草,正好趁着这个时机,把东西拿起夏姨。
“好的,姑娘,我这就去给你倒茶来。”
小环直起身子,将蒲扇放在一边,向前院走去。
莫离看到小环离开,在后面将院里轻掩,这才回到屋内用钥匙将锁屉打开,一株株的药草规矩地躺在里面,莫离细细地数来,中间土黄色的药草少了一支,她眼睛微眯,
有人动过她的锁屉?莫离眼中冷光闪现。
这些药草是她从西北单独带来的,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名称,可如果有经验的大夫看到,还是能分辨出的,到时她岂不是就成给了苏岭南下药的罪人,
不行,她要找出是谁拿了药草。
梅竹院除了她和小环,并没有外人来过,钥匙一直放在她这里,那会是谁呢?
小环刚才是自己在院中,她的可疑性最大。
莫离思忖着,拿出一颗药草,将锁屉重新锁好,转身来到院中,把那株药草放入熬药的砂锅之中。
药草漫入水中,很快便融化不见。
小环轻推院门,手中拿着一个暗红的托盘,说道:“姑娘,茶水拿来了。”
莫离眸光冷意,沉着脸沉默不语,
小环将茶水放到屋内的方桌上,走出院子,拿起蒲扇准备继续熬药。
莫离上前一脚,将小环踢翻在地。
小环的身体咕噜着在院中打了几个转,最后撞到院内的水缸才停了下来。
“姑娘,小环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打我。”
小环抚着头,抬起惊恐的双眸问道,
她没见过莫离如此凶悍的样子,上次揪住她的头发,拿她当出气筒时,小环只是认为芒果熟了的脾气不好,临时受了气,拿她来出气。
这次,不知为何,竟然这样踢打她。
“为何?我问你,我柜中的药草呢,怎么少了一颗,是不是你拿的”
莫离脸色阴暗可怕,声音冰冷。
“什么草药,我不知道啊,姑娘,我只是回来煎药,并没有动你的东西。再说,柜子都是锁着的,我如何能打的开?”
小环揉了揉身上痛楚的地方,为自己辩解着。
只要她不承认,她相信莫离没有办法证明是她拿了,她没有证据,自己也就安全了。
“不是你,那会是谁,这个院子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又怎么知我的柜子上了锁,你不去动它如何能得知,看来还是你心术不正,想要偷拿我的东西,说,那株药草去拿了?”
莫离走到小环身前,又狠狠地揪住她的头发,并把她的头往旁边的石缸上撞去。
“砰~砰~砰~~”一声一声,如远山的钟声。
小环的额头撞出一个大血印,头发被莫离抓的散乱地披洒下来,在黑夜中犹如夜行的女鬼一般。
“我没有,我没有~”小环还是紧咬牙关,没有吐出背后的实情。
莫离见小环嘴硬,拉起她的身子,把头死死的按进水缸里,
“说不说,说不说,”莫离紧紧按下,隔了好久,再双将小环的头拉起来,
小环大口地喘着气,头脑昏沉起来,声音低弱道:“不是我~,不是我~,~~”
莫离觉得小环一定知道其中的内情,声音狠厉道:“是谁让你拿药草的,说出来,我便放了你?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小环沉默不说,只是大口地呼吸着,莫离见状,手上用力,又将小环的头按进了水缸。
小环的手四处抓挠着,想好抓住莫离的手,莫离纤细的手力气很大,不仅将小环的头部按在手里,连她的手臂也一同漠入水里。
只留下半身在无力的踢蹬着,小环的手,在水里乱抓,像一条游走的八爪鱼。
莫离脸色冷漠,用上力度不减,只到小环的手在手中渐渐无力,轻轻飘飘要往下落时,
莫离一松手,将小环从水缸中带出,
小环身上衣衫被水打湿了大半,脸色涨如茄紫,莫离一甩手,将她丢在一边,
好半天,小环才慢慢渐醒过来。
莫离的脚抵在小环的胸口处,冷声道:“说吧,不然我下次动手,不会向这次这样还给你留一丝活气。”
小环眼开微弱的双眸,惊恐地望着莫离,
这哪里是平日柔弱的女子,比地狱的幽灵还要可怕万分,小环身体哆嗦着,刚才在水中窒息的感觉又蔓延上来,她的鼻腔中仿佛又涌入了大量的清水,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无力的呼吸让她直觉到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不想再受那样的折磨。
小环吐了吐嘴里的清水,低弱道:“是夏姨让我来监视你的,那株药草也是她让我取出来的。”
小环声音细弱,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落入莫离的耳中,
她咬牙切齿,又是那个夏荷,
“那株药草呢,你放在哪里了?”莫离厉声道。
“刚才~刚才~我拿给了夏姨。”小环咳嗽着说道。
莫离用力捻着小环的胸部,“你竟然还送了出去,你找死!”
莫离将整下身体的力量都踩踏在小环的身上,小环瘦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碾压,加之刚才在水中窒息的时间长久,
小环挣扎着,嘴里不停的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姑娘~~”
声音渐行渐弱,不一会儿,就嘎然而止,嘴角溢出一道血痕。
莫离从小环的身上跳下来,又用脚踢了踢小环的尸体,
“没用的东西,敢来监视我。”
她望了望院中,从偏房中找出一个麻袋,将小环扔进去,扎紧的口袋,
趁着夜色无人,莫离避开打更人,将麻袋仍过了梅府后院的水井中,
毕竟要是在莫离的院子中发现小环的尸体,那她有脱不开的嫌疑,
要是在院外,那她可以说是完全不知情。
回到院中,莫离又将院中收拾一番,没有显露出什么马脚,这才端着药去了苏岭南的院子。
虽然夜色深暗,但苏岭南的院中,灯火通明,
姚氏坐在苏岭南的身边,正在细细地诉说之前的事情,除了梅苏的真实身份,他们两人这间的亲密关系,如何友爱的相处,这些姚氏都告诉了苏岭南。
“母亲,那么说,以前我与梅苏亲似一个人一样?那我和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岭南一直疑惑,梅政在书房中担到之前有心上人之事,可又不说明那人是谁,现在母亲又说起他和梅苏的关系,好像之前,他俩就是最亲密之人。
“这~你们两个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每逢月休你都会主动去书院接她回来,苏儿有什么事情也会提前想到你。”姚氏脸色淡白,轻声地说道,她听梅政提醒过,暂时不可以告诉苏岭南的真实身份,只能等他真正想起之前的事情才可以。
所以,她才会想到用这样绪说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引起苏岭南的记忆。
最亲密?苏岭南眼光紧了紧,两个男子关系亲密,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有断袖之癖。
可他不是,他不喜欢男子。
“我与梅苏之间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大周的文人对断袖之说从来都是避讳和痛恨的。”
苏岭南声音低沉,他不想承认他和梅苏真的有这样的关系。
“别胡说,你和苏儿怎会是那样的关系,只是你们彼此都把对方看的很重,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姚氏听苏岭南如此说,脸上露出不悦,出声责喃道。
不是断袖,那会是什么,苏岭南的大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他想不出之前他和梅苏宛音是什么关系。
这时,莫离端着汤药在外面敲了敲门,细声说道:“岭南,药熬好了,该吃药了。”
苏岭南起身,打开房门,莫离脸色含春,一又好看的桃花眼轻笑着望着苏岭南,
“药好了!”
莫离托着一个黑漆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浓稠的汤药。
“这么晚了,辛苦你了!”苏岭南微笑道。
苏岭南身后的姚氏见莫离一脸的狐媚样,淡声说道:“辛苦莫离姑娘了,你把药放进来吧,我会看着岭南喝下的。”
莫离这才注意到姚氏也在苏岭南的房间,忙收了心思,低垂着眉目,恭敬地走了进来,将汤药放在桌上,给姚氏福了福身。
“由夫人看着岭南吃药,莫离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莫离告辞。”
莫离抬眸,对苏岭南抱以歉意的微笑,“今日药有些晚了,明日我起早将药熬好,再端给你吧。”
苏岭南风莫离修长的身形,毕恭毕敬的站在屋内,犹如一个做不好事情怕主子责罚的小孩子,笑着说道:“你不用起早,晚上喝药即可,现在这个时辰不算晚,明日也是晚间熬药即可,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