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苏大致说了遭遇的情景,隐去了她爸爸、妈妈的事情。
“那你是如何出来的?进入迷山的人,听说从来没有人可以走出来的。”姚氏问道。
梅苏指了指天空,黄眉鸟在头顶一圈一圈的盘旋,仿佛在炫耀它的功绩。
“是它,将我带出来的。”梅苏说道。
姚氏、夏荷、叶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小黄。
一只如拳手大小的小鸟,通身鹅黄,嘴巴是紫红色的,正吱吱鸣叫着飞在他们上方。
“是这只小鸟?”姚氏疑惑的问道。
“嗯~”梅苏点了点头,
“真不可思议,这样一只小鸟,竟然能破了阴阳八卦之术。”夏荷不可思议的赞叹道。
“嗯,小黄是只很厉害的小鸟。”梅苏对着天空说道。
小黄吱吱的叫了两声,圆圆的小眼睛露出亮闪的光芒,似乎很受用的样子。
姚氏见小黄精巧灵动,高兴的说道:
“这只神鸟,我们要把它带回去,好好供养。”
小黄听见供养两个词,歪了歪头,不在飞来飞去,它翩然地落在梅苏的肩头,啄着梅苏的衣服,不高兴的拽扯着。
梅苏笑笑,“母亲,小黄喜欢自由自在的天空,不要把它养在笼子里了,不然它会不开心的。”
小黄叫了两声,好像在赞同梅苏的说法。
姚氏和夏荷都掩嘴笑了起来。
“小黄真可爱,它还能听懂我们说话呢。好了,我不关它,它想呆在哪儿都行,我不拘着它。”
姚氏笑道,接着她又暗然神伤起来:
“苏儿,迟迟找不见你,你父亲已经给梅林书院请了病假,院长知道后,也十分惋惜,说这样你便借过了入甲考试。”
梅苏神情也暗了暗,她在里面呆了七天,早已过了入甲考试的时间,
这次进不了甲字班,那明年的科举是无望了。
梅苏心底微凉,她问道:“父亲呢,怎么没看到他?”
姚氏拿起手帕擦着眼角,说道:“他心急的在此等了三天,一直没见到你,他都想亲自下去找你了,可皇上却下了口谕,编纂史献之事不可延误,你父亲只好先回了翰林院。”
姚氏说完,这才急忙吩咐夏荷,
“夏荷,你快去,快去通知老爷,苏儿找到了!”
“嗳~”夏荷答应着,转身吩咐下人去报信。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贴已的话。
“母亲,夏姨,你们先回车上休息休息,我和三爷说几句。”梅苏见叶三一直站在旁边,欣喜的望着他们,眼光却是凝重而深沉的。
夏荷扶着姚氏回了马车。
叶三见姚氏她们走远,这才走到梅苏跟前,说道:“梅公子,你平安无事,叶某也便放心了。”
“三爷,你的伤如何了?”梅苏问道。
叶三低头看着缠着厚厚绷带的大腿,说道:“没事,一点儿小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路大哥~”梅苏想起被木月阁杀害的路三,心底的悲愤如开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我将他带回了乌山屯,安葬在了乌山脚下的梨园,他最喜欢喝梨花酒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被安排在了那里,一定会很开心的。”叶三淡笑的说道,眼中却噙满了泪水。
梅苏扭头擦试着泪水,眼中却露出坚毅冷厉的光芒。
木月阁,你们欠我一条命。
“那日,他们可有再找寻为难你?”梅苏逝去泪水后,脸色恢复了冷静。
“自那日,你离开后,他们便没有再寻来,想必是追寻你的踪迹去了。
后来,听朋友说,木月阁已经收手离开京城了,那时我猜想是不是你已经遭遇了不测。但梅老爷和梅夫人始终不相信你会遇难,一心守在这里。”
满脸络腮胡子的叶三,抽出腰间的烟袋杆,往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接着说道:“幸亏他们没有放弃,这才把你等了回来。梅公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梅苏凝视着远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你帮我留意一下木月阁的动向,只要他们离开京城,说明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另外我听说严阶私下收授官员的贿赂,你帮我查清此事,我要抓住他的把柄,将他一网打尽。不能让路三白白牺牲。我要给他报仇。”
叶三也一脸的凝重,说道:“放心吧,梅公子,我会注意木月阁和严阶的,我不会让路三的血白流的。”
梅苏沉重的点点头,“有劳三爷了!”
几个人坐上马车,离开了西山。
回到梅府,梅苏先好好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灰尘。
换上干净的衣衫,梅苏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梅林书院她已错失了机会,还要继续求学吗?
明年科举梅家怎么办?
一场预谋的意外,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想要拯救梅家,还是要行科举之路,学业不能放下,她还是要回到书院,看看有没有其它的机会,可以升入甲字科。
至于严阶和木月阁,她要等待机会,
通过这一次的较量,梅苏深刻的感触到,
她现在的实力太弱了,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她要积蓄力量,慢慢蛰伏下来。
晚上,梅政一回府,便急急的赶来梅苏的房间。
“苏儿,你回来了,太好了!”梅政脸色憔悴不堪,细长的脸瘦削了许多。
眼窝深陷,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父亲,苏儿没事了,你不必忧心了!”梅苏微笑安慰道,
她从未见过梅政如此灰败的样子,为了她的事,梅政一定伤心难过了许久。
梅政上下打量着梅苏,见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的伤害,这才放下心来。
“苏儿,此次是谁下的狠手?”梅政平和的脸变得清冷起来。
梅苏知道叶三不是多话的人,他没有告诉梅政他们是严阶背后捣的鬼。
“父亲,此事和首辅严阶有关。”梅苏没有犹豫,直接将严阶说了出来。
如果一直不告诉他们严阶暗中针对梅家,打压自己,
那他们始终是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
“严阶?怎么会跟他有关!他一向与为父交好,怎么会对你起了杀心?”梅政眉头皱起,不确信的看了看梅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