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放下药箱,给梅苏搭脉,
半天才收回手,又看了看梅苏手臂的伤势,因另一处伤在肩头,梅苏不方便让大夫查看,
便告诉大夫,那里已经上过伤了,
大夫回身在桌上写了一张药方,
递给姚氏说道:“夫人,令公子身中刀伤,流血过多,这是老夫开的药剂,每晶给他煎服两次,我另外再开一些伤口涂抹的药膏,也是每日换洗的时候上药。令公子身体虚弱,不宜太过劳累和忧虑,避免引发之前的伤势。”
姚氏连连点头,将大夫送出门,急忙吩咐夏荷给梅苏换洗上药,
看着肩部深深伤口,夏荷眼圈红肿,“苏儿,你疼不疼,下次出门,我一定让夫人给你多派着人手,这几个月来,你受伤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梅苏忍受着药膏带着的刺痛感,低声道:“不用担心,夏姨,十几天就会好了。”
夏荷看着地下给梅苏擦洗染红的两盆血水,眼泪簌簌飘落。
这哪是一般女子经历的事情。
晚上,苏格和邵氏便赶来看望梅苏,一块儿跟来的还有苏以沫,
“苏儿,你没事的?”苏格坐在床边,望着梅苏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细弱而惨白。
梅苏轻轻睁开双眸,见是苏格和邵氏,声音微弱道:“好多了,父亲,你们怎么来了?”
邵氏流着眼泪道:“怎么又受伤了,上次你失踪的事,后来父亲告诉我时,把我吓得不轻,如今,怎么会遇上了劫匪。”
梅苏抬眸,低声将事情给苏格他们说了一遍。
“什么?宇文拓又回来了?”苏格目色收紧,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宇文拓,既然他能潜回来,便是做好了报仇的准备。
“以沫,你速速回府,把府里会武功的下人全部调来梅府,另外再去找几名武功高强的高手,来梅府保护梅苏。”
苏以沫见苏格脸色暗淡,便知道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转身便去安排。
同时,皇宫内,
太后娘娘听完严阶的禀报后,
猛地一拍桌案,“宇文拓这个叛子,不是发配他去了西北,永远不得回京吗,他这是不甘心如此,准备偷偷回来加害向儿。”
太后对门边的常宽说道:“常公公,去吩咐燕统领,加强皇宫的守卫,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正和殿。”
常宽躬身领旨,转身去找燕洁。
宇文向端坐在书案后面,沉声问道:“严大人,梅太傅现在如何?”
严阶脸色肃然,眼眸暗淡无光,“听犬子说,梅太傅伤势不轻,当时浑身是血。”
“母后,我要出宫去看梅太傅!”宇文向一听梅苏受伤严重,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太后元芷眉头紧皱,起身安慰道:“向儿,梅太傅那你可以派太医去看看,你去了也在不上什么忙,再说现在宇文拓不知身在何处,你的安危关乎大周的命运,现在你还不能出宫。”
宇文向一脸的不高兴,梅苏受伤了,他心里很是焦急,可眼下的情况,正如母后所说,他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那便派苏太医去梅府看望梅太傅,回来速速告诉我伤情如何。”
门口的莫宁听到后,躬身领旨。
晚上,梅府。
三四十人将梅苏的墨云阁团团围了起来,他们个个睁大双眼,
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苏以沫则坐在梅苏屋内的书桌前,翻看着她的古书。
梅苏虚虚的躺在床上,下午苏太医过来重新给她诊了一次脉,并告知她以后切不可太急于行事,身体失血过多需要长时间才能将养回来,加之她有旧伤在身,更是大意不得。
姚氏又让苏太医开了药方,替换了之前大夫的方剂。
吴子启也来梅府探望,但他脸上低暗沉闷,
吴老太现在还不知身在何方。
虽然现在京兆府已经介入,但吴老太年岁已高,吴子启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梅苏知道吴子启是孝子,也不忍心他如此,便安排他去寻找左慕帮忙。
苏以沫看着梅苏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如何劝导她,
便指着古书问道:“你那些药包是不是都从这上面学的。关键时刻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梅苏轻轻点头,“这是我小时候的先生留给我的,现在他云游四方去了,也不知何时可以回来。”
苏以沫指着古书上面的一段文字,惊讶道:“原来脉向也可以分男女,梅苏,为什么连大夫和苏太医都没有给你诊出问题。”
梅苏皱眉,她也对这个问题困惑许久,
开始担心大夫她诊脉,可自从迷山回来,无论什么大夫都没有说出身份有异的话题。
是不是她在迷山吃的那些李子起了作用?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中间有什么奇遇我没发现而已。”
苏以沫抿抿唇,这些深奥的问题他也想不出是为何,
“父亲已经让我安排许多人手保护你,我也在这陪着你,你不用担心。”
梅苏淡笑说道:“父亲太紧张,有外面那些人就可以了,还要你在这陪着我。”
苏以沫挑挑眉,“知道我辛苦就好,以后少取笑絮柳就好了。”
梅苏轻轻而笑,苏以沫已经开始护妻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的打斗声,
苏以沫立即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对梅苏说道:“不用怕,我在门边守着。”
梅苏眼神微凛,看来宇文拓是想趁她伤势未愈,准备赶尽杀绝。
“大哥,桌上有几包药粉,你可以拿着防身。”
苏以沫摸索着将药包揣进怀里,他没有梅苏身手厉害,在这几包药粉即使进来人他也可以抵挡一番。
屋外,守卫的护院,已经被黑衣人打伤了十多人,
眼看黑衣人步步紧逼,也上就要冲到梅苏的屋门处,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树上飘落下来,严守亭手持一把长剑,翩然而立,
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长剑一挥,向个黑衣人便被长剑滑伤。
此时,隐在黑暗处的宇文拓眸光冷厉,
下午他听墨长丰说梅苏受了重伤,已经被接回了梅府,
正好,现在苏岭南和叶三都不在京中,梅府又没有任何武功高强之人,正好可以结果了梅苏,
没想到现在又跳出一个白衣青年,
宇文拓眼眸嗜血,看着空晃晃的手臂,他恨意从生,
“梅苏,我决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和严守亭还有梅府的护院打大一处。
宇文拓在黑暗中悄然向梅苏的房间走去。
由于宇文拓陷在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行踪。
宇文拓还未走近门口,树上的一只鹅黄的小鸟便吱吱叫个停。
梅苏听着小黄的叫声,对苏以沫说道:“大哥,小心,有人靠近了这所房间。”
苏以沫握紧手中的药包,准备谁要是开门,他就洒他一脸的粉末。
谁知,梅苏的房檐之上飞下一人,
手持长剑,妖媚的双眸冷冷盯着宇文拓:“二哥,还真的是你回来!”
宇文拓微微一楞,见左慕一身统领的衣衫,不由的冷笑道:“左慕,你也成了宇文向的走狗。”
左慕目光冷冷的盯着宇文拓,望着他轻飘飘的衣袖,谁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梅苏下手,便是犯了他的大忌。
“二哥,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何必如此呢,太上皇舅舅已经罔开一面,你在西北安心过你的日子多好,非要偷偷溜回京城,和向儿做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宇文拓冷笑,“成王败寇,我宇文拓即已失手,说明我时运不济,可谁阻拦我便是我的敌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次,我回来就是要报仇的,第一个,我就要杀了梅苏,念在之前我们还有几分交情,你让开,我可以不要你的性命。”
左慕浓眉挑了挑,好看的脸庞皱起,
“二哥,别人我不管,但是梅苏和向儿你不许动他们。”
宇文拓阴冷的脸上尽显嘲讽之色,
嘴角撇起,“左慕,这两人都是阻挡我的人,我一定要除之,你既然与他们为伍,那虽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宇文拓挥动手中的宝剑朝左慕劈去。
左慕闪身躲开,“二哥,你无情别怪我无意了。”
说着,他上身进前和宇文拓打在一处。
刀光剑影,寒意闪闪,两人谁也不让,虽然宇文拓少了一条胳膊,可手下动作却不停,招招都带着杀意,把左慕当做真正的仇敌一般。
左慕也是手下不留情,宇文拓想伤害梅苏,那便是跟要他的命一样。
幸好今晚他不放心梅苏,用过晚餐后,就来梅府看守。
有他左慕在,谁别想伤害梅苏。
几招过后,宇文拓不防备,被左慕用长剑挑了衣袖,空荡荡的衣袖被划开,露出里面红嫩的皮肉,宛如狰狞的一张丑脸。
宇文拓脸上扭曲变形,这是他的耻辱,是梅苏留给他的伤疤。
宇文拓怒吼道:“左慕,你找死。”
说着,宇文拓快速停下手中宝剑,瞬间从腰中掏出一条白色的瓷瓶,不停左慕反应,
直接喷洒到左慕身上,
左慕只觉得浑身发紧,脸上顿时涨紫一片,他虽然不知道宇文拓给他洒的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决不能让宇文拓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