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不必忧心,师兄一表人才,又温文尔雅,有多少富家的小姐等着来,只要师兄点头而已。”
梅苏笑着望向严守亭,眼神中有着促狭。
严阶轻叹一声:“说是这样,可亭儿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内心,我多次劝他不动,有时间还要你劝解他才好。”
严守亭轻抿薄唇,望着严阶说道:“父亲,我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决定吧。”
严阶脸色沉静暗淡,轻轻的摇头,
此时,内阁的门房有人来报:“梅宰辅,外面有位公子说等您许久的,请您快点坐马车回府。”
梅苏挥挥手让那个撤去,她知道是苏岭南在催他,
严守亭目光淡了淡,“是岭南在等你吧,我和父亲也要回府了,你快去吧。”
严守亭虽有些不舍,但也不好耽误梅苏太多的时间。
坐在马车上,梅苏望着一脸暗黑又沉默的苏岭南。
苏岭南抬起漆黑的眼眸,不悦的问道:“那严守亭来内阁找你何事?”
梅苏淡声道:“没事,只是聊了一下大哥的婚事,还有絮柳的情况。还有几日便是大哥的婚期,这几日我正发愁送给他什么礼物?”
梅苏声音轻淡,姚氏已经给她和苏岭南准备了礼物,可她还想自己亲手挑选礼物送给苏以沫,
从上马车,梅苏见苏岭南面色暗沉,便提起这件事,转移苏岭南的注意。
“明日处理完政务,按时出来,我带你去挑选礼物。”苏岭南声音冷岭,面上明显的不悦之色。
梅苏斜睨了他一眼,苏岭南现在每日照顾她的生活日常,夏荷身体已经康复,想要替换苏岭南,却被他给阻拦回去。
“苏儿,我不喜欢他来找你~”苏岭南声音低沉,他坐在侧位上,眼眸深暗而幽怨。
“师兄只是与我来聊聊天,谈谈大哥的婚事,你如何不喜欢?”梅苏声音淡淡道,
“他是有意寻的借口来接近你,他心里怎么着我都非常清楚,他现在已经是翰林院院呈,而我只是一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平头百姓,我知道我与他比不了,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们曾经有过那些美好的过往。”
苏岭南声音渐低,神情也变得异常的灰暗。
“苏儿,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决不让别人伤害你,可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你抢走。”
格苏无趣的摆摆手,“苏岭南,我与师兄之间只是同窗好友之谊,你至于要如此多心吗,再说了,我如何要拿你们两个相比了,当初是你自己舍弃的所有官职,与其它人并不相干,如果你想再入军营,自是去找张拱便是,不用再这以弱示人,你我之间现在也只是兄弟之情,希望你不要多想。”
梅苏脸色暗淡,她最看不惯,苏岭南妄自菲薄的样子。
当初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今却甘愿每天陪着她护送她,
大周有许多的功业等着他去开拓,他偏要在这儿女情长。
“你是嫌弃我?”苏岭南冷声道。
“对,我但是嫌弃你,大周昔日的元帅如何落得这样的境地,是你没有了斗志,还是不本来便有没有本领,全是张拱与叶三立下的功绩。”
梅苏继续刺激着苏岭南,现在他已经嫌赋在家很长时间,梅政也曾找过她,让她劝劝苏岭南,
可不管如何旁敲侧击,苏岭南还是坚持每日接送她,照顾她。
这不是梅苏想看到的,也不是梅政夫妇希望看到的。
“你~”苏岭南有着气急,刚才脸色本来就暗沉一片,现在却变成了铁青色,
“好,既然你嫌弃我,那明日我便不再纠缠你,你自己的安危自己来负责。”苏岭南气冲冲地说道。
“我自己的安全当然由我负责,现在京中一片平和,大理寺破案奇速,哪里还有什么危险可言,只有你还是小心谨慎的样子。我看是你过去心小了。”
梅苏一点儿都没有给苏岭南留情面,如果不一击而中,刺激的他奋起直追,恐怕他日后也很难有再拼战的时刻。
苏岭南的脸已经被气成了黑炭色,他倚在车厢壁,双手抱肘,一言不发。
等到梅府下车时,苏岭南直接下车,不再给梅苏拿下马凳,直接奔入梅府,把梅苏扔在了后边。
梅苏嘴角微勾,看来这激将法还是管用了,能将苏岭南气成这样,她也是下了狠心。
晚饭,苏岭南根本没来饭厅吃钣。
姚氏觉得奇怪,便问道:“苏儿,岭南今日是怎么了,听下人说他一回来便黑着一张脸,是你们在外面发生什么事情?”
梅苏轻轻摇头,接过夏荷递过来的汤匙说道:“我见他整日陪在我的身边,不思自己的事业,便想着说他几句,谁知道他上来脾气不理我的,想是说重了,让他感觉到难堪了。”
姚氏白皙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梅苏和苏岭南都是性格比较强拗之人,梅苏一直不恳原谅岭南,苏岭南便不放弃的一直坚持着。
时日久了,自己的事业也便闲置下来。
“苏儿,岭南心里觉得愧疚于你,所以这段时间都细心的照顾你,想弥补之前的对你的伤害,你不要再责怪他的,我都已对原谅他了,何况莫离已经入了牢狱,等秋后便要问斩了。你也别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了。”
夏荷盛了一碗汤,递给梅苏,她最熟悉梅苏那段时间有多苦,看着苏岭南把她当做路人,而和别人亲亲我我,那时候梅苏还有伤在身。
梅苏责怪苏岭南是正常的,可这段时间苏岭南对梅苏细心的照顾,夏荷也是全部看在眼中。
“原谅他吧!”夏荷劝慰道。
梅苏轻抿了一口清汤,低声道:“夏姨,原谅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并不是那样轻松,之前的所有他和莫离的事情,无论如何在我脑海中都挥之不去,我知道那些时候他失去了记忆,并不是真的将我忘记,可看到他们一起相携游湖,我便内心痛心不已,一切的过往短时间内我是无法释怀的,我不知道他天天跟在我的身旁,即使他想起了一切,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障碍,至于能不能跨越过去,那就只能让时间说了算。”
姚氏在一旁不停的叹气,
“没有去西北之前,你们俩个是如何的恩爱,那时我和夏荷都给你们两个嫁好了嫁衣和衣服,可现在,我都担心你们能不能最后穿上。苏儿,母亲不想过多的说些什么,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了解你的为人,岭南也是邵夫人一手带大的,我们都希望你们两个平安顺遂,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说着,姚氏拿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痕。
而此时,苏岭南出了梅府,去了醉江楼。
他脸色依旧是沉暗不明,他让下人去张拱送了消息,约他去醉江楼饮酒。
张拱自从升了元帅之职,在京中也有府宅,他便将自己的父母都接了过来。
二楼包间,张拱推开房门,便见到苏岭南擒着一壶酒正在往嘴时灌,
旁边散落着四五个已经空掉的酒壶。
张拱上前一把将苏岭财的洒壶夺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出来喝闷酒?”张拱沉声问道。
苏岭南苦笑一声,伸手说道:“给我酒,别拦着我,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征西成了元帅,却为还份恩情,把什么都放弃了,现在我一无所有,什么军功,官职都没了,她开始嫌弃我了,我是不是真的没用?”
苏岭南伸手想抢过张拱用中的酒,却被张拱给挡开了。
“岭南,你如果想回军营,随时都可以回去,这元帅的位置本来就是你的,只是暂时空缺的皇上才临时提升我临管着,你要是想加到军中,我自会主动把位置让与你。”
张拱坐下,把洒壶放在远离苏岭南的地方。
苏岭南醉意朦胧,梅苏的话深深刺入他的内心,让他完全失去了控制,细心的呵护没有换来梅苏的谅解,得到却是梅苏的嘲笑,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失败。
“张拱,你说我是不是个废人,什么事都做不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不想再回到军中了,那是我风光的时刻,也是失意的开始。”
苏岭南双手拉住张拱,不停的摇晃他的肩膀,“我不想当废物,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要做回我自己,张拱,你帮帮我,帮帮我~~”
苏岭南声音暗哑低沉,俊逸的脸上全是悲伤之色。
张拱听了苏岭南的话,看着他悲伤的神情,都为之动容,他是受了怎样的打击才会如此颓废,
杀我诛心,比起杀人,诛心真让人心念俱灭,也有可能让人奋起追之。
“岭南,你不是的,你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没有人的带领我们怎么可能打败西奇,这些全是你和功劳,还有军中兵士的训练,政律严明,这些不都是你旅实施起来的,你是大周的征战之帅,人人都羡慕你的英勇和智谋。”
张拱一边劝解着,一边让小二去煮了醒酒茶,
苏岭南的酒量并不若,只是内心的失落让他心情低沉,借洒浇愁更亦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