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
严守亭正坐在书桌前整理着札记,窗前的竹影婆娑,像一条碧绿的丝带,轻盈飘柔。
竹林旁的小径上,严絮柳一身浅色的衣衫,头上挽着双云髻,斜插一支金钗步摇,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
她见严守亭正呆楞的望着外面,便轻笑出声:“哥哥,再想哪家姑娘呢?”
严絮柳说着,挑帘走了进来。
“你呀,竟拿哥哥寻开心。”严守亭收回了妄想的思绪。
眼色温和的看向严絮柳。
“哥哥,这几次回来,你都会在书桌前发呆许久,还被我抓住了,说吧,到底有什么心事?”
严絮柳撇撇小嘴,不依不饶的问道。
她感觉哥哥这两次回来,变得沉默了许多,像是心里藏着什么心事一般。
严守亭眸光闪了闪,“哥哥没事,小妹你多虑了,你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严守亭轻轻敲着严絮柳的脑壳,打趣的说道。
“呵~不承认”严絮柳歪了歪头,躲过严守亭的敲打。
“既然你想什么不告诉我,那我想什么也不告诉你”严絮柳朝严守亭吐了吐舌头。
扮了个鬼脸。
严守亭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妹妹不好管,也不好惹。
严絮柳眼睛笑眯眯的瞅着严守亭:“哥哥,你们书院有什么趣事吗,可以说给我听听。”
“你想听谁的事,直接告诉我,别牵连整个书院。”严守亭看着古灵精怪的严絮柳,知道他是来打听梅苏的情况的,他便故意逗惹着严絮柳。
“哥哥,你好坏。”严絮柳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梅苏~梅苏最近好吧?”
“哈哈......,就知道你会问梅苏,梅苏在书院表现特别优异,院长对他都另眼相看。”
严守亭说着,便想起前一阵儿,他们一起抓住明哲的情形。
梅苏身形瘦弱,却能和明哲他们对持那么长的时间,
最后用剥皮楦草把明哲他们吓破了胆。他的睿智坚韧深深映在严守亭的心里。
“是嘛,梅苏聪明过人,文采出众,在书院引起院长的重视又不足为奇。”
严絮柳皱皱鼻子,
“上次,我们看到的苏家两位公子呢?”严絮柳问道。
“你说以沫和岭南啊,以沫用心学业,谦恭有度,岭南嘛,最近变化了很多,从前他总是随性散慢,这一段时间沉默了很多,似乎变得更为成熟了。”
严守亭说起苏家二人,便侃侃而谈。
“哼~我才不要听什么苏岭南呢?”
严絮柳见哥哥大谈苏岭南,而自己关心想了解的苏以沫,就寥寥几句一带而过,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快。
“你想知道以沫的消息?”
严守亭这才看出妹妹的心思,上次她信誓旦旦,冒着被父亲罚责的危险去见梅苏,还赠送的香囊,怎么一个月不见,妹妹又转了风向,开始关心起苏以沫了。
“嗯~嗯嗯”严絮柳嘟着嘴点点头,“苏公子在书院如何?”
“这个嘛~咳咳咳~”严守说着,挑眉咳嗽几声。
严絮柳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杯,恭敬的递到严守亭的手里:
“哥哥,喝点茶吧。”
严守亭看着变得温顺的妹妹,嘴角抿上淡淡的笑意。
接过茶水啜饮了几口,清了清嗓子说道:
“以沫嘛,向来以学业为重,最近在甲字科多次受到先生的表扬,他谦虚温润,比哥哥更懂得体贴人。”
说着,严守亭眼角带笑,斜斜的看向严絮柳。
严絮柳迎上严守亭挑逗的目光,脸颊立刻涨的通红,
“哥哥~”严絮柳跺着脚转过身去。
严过亭哈哈大笑,原来妹妹也有害羞的时候。
很快,严絮柳转过身来,一双漂亮的美眸瞪着严守亭,
“哥哥,你敢取笑我,将来你要是找到心仪的嫂嫂,看我怎么拿你寻开心。”
严絮柳秀眉扬起,傲娇的戏揄着严守亭。
“好了,哥哥不逗你了,以后你也别拿哥哥开心了,好不好。”
严守亭哄腻着妹妹,
“你怎么对以沫感兴趣了?梅苏呢,我记得上次你们还聊得很好的。是梅苏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严守亭问道,
“那个~没有”严絮柳想着上次梅苏倾心相告的隐私,并要求她保密的约定。
“我发现苏公子,比梅公子多了几分阳刚之气,所以我就多关注了一些,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絮柳找了一个无关轻重的理由。
她对苏以沫只是刚刚有好感而已,以后如何,她还不得而知。
“嗯,以沫的外形和气势上确实比梅苏更有阳性之气,也许是梅苏身材太瘦小了吧。妹妹,你要细细比较才行,我觉得梅苏文采和品性都不错,是妹婿的合适人选。”
严守亭比较中意梅苏。
梅苏才情出众,遇事冷静睿智,和妹妹正好性格互搭。
“臭哥哥,八字还没一撇了,你就在这乱点鸳鸯,不理你了。”
严絮柳假装气嘟嘟的转身离开了。
严守亭温润的笑笑,妹妹说变就变的脾气又上来了。
休息了几日,今天又是返回书院的日子。
早上,清袅的薄雾淡淡挂在天空,
姚氏早早把需要带去的东西,整理了一箱笼,
除了日常换洗的衣物,还有满满一大罐饴糖。
“苏儿,你不知道,卖饴糖的那个孩子,每次来送饴糖都额外多给一些。你不在家的日子,府里每天一大包饴糖,我和你父亲不喜甜食,我看放着也怪可惜的,就都分给了下人。”
姚氏温和的说道。
“母亲,那你有没有再付银钱给那孩子。”梅苏问道。
她记得当时给了小男孩一块银子,想想男孩家里父亲生病,母亲照顾幼小的妹妹,不知道银钱还够不够。
“管家每次都要给他钱,那个孩子坚决不要,非说一个公子已经付过了。我思来想去,梅家就只有你一个儿郎,这段时间你又特爱吃饴糖,想来应该是你了。”姚氏平静的说道。
“不错,母亲,是我让那个男孩送来的,他家境贫赛,家里又有人生病,所以他才小小年纪出来卖货。我见他可怜,但让他每天送来。”梅苏神色淡然的答道。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姚氏听梅苏说完,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