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用白皙的手帕擦着眼角道:“苏儿,你说的没错,可如今去哪里寻找合适的女子,即是订婚,后期不嫁娶,对人家姑娘的名声会受损失的,哪一家人也不会同意我们如此。可如果你真要娶了人家,你这身份也会被揭穿的。”
夏荷也是一脸的担忧,“苏儿,夫人说的对,现在去哪里找那样合适的人家哪。”
梅苏将茶水轻轻放在桌上,
“母亲,回来的路上,我又去了趟十里街的店铺,把今日的情况同宛音说了。她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并答应帮我。”
姚氏白莹莹的脸上露出喜意,转而又带着丝线忧愁。
“苏儿,宛姑娘人长得俏美,又温柔聪颖自是不必说,可她的出身,对于梅家来说,是有些低的,母亲并不是想以身份论高低,可现在你即是状元郎又是皇上太傅,找个农户的商家之女,确实有些不妥,要不母亲再替你找寻找寻。”
梅苏凝神思忖,她到是没想到宛音身份的问题,在她的观念里,什么等级门第都如镜中月水中花一样,属于看不见摸不到的虚幻的东西。
正如姚氏所说,现在她的身份不同的,即使要结亲,也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仓皇中找一个身份比自己低的,确实有些奇强,
现在去哪里寻找那样的合适的人?
夏荷低头想了半天,忽然她抬眸凝视着姚氏,
“夫人,宛姑娘只是差一个身份的问题,你看这样好不好,姚老太爷是鲁安侯,虽说不在京中多年,可发侯位一直还在,让宛音姑娘认了姚老太爷做干亲,那宛姑娘不是身份就抬上来了,再说舅老爷一直从事经商生意,对外便说宛姑娘经意有道,才入了姚老太爷的法眼,这岂不是更好。”
姚氏听夏荷如此一说,心中一动,这到是一个活泛的法子,
只要抬高宛音的身世,鲁安侯府的义亲和梅府结亲,亲上加亲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苏儿,你看此法可行?”姚氏望向梅苏问道。
梅苏微笑着点头,“夏姨,还是你的思路新颖,这个方法可行。”
“好,即然你同意,那我明白就去找你太公去说和,早日让宛音认了亲,你们也和快点订亲,我这颗心一直悬在上面,总担心宇文拓会随时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破。”
梅苏抚着姚氏的肩头说道:“母亲,你不用担心,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办法,你看,我和宛音的事情,不是让夏姨就给轻松解决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心做新衣服即可。”
梅苏说完,饮了两杯茶后,便返回自己的房间,
左慕还是派了大批的御林军守在梅会,他这几日每天出门亲自去搜寻宇文拓的下落,
他对宇文拓除了深恶痛决,除了是给自己下药还有打伤梅苏外,就是他的神秘莫测,
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每天都了翻,竟然连宇文拓的一根毫毛也没发现,
这可是深深打击到了左慕。
梅苏刚迈步走进院子,就见左慕鼻子喷火一样,正在院中来回的转圈,
不时的从嘴里喷出怒气,
“该死的,藏到哪里去了?”
梅苏淡然走到他的面前,
“左慕,是不是还没发现宇文拓!”
左慕这时才注意到梅苏回来,他往椅子上一座,双脚踢着地上的泥士,
气恼道:“你说这宇文拓是不是属老鼠的,钻到哪个地洞里不出来了,我怎么连着翻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他。”
梅苏轻笑:“他要是那么容易找到,早就被我们打败了,这正是他狡猾的地方。”
梅苏抬眸,接着说道:“别为此事气恼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周的军队这几日快到许京中的,到时你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搜寻宇文拓的踪迹。”
左慕停下脚步,黑亮的双眸的闪了闪,
“宇文拓要是知道大军快要回来了,会不会躲的更隐蔽,到时我们更难寻到。”
梅苏面色沉静,“不会,宇文拓此次回来就是来报仇的人,他不会就此放手,躲蔽不出的。”
第二日,市井小巷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翰林梅家的公子是个女子。”
“真的吗,我可是见过梅家公子,身材瘦弱了些,举止和男子一样,怎么会是女子?”
“据说有人亲眼见过,他就是女子,如果真是那样,你说梅家是不是要倒霉了。”
......
除了街头巷尾,梅家四周的邻居也聚在梅府门前远处小声议论着,
梅府的管家昨日已经听到姚氏的吩咐,
走到议论的人群面前,笑着拱手说道:“各位,大家不要再这挡着道路,一会儿我们家夫人要去鲁安侯府给我家公子提亲,请各位让一下道路。”
一些等着看热闹的邻里个个目瞪不语,等梅府的管家走后,
他们才私私而语,
“不是说梅公子是女子吗,怎么还要订亲?”
“就是说,我还想着等梅公子出来,再仔细端详端详,现在看来流言有假。”
“说不准是有人嫉妒梅府,才想这个谎言污蔑梅府,上次什么惑星之事不就是前例吗,最后梅家还不是平安无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摇头纷纷散去。
鲁安侯府
一幢五进的院子,刚刚被修理的平整起来,因为年久不住的原因,有一些门窗已经风化,才被换上新样式,和原来的颜色还有些格格不入。
郑氏一眼恕气的冲进厅堂,
她身穿大红的烟罗锦缎襦裙,细捻的腰身有意收紧一些,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脸上略施粉黛称出那精致的脸庞,但眉眼间却是有凌人之气。
“父亲,母亲,大姐。”
郑氏进门,看姚氏正在厅堂内吃茶,便福了福身。
然后,她语气略有收敛道:“我听外面传闻,梅府要来结亲,我们鲁安侯府只有一子一女,兰儿现在还没到及笄的年纪,上次在梅府姐姐不是说过的,兰儿以后是皇妃的人选,怎么今日又要上门亲。”
郑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上次在梅府,本意想与梅家结亲,让兰儿梅苏有一段好姻缘,不想梅苏再三推辞,姚氏更是直接把兰儿推到选妃的那边,现在不知为何,转了性,又要上门来求亲。兰儿生的天生丽质,有机会进入皇宫,梅苏一个太傅之职又如何和皇上相比。
姚老太自上次探望梅苏,郑氏阻拦她将千年人参送给梅苏,便对郑氏心生不悦,之前在江南只知道他侍情而娇,儿子宠着她,加之并无其它亲戚在南方,姚老太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她计较。
可现在不同了,回到了京中,姚家也是有侯爵之位的门庭,梅苏是她的外孙,
自己探望外孙的病情,送些滋补之物她就要阻拦,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你何时听说梅苏要求亲于兰儿了?”
姚老太脸色低沉,语气中夹杂送走怒气。
郑氏见姚老太脸色不好,势气稍减。
“外面都说今日梅家来姚府求亲,不是求亲兰儿,又会是谁,姚府只有兰儿和辛儿两个孩子,辛儿是男子,总不会是来求他的吧。”
“混帐,这是说的什么话,梅苏堂堂当朝的状元,又是皇上的太傅,怎么会求娶辛儿,这样的话也是你当舅母说出来的。”
鲁安侯姚老太爷怒斥道,两边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
郑氏见公公发脾气,便在嘴里嘟囔道:“我那不是听到外面的传言,说梅苏是女子,才这样说的,那大姐这次来是为了谁求亲?”
姚氏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淡淡道:“弟妹,你不用担心,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给兰儿求亲的,兰儿慧质兰心,以后人有好的姻缘等在她。”
“那大姐是为谁而来?”郑氏脸上尽显疑惑之色。
姚老太脸色沉了沉,说道:“我们此前收了一位义孙女,名叫宛音,在十里街经营布衣舍的生意,这次你大姐来,就是为给她求亲。”
“布衣舍?”郑氏一听,眼中精光一闪,
“母亲说的可是十里街最红火的那间布匹店?”
姚老太轻轻的点头,“正是那里,宛音姑娘气质如兰,长相娴美,又会经营,和梅苏正好是天做之合,所以你大姐才会考虑来订亲。”
郑氏此时已经没有怒气,转而带上笑容道:“我怎么不知母亲还有这门亲戚,前几日我还去那做了几套衣衫,要是早知是您的孙女,我便再多做几件,去捧捧她的生意。”
姚老太轻瞥了一眼郑氏,
“宛音虽说我认下的孙女,但她自有母亲和兄长,我交待她不用时常来拜会,所以你并不曾认得,布衣舍生意兴隆,少了你这这几件衣衫也没关系,你只要不去给鲁安侯府丢了脸面即可。”
郑氏一听,脸面浮上一层不悦,
她还想着去布衣舍沾沾老太太的光,免费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做一些衣服,看姚老太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常去店中,给鲁安侯府失了面子。
“母亲,我在江南什么布料没有见过,还会贪心她那些料子不行,既然不想让我们捧场,那我不去就是,既然这里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告辞了。”
郑氏福了福身,不悦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