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他的每日接送,她需要他的关怀体贴,她需要他的温柔以待,
她需要他的一切~
“岭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下我~”梅苏声音抖动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梅苏,我们不能再这样白白的等下去,我们进城找个大夫给岭南看看,兴许他还有救。”
严守亭不忍心看到梅苏如此伤心难过,现在他怀里还有一个受伤的采宁。
他们不能再这耽误时间,
梅苏抹了抹眼泪,狠狠的咬着下唇,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我们去广源寺,老孔头兴许还有办法。”梅苏声音沙哑地说道。
刚才严守亭的话提醒到了梅苏,这种毒既然没有解药,那找别的大夫也是无济于事,
倒是老孔头能预算示来,估算古今,也许找到他还有一线生机。
严守亭同梅苏一起,将苏岭南搬上马车,赶往广源寺。
山路幽幽,梅苏搂着苏岭南,纤细的小手,伸进苏岭南同样涨紫的大手内,
“岭南,你不是说以后都不让我受伤,要保护我吗,你现在却说话不算话,你让我怎么信任你,怎么原谅你,你记住,你一定要活着,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梅苏俯在苏岭南的耳边,低低对他说道,不管他是否正的能听得见。
严守亭搂着采宁,眼中也弥漫起层层薄雾,他将头扭向一边,不忍心再看下去。
苏岭南和梅苏从书院一路走来,为了家族仇恨,从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矛盾散开,两人浓情蜜意,可命运弄人,征战西北后,苏岭南失忆而归,两人形同莫路。在莫离的事情真相大白后,严守亭看到梅苏和苏岭南之间虽然活络起来,却并不像从前那般亲密。
直到今天,严守亭才真的被苏岭南和梅苏之间的感情震撼到,
苏岭南爱到梅苏可以到失去性命的地步,梅苏的伤心欲绝又何尝不是对苏岭南深深的爱意。
两人之间的根深蒂固的感情是别人无法憾动的。
严守亭暗自神伤,看了一眼怀中的采宁,这个痴情的女子和何曾不和他一样,在背后默默地关注关心着他,甚至在最危及的时刻,都忘了自己的存在,以身相抵救了他。
严守亭抿抿唇,今日之事让他触动很大,也明白了许多。
将梅苏和苏岭南送进广源寺,严守亭便带着采宁回了城中。他要找最好的大夫给采宁诊治。
梅苏把苏岭南轻轻侧放在老孔头的床上,透过袅袅的炉烟,梅苏“扑通”给老孔跪了下来,
声泪俱下:“老师,求求你救救他。”
梅苏声音嘶哑,脸颊上的泪如珍珠一般扑落在地面上。
碎成了一条细线。
只见老孔头轻轻抬起俊秀的面庞,看着地上跪着的自己关照的学生。
叹气道:“梅苏,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灯灭了可以再点,可人死了不能复生,我也无能为力。”
“不会的,老师,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即然能穿过来,也能算出我的爸妈还有我穿过来,那你肯定知道有方法可以救他,对不对。我是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我不能再失去他了,老师,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梅苏扑到老孙头的身边,拉住他的长袍,不停的摇晃着,
老孔头慢慢将梅苏扶起,双眸蒙上一层不明的暗色。
“梅苏,我不能万能的,凡事都是讲求因果循环的,任何人不能打破它的规律,你我还有你的父母能穿越过来,那是之前我们在离山上种下的李子树招引,因为有了善念,所以才会多了重活的机会。可岭南不同,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就要遵循这里的规律。”
梅苏拼命的摇着头,“不,不,我不相信什么宿命,既然我来到这里,我就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一切都做好,我不要顺从而为,岭南全是为了救我,才不幸中的箭,他不该离去,要走也是我从这里消失。老师,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梅苏双眸含着泪,乞求的看着老孔头。
老孔头轻叹,转身负手而立,
“三个月后,你再来吧,如果当时我能救活他就救活了,如果没有,那我真是无能为力了,这个期间你不要再来,不然会扰乱我的心情。”
梅苏急忙抹着两把眼泪,“谢谢老师,谢谢老师,你一定能把他救活的。”
她拉着老孔的胳膊,想当面谢谢他,老孔头却摆了摆手,“走吧,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梅苏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暗紫的苏岭南,“岭南,你一定要醒来,三个月后我来看你。”
梅苏转身回了城中,驿站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送走她去处理。
梅苏走后,释然大师缓慢地走进老孔头的房间,
他望了一眼床上的苏岭南,转身对老孔头说道:“你想好了?”
老孔头轻轻的转身,脸面平静道:“我都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梅苏,这一世只要她能活的开心幸福,油枯灯灭最终都是要到来的,只是我把它提前而已。”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释然大师面色凝重,声音低沉。
“三个月的时间,能了的都可以了了,到时,这些经书我也能抄完了,到时,你把它们都送与梅苏吧。”老孔头指了指桌案上经书。
释然大师微微点头,不舍道:“到时,我会为你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
老孔头平淡道:“多谢!”
他抬眸看着床上已经变得暗紫的苏岭南,
“上次我给他喝过天山上的复忆水,刚才我观察他的心脉被护住,想必是梅苏所为,一会儿把他运到后山的冷洞之中,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我尽力而为,毕竟换命数之事,我是第一次尝试。”
释然双眸清亮如光,
“即使你心意已绝,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京中,驿馆内。
严阶驾车赶到时,陈穆、史廉、考鞠正在与两名随从激烈的讨论着。
“陈大人,现在大周都没有人过来与我们商谈,很明显他们就是不想与我们结盟,那我们在这等着受辱做什么,我看我们还是早回返回南楚吧。”
说话的正是易了容明光。
史廉一脸怒气,早就忍耐不住,“气死我了,大周这也欺人太甚了,给他们礼部送了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人员前来,陈大人,我受不了这个气,在南楚我们都是受百姓恭敬之人,现在到了大周反而遭受如此的冷遇,我看趁早我们回南楚,还和大周谈什么。”
化了妆的明亮也在旁边暗暗的推波助澜,
“三位大人,大周明显以结盟的幌子,借机来羞辱南楚,此地不宜久回,再这样下去,南楚王的威严全部让我们给丢光了。”
考鞠鼻子喷火,气恼道:“走,我们现在就回南楚。”
严阶脸色暗沉的走进驿站的大堂,南楚的陈穆,史廉、考鞠,还有明光、明亮明显一楞,
他们给礼部送了消息,没想到来的却不是鲁肖然和李如果。
严阶眸光犀利,拱手道:“几位大人,我是大周的内阁首辅严阶,因宰辅梅苏临时发生意外,所以老朽来迟,还望几位见谅。”
陈穆斯文净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深暗的眼眸再思考严阶说话的真实性。
考鞠怒气冲冲道:“严大人,两国约定好的时间商谈,梅宰辅这么不巧发生意外,我想这是故意的吧。大周如果不想与南楚结盟,提前通知我们就是,何必搞出这么多的花样。”
史廉撇嘴道:“我看这分明是大周有意给南楚难堪,故意刁难我们,严大人,你说是不是。”
史廉和考鞠脸上带着怒意,本来一脸横肉的凶相更加狰狞。
陈穆在一旁一言不发,他到是要看看大周的首辅如何解释今日之事。
严阶脸色静暗,他双眸扫过史廉和考鞠,最后落在沉默的陈穆身上,
陈穆看起来不似那两人凶神恶煞一般,但目光中的怀疑之色也让严阶了然,他们根本不相信大周有意和周楚合谈。
“三位,大周新皇虽登基不久,但却是仁政爱民,处处施以仁爱之策,前面我们与西奇已经建立友好邻邦,此次南楚来访,皇上也是格外重视此事,特命礼部和内阁协助一起接洽。可见大周对南楚的重视,今日梅宰辅拿着已经准备好的商谈合约前往驿馆,不料,中途被人引入城外,现在情况不明,内阁得到消息后,我便立即赶来,如果像你们所说,大周故意为难你们,那我大可不必再赶来驿站,三位大人认为呢?”
严阶话说的有理有实,大周真不想和南楚合谈,不必如此费尽心力的接待他们,内阁出事,首辅亲自前来接洽,这不是重视是什么?
史廉不屑道:“谁知道人们打的什么算盘,也许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让我们臣服大周也说不定。”
考鞠生气道:“大周文人多,爱咬文嚼字,别跟我们玩这些字面的游戏,你们内心怎么想,我们早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