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可知如果不是大周朝的军队,却在大周朝内训练藏匿,是什么罪?”
老猎户脸色红润,急声道:“不是大周的军队,在大周境内活动,不是叛军就是外敌,那是全家都要处斩的大罪。”
梅苏目光深深,看来这老汉知道如何定罪,那就好办了。
“如果我说,您儿子训练的十万大军不是大周的军队,你信不信?”
老猎户双目一瞪,猛地拿起旁边矗立的长矛,对准了梅苏,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好心救你,你却在这诬陷我的儿子,我老汉的长矛可不是吃素的,小心你头上的脑袋。”
老妇人急忙拉着老猎户一把,脸色也不高兴地对梅苏道:“姑娘,我们好心待你,你为何要说我们的儿子不是大周的将军哪?他从小就生在大周,和他父亲上山打猎,习得一身的本领,后来,遇到贵人,就去了砀山训练,两年就升任了首领,你怎么说他不是大周的军队。”
梅苏没有畏惧猎户和妇人的质疑,她慢声说道:“两人老人家,你们先别激动,你们既然救了我,我内心感激不尽,你我素未谋面,以前我们本就不认识,自然没有什么恩怨是非,我为何会说您儿子是叛军,是因为我知道他在为二皇子卖命,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老妇人二人面面相觑,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知道儿子是听命于二皇子的,
虽然他们不懂什么皇子,太子的,只知道儿子和皇家有关系,那便是保护大周朝的土地和子民。
“你怎么知道他是二皇子的人?”老汉举着长矛的手缓了缓,向后退了两步,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老妇人眼中露出疑虑的目光,
梅苏淡声道:“我不但知道他听命于二皇子,还知道他带领的军队一直躲在砀山里面,不敢出来。”
梅苏望着吃惊的两位老人,沉声道:“老人家,前段时间朝廷派二皇子押运的救济粮,被二皇谎报沉入江底,实则是运到了砀山,他在那边训练军队,就是有朝一日为了他的夺嫡之路。如今皇上还在盛年,朝中也早已立下太子,二皇子的这样的居心是要谋取政变,发动政变的死罪。”
老妇人一听,脸上闪现惊慌之色,要是儿子真是叛军,那可是要杀头的。
老猎户则面色暗沉,他冷默地说道:“我儿子是为皇家卖命,你怎么知二皇不是贤君,要是他能登上皇位,我儿子也是立了头功一件,那也是风光无限的。”
梅苏摇头,平静的看着老汉说道:“老人家,连赈灾粮都敢贪污,不顾受灾百姓死活的人,能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吗?另外,你没听说二皇子生性残暴,视人命如草芥,且还风流成性,不思学业,不会诗词文章,试问这样的人,如何治理国家,管好大周的黎民百姓。”
老妇人听完,悄悄地扯了扯老头的衣服,小声嘀咕:“老头子,我觉得这个姑娘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真龙天子,肯定要为百姓着想,不会不顾人们的死活,再者咱儿子让咱们躲在这里,不是为了避开盗匪,一定是害怕事情暴露,连累咱们。我看这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人。”
老猎户目光如炬,盯着梅苏看了半天,见梅苏脸上一点儿没有惧色,也没有丝毫的闪躲,便知道她没有说慌。
他低声说道:”依你所言,那我的儿子岂不是身在危险之中。“
梅苏道:“现在还不是最后的时刻的,如果您的儿子能弃暗投明,兴许还有转机。”
老猎户眉头微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梅苏淡笑:“老人家,我有朋友在皇宫做事,知道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正在私下探查二皇子运粮一事,相信不久,粮食一事被查明,砀山的军队很快就会显露出来,到时您的儿子也便危险了,朝廷不可能听之任之,当时派出军队去镇压,那时你儿子便是朝廷重犯,您们两位同样也会受到牵连的。”
见梅苏不肯言明真实身份,但她所说的话并非信口开河,老猎户思忖半天,转身对身边的老妇人说,
“老婆子,我要去一趟砀山,把张拱拉回来,不能让他再糊涂下去。”
老妇人点头,转面又担忧道:“此去砀山山高水远,你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的。”
梅苏见夫妻二人也是心性良善之人,遂细声说道:“老人家,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派人拿着你们的信物去找张拱,二皇子既然圈养军队,便不会擅自放人回来,如果他能在军队中策反,那必定是奇功一件,不仅不会受罚还会受到奖赏。”
老妇人见梅苏所言不虚,态度诚肯,沉声说道:“老头子,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你去了,他们也不可能放拱儿回来,到时还会引起他们的疑心,不如让他代罪立功,也可保全性命。”
老猎户沉默了半天,才抬起浑浊的眼眸,“姑娘,你所说的可句句是真话,我老汉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只想求个家人平安,这次也是意外救了你,你可不要欺负我老汉。”
梅苏莹白的脸上淡然如常,她肃然地说道:“老人家,你既然救了我,我自不会骗你,要不是知道事情的内情,我也不会多言,这些情况句句如实,我也希望二老可以平安安享晚年。”
老猎户不再有疑,进屋从里面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布包,伸出布满长茧的大手打开,只见里面一枚碧玉的手镯浓翠欲滴,
“这是我们张家祖传的手镯,本来是一对,张拱走的时候老婆子交给他一只,是让他交给未来的儿媳的,你若是派人去,可拿着这个信物,他必定不会起疑。到时如何去做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猎户脸色暗淡,开始还以为儿子是大将军,多少的光宗耀祖,现在想来,没有招来杀身之祸已经是万幸了。
由于梅苏身上伤口众金,老猎户夫妇便留她在崖底多住了几日。
这一住,可急坏了梅家和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