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苏把冰窖储存水果的方法告诉叶三他们,他们有这样的便利的优势,只是一时不知道有这样的方法而已。
叶三和庞虎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水果还能这样存放。
冬天,季节寒冷,集市上确实水果很少,他们能拉着新鲜的水果售卖,必然会引起轰动,水果不愁卖,赚钱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梅公子,多谢”叶三再次抱拳,
“你不仅解了乌山屯的燃眉之急,还帮助我们计划以后的生活,你的气度和魄力让叶某敬佩,以后梅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叶三定当万死不辞。”
庞虎也是抱拳行礼,一脸的感激。
梅苏拱手:
“叶大哥,庞虎,你们不必如此,能帮助你们渡过难关,也算我梅苏为乌山屯出了点微薄之力,以后有什么困难,可直接去梅府找我就是。”
叶三连连感谢,
庞虎上前更是欣喜不已的说道:
“梅公子,能有你这样聪明的朋友,是我庞虎的福气,也是乌山屯的福气。”
“能结识你们这样仁义的劫匪,也是我梅苏的福气。”
梅苏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见时间不早了,梅苏说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梅某今日先告辞了,”
叶三和庞虎虽有不舍,但也不好再强留。
二人一直把梅苏送到山脚下。
车夫刚刚醒来,正在焦急的四处寻找梅苏。
见三人从山上下来,慌张上前问道:
“公子,你去哪了?都怪我不好,我怎么赶着赶着车就睡着了。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
梅苏和叶三、庞虎三人相视一望,都心照不宣。
梅苏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
“没事,见你有些瞌睡,我便赶着马车,来到这见了两个朋友,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车夫见梅苏没事,又抬眼看了看另外两人,那两个人虽说一高一矮穿着有些寒酸,但公子说是他的朋友,车夫也没在多想,驾着马车和梅苏一起返回梅府。
直到马车看不见了,叶三和庞虎才返回山上。
庞虎见四下无人,低声的询问着:“三爷,梅苏被放走了,你说严阶会放过我们吗?”
叶三神色冷峻,络腮胡根根分明的贴在脸上,透出黑亮而暗哑的光芒。
“事已至此,不管他放不放过,我们也已经把人放走了,
这些筹金,你让路三给他们送回去,就说这次生意没做成。”
说着叶三从怀里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灰色荷包,递给庞虎。
庞虎接过荷包,看了看脸色低沉的叶三,“知道了,三爷,这几日,我会提醒乡亲们注意,减少外出的。”
叶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山里的雾气笼罩着几座耸立的山峰,给大山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叶三心想,接下来乌山屯的日子也会像这雾气一样蔓延升腾起来。
严府
严阶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端起刚刚冲泡的雨后龙井,啜饮一口。
手指轻轻抚上腰间的紫色香囊。
香囊上有些丝线已经脱落,颜色也不再鲜艳。一看便是很久以前的旧物了。
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正深情的依偎在一起。
严阶手指在鸳鸯上来回摩梭着,眼睛里有点点星光闪烁。
这时,管家缓步走了进来。
拱手行礼:“老爷,路三求见!”
一听是路三,严阶眼神闪了闪,放下香囊,脸色变的冷峻异常的说道:
“叫他进来。”
“是”管家答道,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短衣打扮,身材中等的精壮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斜斜的一条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耳后,显得格外刺眼醒目。
路三进门抱拳:“严大人。”
严阶眼神犀利的望向路三。
前几日,他听管家打探来的消息。
苏格让苏岭南、苏以沫在学院监视梅苏,一有办法就把他赶出书院,
让梅苏无法学习和科举。
管家还告诉他,严絮柳上次和严守亭一起去书院,不仅和梅苏见了面,还对他芳心暗许。
严阶心想,怪不得自书院回来后,女儿一直在他面前不断提起梅苏。
这让他大为恼火,他的女儿不可能嫁给梅苏这个即将要流放的落魄书生。
等着苏家动手,那样进行的太慢了,他的女儿又是一个很难改变主意的人。
严阶当时就想,不能再等了,他要梅苏离开书院,毁了他的前途。
等到梅家全部流放了湛西,女儿见不到梅苏,慢慢也就死了那份心。
他慢慢放出消息后,叶三和路三找上门来,说愿意接下这笔生意。
如今正好梅苏月休回来,路三既然前来,是不是生意做成了。
“人抓到了吗?”严阶眼睛微眯,不带任何表情的冷冷的说道。
路三连忙低头,从怀里拿出那个灰色的荷包,放在紫红色的方桌上。
“抱歉,严大人,人没抓到。”路三眼神低低的盯着厅堂里的方砖,始终没有抬头,脸色低沉暗淡。
严阶看了看桌上的荷包,那是他收买他们的钱两。
“什么?没抓到?”严阶脸色越来越暗,目光冷厉异常。
“废物,拿钱办事,与人消灾,你们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来接这笔生意?”严阶狠狠的怒斥着,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茶水四溢,有几颗微烫的茶水溅到了路三的脸上。
此次,严阶原以为势在必得,将梅苏绑架起来,时间一长,书院见不到人,便会将其除名,等到那时,梅苏自然科考无望,再将他放出来,梅府也就彻底失去了希望。首辅之位就少了一家强力的对手。剩下的苏家,苏以沫的成绩从来没有超过守亭,如今看来不足为惧。
可事事难料,路三他们竟然没有抓到人,失手了。
那必然会打草惊蛇,梅苏也会有所惊觉。路三他们办事如此不利,
严阶脸色黑暗异常,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路三。
只见路三目光低垂着,任凭茶水打湿他的脸庞,他却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来的时候叶三嘱咐他了,无论严阶如何打骂,都要忍着,不要和他对抗。
这次毕竟是他们理亏,没有提前打探好就接下了生意。
但这件事也不能做好,不然梅公子就有了性命之忧。
乌山屯的几十口人的生活,也不会像这几日一样能够轻松填饱肚子了。
路三低声说道:“大人,酬金全部未动,都在荷包里面。”
“筹金是小事,事情没办成是关键,我记得你们乌山屯,一直都在官府的追捕公文内,这次办事失利,你就不怕我让官府把你们屯子铲平吗?”
严阶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路三。
路三急忙赔礼道:“大人,息恕,都是在下的疏忽,如果大人要惩罚,那就惩罚我一人好了,请大人不要伤害乌山屯的百姓。此事与他们无关。”
路三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只要严阶不处罚乌山屯的乡样,让他受什么责罚都可以。
“是你一人之责?当初接下这笔生意时,叶三也在,你们都是乌山屯的人,不处罚你们难解我的心头之恨!”严阶气愤的说道。
“大人,乌山屯的百姓都搬进了大山里,那里地势相信你也了解,易守难攻,
官兵多次都未攻打进去,不知大人想用多少兵力以何种原因去攻打区区几十人的小村镇。
另外,我既然能来见大人,也就把生死置之肚外,不过,我提醒大人一句,生意没有做成,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甘心赔罪,并奉还了银两,
如果大人想要我的性命,尽管拿去就是。
只是,来的时候叶三说了,如果我路三不能平安返回,那大人买凶绑架梅公子的事情,他会散布的京城人尽皆知。大人,何去何去望您三思。”
路三声音镇静响亮,让人不由的产生几分敬意。
“你们~你们竟然威胁我”严阶听完,脸色更加的阴沉。
“不敢,大人,此次确实是我一人之责,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路三声音有些缓和的说道,他心想,现在不是和严阶强势对抗的时候,该说的话语已经说到,
他相信严阶不会不顾及了首辅的名声。
严阶细细思量着路三的话,见路三不再像刚才那般气势超然,这会儿眉眼低落,一直望着地下,严阶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点。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强硬:
“为何没抓到,梅苏可知是我要抓他?”
“是梅苏太狡猾了,见有人跟踪,便专找人多的地方而去,我们不便下手,让他遛了。
知道有人对他不利,他便加强了防备。
我们就不好再下手,他应该不知是谁要对付他。”
路三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他不能告诉严阶实情,
虽说乌山屯易守难攻,但如果严阶真的下了死手要围攻他们,几十口人的必然也会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严阶锐利的目光看向路三,
见他神情平淡,眼神清明,不像是在说慌,
那条长长的刀疤狰狞着爬在脸上,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待谁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