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音轻微的地点头,她心里和明镱一样,这个婚事只是一个借口和托辞。
她怎么会嫁给梅苏呢,两个女子又不能结婚。
“对了,妹妹,码头有批布料到了,需要你去验货,我陪你去一趟吧。”
宛强想起刚刚来找妹妹,便是要说布料之事。
“不用了,哥哥,验布匹的事情,我都做过几次了,你放心吧,我自己去就行。”
宛音想着店里生意红火,她和宛强都出去了,万一店里出了什么事情,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嗯,你自己去也行,我派两个伙计跟着你。”
宛强去店里招来了两个,陪着宛音去了码头。
码头在城中的西南角,是渭河的航运码头。
京中所有的货物运送,都是从这个码头卸货。
人流穿梭,许多穿着短袖汗衫的汉子正在搬运着货物,
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河水的腥臭味和手搬运工的汗味,
宛音轻掩着手帕,下了马车。
“宛掌柜,就是前面那艘货船,咱们的货都在上面了。”
宛音看着伙计手指的方向,一艘暗黄色的大般正逶迤的漂浮在河上,一条麻花状的大揽绳将它死死的固定在岸边。
宛音轻轻点头,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两个伙计跟在宛音后面,向大船走去。
忽然,有搬运的人群中,有几个身穿暗紫色的衣服的人直直地向他们奔来。
两个伙计一看情形不对,急忙站到宛音身前,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伙计大声对奔过来的人说道,
那几个人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伙计的喊声,来到近前,一脚将两个伙计踢飞,上前架起宛音便上了后面漆黑的马车。
铃声阵阵,宛音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放松我。”
她来回扭转着身体,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束缚,但她那点力气哪里能挣脱的开。
黑衣人相互递了个眼色,拿起一块破布塞进宛音的嘴里。
“呜呜,”宛音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嘤声。
马车疾驰,向城外的五皇庙进发。
这时,城外烟尘嚣荡,蜿蜒数十里的军队正在向京城的方向驶来。
苏岭南一身的铠甲在午后的阳光中散出凛冽的寒光,张拱则是一身银甲,更显得英俊的面容棱角分明。
他们身后跟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叶三,还有沉默冷静陆良,
几匹战马之后,还有一辆马车随军而行,
“苏将军,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我们行军打仗半年多,再回来时已经快到夏天了,走的时候还是天寒地冻的天气。”
叶三看到远山薄雾缭绕,像乌山屯的连连山峰一样。
“可不是,我还记得走的时候,还特意去布衣舍新做的衣衫,现在这个季节又该做夏季的衣服了。”张拱俊逸的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
宛音给他做的两件衣服,他宝贝的不行,中间只穿过两次,每次还都是小心翼翼,恐怕弄伤弄皱。虽然穿的次数不多,但他每日都会拿出来细细摸索,好你上面有层层的温暖一直挥之不散。
苏岭南一脸默然望着前方似隐似现的城池,青灰的砖墙堆砌的城门高大耸立,
在他眼中和这一路走过来的所有城池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对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这时,一辆乌黑的马车从对面的官道上驶来,上面两个驾驶马车的人,看到前面正在行进的军队,略有些迟楞,但随即他们便拦开缰绳,让马匹跑的走快。
张拱起先并没有注意这辆马车,他低头整理身上的铠甲之时,疾驰的马车车帘被风吹拂,掀起一角,宛音呜咽挣扎的脸庞,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入张拱的眼中,
张拱目色收紧,马车的车帘又落了下来。
张拱心中一惊,宛掌柜为何会在车中,看她挣扎的样子,像是被坏人绑住。
他驱马拐弯,大呵道:“站住,前面的马车站住。”
本来架车的两个人就有些紧张,现在听军队前方有人吆喝着让他们停下,他们便慌了神,驳马便转向旁边的小路驰去。
张拱对苏岭南和叶三道,
“前面那辆马车有问题,里面有布衣舍的宛掌柜。”
说完,张拱便驱马前去追赶,叶三一提布衣舍,宛掌柜,
那莫不是宛音出了事情。
他也催马跟上张拱。
这时,城内的梅府,
梅苏手里正拿着一封信笺,里面几个墨黑的大字,
去城外五皇庙,宛音在我们手上。
梅苏目光微锁,这封信的落款是宇文拓,
梅苏心中暗想,这难道是宇文拓的阴谋,想诓骗她去城外。
梅府的管家来报,说是米家铺的宛强求见,
梅苏急声道:“快让他进来。”
宛强急匆匆地奔进来,立马跪在地上,“公子,求你救救我妹妹。”
梅苏脸色变了变,问道:“宛音怎么了,你起来说话。”
她将宛强搀扶起来,
“宛音今日去码头验货,听跟去的伙计说,她对向个陌生人给掳走了,马车是驶向城外的方向。”
梅苏眸色立马变得深暗起来,看来宇文拓是想利用宛音将她此到城外。
如果此时她不去解救宛音,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宇文拓也会有了新把柄来对付她。
梅苏吩咐下人,赶快备车。
她点手指了十几个御林军,“你们跟我一起出去。”
转而她又让管家去寻找左慕,自己一个人去城外,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宇文拓。
可现在时间紧迫,她等不及再等着左慕回来。
管家答应着,迅速派人去寻找外出的左慕。
梅苏和宛强一起坐在马车上,
宛强脸色焦急,不时的向车外张望着,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要是她有个三长二短,他该如何向母亲交待。
梅苏见宛强如此,便安慰道:“不用着急,他们是想用你妹妹将我引出来,再没有看到我来之前,他们是不会对付你妹妹的。”
宛强交错着握着手,说道:“梅公子,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哪?”
梅苏面色暗沉,“是二皇子宇文拓。”
“原来是那个残暴的二皇子,他不是被发配西北了吗?”
梅苏点点头,“不错,他被送到西北,可他不甘心,又悄悄遣返了回来,这次他是来找我报仇的。”
宛强望着一脸镇定的梅道:“公子,宇文拓这人残忍异常,听说他手段卑劣,你可要多加不心。”
梅苏收了收衣袖,里面有她携带的匕首,腰中还有几包药粉和蚀骨水,这次如果有机会,
她一定要让宇文拓在大周的疆土上完全消失。
“我会注意的,到了以后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却不可正面手他们交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宛强脸色肃然地点点头。
张拱一直追赶着马车,跑到一处破败的庙宇前,
几个人赶紧从马车上跳下车,架住宛音便往庙里奔去,
“站住,把那位姑娘放下。”
张拱从马身上一跃而下,几个翻身便站在几个人的身前。
“少管闲事,兴许你还能活的长久。”
为首的一个怒斥道。他们见张拱身穿铠甲,一身军士的打扮,心中有些胆怯,但墨长丰交待会他们,不把宛音带回来,他们几个的性命也虽想要了,
所以即便害怕,他们手下却不停着,二个人留置下,剩下的三个人托着宛音进入了破庙。
宛音从马车上被拽下来时,瞥见了驰车而来的张拱,她不停的晃着头,想要说着什么,却也只能加重的呜呜声,
她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会遇到张拱,
她脚底用力,不想被那几个托走,可奈何自身的力气太小,地上只留下两道细细的托痕。
张拱目色凛然,手中长剑一挥,将其中一个人砍倒,
“我看是你们不想活了,光天化日这下竟然敢劫人。”
另外一个人见同伴被杀,立马慌着神,他转身就向庙里跑去,结果张拱挥手又是一剑,那个人也倒在血泊中,
此时,叶三已经赶到,他翻身跳下马,
“张首领,宛音呢?”
张拱没想到叶三也认识宛音,用剑指了指破庙,
“被他们劫进庙里去了,我正准备进去寻找。”
尘土飞扬,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梅苏和宛强从车上跳下来,
阳光的刺目下,张拱和叶三才看清是梅苏。
“梅公子!”叶三欣喜的喊道。
“梅太傅”张拱也拱手。
梅苏也大感意外,她从小路上一路疾来,并没有碰到苏岭南的军队,
“张首领,叶大哥,你们回来了?”
两人纷纷点头,
“梅公子,你是不是来求宛音的?”
叶三看着身后一脸焦急的宛强,便知梅苏肯定也是为了宛音而来。
“不错,你们可发现有人劫持宛音。”
梅苏脸色沉暗地说道。
“张首领说,宛音被他们劫进庙中了。”
叶三指了指前方的破庙。
宛强焦急的便想奔过去救宛音。
梅苏一把将他拉住,
“你在这等着,我和叶大哥和张首领进去看看。”
宛强却梅苏眼神坚定,加之自己不会武功,去了也是徒劳,只好按下灼急的情绪,
沉声道:“那你们要多加小心。”
张拱纵跳到庙中,梅苏和叶三紧跟其后,庙门口破门已经破烂不堪,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