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苏声音冰冷如霜,“苏元帅,你这是何意,大周的律法,岂是你随意可以改变的?莫离犯的罪已是既定的事实,难道这些你还不清楚,还认为我们在诬陷她不成。”
苏岭南被梅苏如此一说,面色变得深暗不明,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儿,
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误会,莫离的罪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些莫离对自己梅苏的伤害,莫离已经是触犯了大周的法令,更何况还有杀人伤人之事,
可莫离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在西北山崖下救了自己一命一,还有莫离的父亲,丧命于虎口这下,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就算莫离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会保她的周全,救命之恩如同父母的再造之恩。
刚才,他进宫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听闻他是为莫离的事情而来,例闭门不见,那日苏太医估计早忆将牢中查验之事告诉了娘娘,莫离犯下的错误,太后娘娘如何去惩戒,前几日她刚封了莫离为县主,没几天就要治罪,这明显是打自己的脸面。
苏岭南去了皇上的正和殿,向宇文向说明情况,宇文向勃然大怒,
“这个农女竟然敢伤害梅太傅,朕定不会饶她,这样居心不良的人,怎么可以呆在京中,这迟早会是大周的祸害,苏元帅你为何要给她求情?”
苏岭南拱手,“皇上,此人救过为臣的性命,在西北边关,最困难的时候将臣从山崖底上救起,并且一直在军营中照顾我直至病好,回到京中,她也许被一直利益蒙蔽的双眼,才会做出如此泯灭良知的事情,臣愿意用军功换她的性命,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臣愿意放弃三军的统帅之职,重新做回一名军卒。”
坐在苏岭南对面的严阶目色凛然,他正在与皇上讨论梅苏修订的律令,按照律令执行,莫离必定是要审判发配的,甚至严格一些会直接宣判死邢,
可现在新律令还没有实行,旧的律令并没有那么严格,如果有人愿意用军功或战功,或者官员换某人的性命,在现在执行的律令的是可以的。
“苏元帅,你的打算如此?用元帅之职换一个女子的性命。”严阶问道。
苏岭南目色低垂,面色暗淡无光,他的性命是莫离救回来的,如果自己现在见死不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严大人,莫离曾经救过我,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丢掉性命。”
最后,苏岭南还是说服的宇文向下了圣旨,
宇文向虽说千般不愿,可新律令还没有下发,苏岭南的所做皆是因为偿还一段救命的恩情。
苏岭南凝视着神情冷峻的梅苏,
自己前面对面误会颇深,现在再说什么估计梅苏也不相信他不是为了莫离,而是想报答那分恩情。
“莫离的所犯的罪,我已经用军功在皇上面前相抵了,现在皇上已经下旨,莫离无罪释放,梅太傅如果有什么异议,可以进宫面见皇上言明,现在我便要将莫离带走。”
范离脸色黑如铁灰,折腾半天,还以为这是大理寺最快审理的案例,没想到却被苏岭南横加阻拦,让莫离无罪释放。
李头抬起精明的眼眸,望着范离,
现在他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布局了监视那么久,最后却成了一场空,
让谁心中也不舒服,
“范大人,我现在可以带走莫离了吗?”苏岭南躲开莫离的依附,向旁边亲了几步,抬眸问道。
范离瞧瞧大堂中一张张愤怒的脸,还有堂外百姓错楞不明的表情,
只好慢慢抬起手臂,挥手道:“带走吧。”
堂外的百姓此刻却爆发起来,
“不能带走,这人犯了罪,为何不治她的罪,这样以后大周到处都是奸诈之人,可随意伤人而不被治罪。”
“伤人就要受作惩罚,天下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即使你是元帅也不行。”
“就是,元帅了不起,就不把人命当回事了,我们不放放他们走。”
“不能放他们走!”
堂外的百姓呼啦一下,将大理寺的门口堵住。
梅苏眼眸冷冷的望着这一切,苏岭南既然用军功和官职换莫离的安全,
他对莫离有如此浓厚的感情,不失成为众人口水讨伐的对象。
“苏岭南,你今日带莫离离开,便成为京中人人唾骂之人,救走一个犯有重罪的人,你不惜用自己的获得的一切,这份勇气令我佩服,可也让我为你感到可悲,你在梅府生活了这么久,你对得起小环,对得起夏姨吗?”
梅苏声声清厉,质问着苏岭南,
地上的夏姨用手抹着眼泪,她不仅是为自己感到伤心,更多的是为梅苏感到不值,
当初两个如胶似漆,如今,苏岭南为了莫离,竟然抛下一切,不顾其它人的感受,救下她的性命。与梅苏针锋相对,直戳梅苏的伤心处。
苏岭南脸容冷暗,他如今再解释什么也是枉然,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边是梅府的照顾他的下人,还有曾经关系不错的梅苏,这一切让他无所适从,
可最后,他选择了救莫离,其它人就算是被伤害过,最后都保住了性命,如果莫离被发配,被判刑,她将永远无法进行正常人的生活。
救命之恩也便以性命相报吧,
“我苏岭南无意与百姓做对,今日莫离我是救定了,还望众位给通融一下。”
苏岭南说着,揽着躲在他身后的莫离就往大理寺门外走去,
“不能放他们走,岂有此理,军功高就可以这样妄顾人命。”
“不能放他们走!”
“拦住他们,快点儿拦住他们!”
百姓都围在门前,挤挨着,不让苏岭南和莫离离开,
苏岭南见此情形,只好抽出身上的佩刀,
“各位,今日苏某并不想与大家为敌,还请各位闪开一条道路,如若不然,别怪我的短刀误伤了大家。”
百姓一见苏岭南亮出武器,面色列是冷酷如冬月的寒霜,谁家中都有老小,不想为这件事,搞得身体受伤,那便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有些人开始向后退去,人群一散,也便有了空隙,苏岭南急速搂着莫离穿孔而过,
快速离开大理寺大堂。
留下一片唏嘘不已的人群,人们不禁为梅府感到惋惜,也为大周的律令感到不平,
本来已经可以定罪的事情,最后却被人救走,
“唉~现在的律令真当改一改了,明明可以痛快的治罪,最后却落成了空。”
“谁说不是呢,如今再不改改,恐怕下面都有人仿效了,以后别说是杀人放火,就是颠覆朝廷,也估计治不了罪。”
“散了吧,今天来听这一堂,还以为可以将坏人绳之以法,谁知道闹了一肚子的气,回家吧,再也不来看了。”
“白白浪费了我半天的时间,真是气人,走了。”
百姓们向四面八方散去,脸上都是愤然不平的表情。
梅苏朝范离拱手道:“范大人,今日之事,不在你我的意料之中,如果皇上颁布新的律令,今天会是另一番的情景,各位都辛苦了,梅苏先告辞了!”
梅苏眼眸中的恨意并不比任何人少,刚才苏岭南护着莫离躺开人群的冷酷神情,
那保护的一幕深深刺痛的梅苏已经归于平静的心,
一个杀人犯,本来可以当堂宣判,却被他救走,这完全打破了她今日的计划,坏人不能被惩治却被曾经自己最爱重的人救走,
梅苏觉得以往的认知全部被颠倒了,心里一条裂痕如火山喷发般从山顶喷涌而出。
“梅太傅,慢走。”范离缓缓的拱手,脸色低暗,神情落寂。
梅苏吩咐下人将夏姨轻轻抬回梅府,小宝和宛音来到梅苏身边,
“公子,苏公子太不像话,竟然救了那个坏人。”小宝一脸的愤愤不平。
宛音见梅苏脸色暗沉如灰,轻轻扯扯小宝的手臂,
“也行苏公子其中有什么隐情是不我们不知道的,公子,我们回去吧,别再想这些过往的事情。”宛音劝慰着,她知道梅苏此刻心里一定难受至极,谁愿意看到自己的爱人为救另一个女子,而抛下自己的官职和功绩。
梅苏漠然地点点头,坐车马车回到梅府。
然后,便扎进自己的墨云阁,直到晚上时候,姚氏才推开昏暗的房门,
见梅苏躺在床上,双目暗淡无光,静静的望着屋中的空白的墙面,冷冷的发呆。
“苏儿,你不要吓母亲,你若是觉得心中难过,我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夏荷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是岭南做的不对,我也是气愤不已。”
梅苏听到姚氏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她晶莹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脸色淡白,“母亲,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舍弃那些,去救一个犯人,夏姨难道不是照顾他的人,小环的性命难道不重要。”
梅苏声音颤抖的,冷如冰霜,连她自己听着都像是泣血的鸟儿在无力的盘缠。
“苏儿,岭南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我和你父亲讨论过了,他之所以这样做,大部分应是当初莫离救了他一命,他不想让自己的救命恩人丢掉性命而已。”
“那就可以罔顾别人的性命而不顾,这样不但不是救了她,反而是害了她,她杀人不偿命,这样侥幸的事情做的多了,也便成了助长她再次犯罪的诱因。”
梅苏抹了抹湿濡的眼角,
“他既然为了莫离放弃一切,也代表他放弃了在梅府的所有过往,因为那些现在与他无关,他自己无关痛痒,母亲,如果他再回到梅府居住,我无力阻止,但我不想与他再同住一府。”
“那你~”姚氏脸色暗了暗,她知道这次梅苏是真的被气到了,以往无论如何,那只是岭南相不起来之前的事情,并与不梅苏的观念冲突,如今,一心要想惩治坏人的梅苏却被苏岭南的做法狠狠打了一棒,她一定伤心透了,不想再见到岭南。
“那你,要搬去苏府吗,现在苏府上正在筹备以沫的婚事,估计到处都是忙乱的。”
梅苏轻轻摇头:“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清楚再决定吧,总之我是不愿再见到他。”
“嗯、、母亲明白,现在你做什么母亲都能理解你。”
此时,城外的官道上,
苏岭南将购买来的一些生活物资都放在一辆简易的马车,
莫离已经换了衣衫,梳洗的干净清爽,
昏沉的夕阳,挂在一颗茂盛的大树后面,无力的光线像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而昏昏欲睡。
“崔南,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你是要和我你一起离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