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言辞恳切的对皇后说了那番话,皇后很是感动,对玉儿的防戒之心是大消。
琬贵人也听到了这些话,却不以为意:你兰贵人说得好听,自己的孩子,怎么肯让给别人,让别人做自己孩子的娘。她只当是玉儿讨好皇后,也只是一笑而过。
皇后见琬贵人这个表情,心想,还是兰贵人好啊,对自己一向恭敬有礼不说,还识大体,不像琬贵人,表面上对自己恭敬,内里却傲得很,因为有了龙种做靠山。
“兰姐姐,我们去那里看一看。”琬贵人拉着玉儿去咸丰喜欢倚靠的栏杆边,实际上是想让玉儿扶着她,虽说口里称着她姐姐,实则是让她侍候自己。反正这兰贵人侍候自己,自己已经习惯了,谁叫自己有了龙种呢!
玉儿只得过去,扶着琬贵人去栏边看花。眼睛不经意的看着琬贵人的肚子,人说,母凭子贵,是一点儿都不假,自己如今虽得皇上宠爱,却是一点都大意不得,想要她命的人,大有人在。
扶着琬贵人看着池里的荷花,玉儿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是满满的恨,到长春园的那天,发生的事,她永远都会记得,若不是自己命大,只怕已是又死上一次了。
那是烹雪把装着她很重要的东西的小包拿来以后。她摸到了包里那两样东西,硬硬的还在,心里一宽,打算把年花棠送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手边儿,有机会的时候,穿上探探咸丰的口风,哪知手才翻了两下,就感觉到了凉凉的东西,还会动,身子一个激灵,把手缩了回来,再一看,一颗三角形的,有着绿莹莹小眼睛的头,吐着鲜血舌头,向自己的手冒了出来。
“啊!”玉儿看清了,这是一条蛇,一条很小的从没有见过的蛇,心里一害怕,把还捧在手里的小包猛的一下扔得远远的,汗水沁出脸庞,手指的关节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是泛白;
烹雪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主子突然惊叫了一声,把手里的小包扔得远远的,不明就里,忙走到小包那边,小心的看着,那条小蛇似是受到了惊吓,快速的从小包里游了出来,烹雪二人也是吓了一跳,天,怎么这小包里会有蛇?
“快,快抓住它!打死,打死它啊!”玉儿不知道这是什么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知道,这绝不是偶然,她昨晚才侍寝,今天才来到长春园,烹雪二人绝不会放蛇害她,那么,要害她的人,一定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监视在眼里。
烹雪与扫梅脸色微变,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边安慰着玉儿:“小主别怕,这只是普通的小蛇,没毒的,奴婢马上把它抓住处理好。”一边小心翼翼的运功,慢慢的向那条小蛇靠近。
玉儿哪里肯信她们的话,若是这蛇没什么紧要,她们怎么不一下子就抓住它,还要这么小心,一步步的靠近,而且,脸上为什么会出现汗水?那一脸的紧张,已让玉儿心里有了底。
那条小蛇,通身通红,夹杂着些许黑条,三角的头,绿莹的眼睛散着冰冷的光,鲜红的舌头“嘶嘶”的在外伸着,已经停止了游动,盘成一小团儿,头高高的竖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扫梅与烹雪交换了一下眼神,烹雪会意,轻轻点了下头,在接近小蛇的那一瞬间,躲开小蛇快如风的一击;扫梅趁机出手,一下把小蛇的蛇头捏得死死的;小蛇不甘的扭着身体,那小小的蛇身,死死的缠在扫梅的手上……
玉儿心里正想着那事,还在琢磨是谁就想要了她的命,是静太妃,还是那个宫外的“堂大人?”哪里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她始料未及。
琬贵人吹着凉风,很是舒服,不由往栏上一靠,哪知这栏好像年久失修一般,突然之间就全散了,琬贵人惊叫了一声,“啊!”就直直的摔下池去,玉儿因扶着琬贵人,而琬贵人一惊这下,死死的拉住玉儿,玉儿也一并掉了下去。
皇后坐在位置上,好好的看着风景,突然听到惊叫,回头一看,刚好看见琬贵人与兰贵人双双掉进了荷花池!
吓得她忙呼“救命!”宫女太监们都乱成一团,却不知道要怎么办,闻讯而来的侍卫,会水的,跳了下去,把琬贵人与兰贵人救了上来。
二人从水里上来,玉儿喝了几口水,受了惊吓,瘫在地上起不来,而琬贵人则是抱着肚子真叫:“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皇后已站在她们身边,手忙脚乱的吩咐找太医;又问到:“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掉进去?你怎么样了?哪里痛?”
玉儿吓得一句话说不完整;琬贵人只是叫疼,皇后往琬贵人股间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血!地上有血!”
众人都看到了琬贵人股间流出的血,吓得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是玉儿反应快:“皇后娘娘!快扶琬贵人回去!召太医!”
皇后才如梦初醒,慌乱的叫着:“快!快把琬贵人送回宫里,太医!快宣太医!”
众宫女太监,这才手忙脚乱的按着吩咐,一些人把琬贵人送回了琬贵人住所,另有几个人忙去把园子里的太医给找了来。
在太医来之前,琬贵人一直叫疼,她下体的血,也越流越多。
“太医,怎么样啊?孩子保住了吗?琬贵人怎么样?”皇后急切的问到,这可是关系到皇嗣啊!再说当时出事的时候,自己也在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回皇后娘娘,琬贵人并不大碍,只是……”太医跪在地上,发着抖说到。
“只是什么?”皇后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要是琬贵人肚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她是难辞其咎啊!
“只是,只是琬贵人的孩子,已经小产了。”太医汗淋淋的说到,只是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啊!”皇后听到太医的话,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我可怎么向皇上交待啊!”
玉儿已经在琬贵人处换了衣服,随侍在侧,听到太医的话,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琬贵人的孩子没了,这固然是好事,以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是自己的威胁;但是当时自己是和琬贵人一同落水的,自己害琬贵人的嫌疑,那可就大了!
“妹妹,你节哀。孩子,孩子还会有的。”玉儿对躺在床上的琬贵人说到,琬贵人躺在床上,只是摸着已经扁下去的肚子,流着泪,一句话也不说。
“妹妹,要保重啊!”玉儿也掉着泪说。
“你下去吧。”皇后定了定心神,对太医挥手。
太医如释负重的下去了,这可不是小事!要是皇后与琬贵人怪罪下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可吃不了兜着走。
“兰贵人,当时你与琬贵人在一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后疾言厉色的问玉儿,当时只有兰贵人在场,莫不是兰贵人有了什么心思?
玉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花容早已失色,泪水不住的往外流:“姐姐!当时我与琬妹妹,正在栏边赏着花,琬妹妹正往那栏杆上靠去的时候,栏杆突然散了,琬妹妹不及防,就与嫔妾双双掉下池里去了!”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这么说,这是一个意外了?”皇后脸色缓和了下来,以她看来,要说是兰贵人推琬贵人下荷花池的,也不像,琬贵人自从有喜之后,兰贵人一向小心侍候着,从来不敢有什么闪失,看来,这真是一个意外。
“皇后姐姐,妹妹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姐姐还不知道吗?琬贵人有了皇上的骨肉,我也替皇上高兴啊!那可是龙脉啊!妹妹的心,日月可鉴啊!”
“你起来吧。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只是事发突然,心里发急,问了你两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皇后说到。
玉儿这才谢恩站起,又去安慰琬贵人了。
琬贵人心里,只是痛苦,自己本就不如丽贵人她们受宠,有了身子,这才受了待见,想着可以母凭子贵,自己的好日子来了,不曾想,这次意外,让她痛失孩子,以后,还会得到皇上的恩宠吗?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她心里就发毛,因而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妹妹,你别这样,你哭出来吧,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错。你别这样了,求你了!”玉儿拉着琬贵人的手,深深的呼唤到。
“是,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从你一进宫,这宫里就没好过,你是个克星,是你克死了琬贵人的孩子,是你害了皇上的骨肉。”玉儿正安慰着琬贵人,突然一个很威严,很生气,很严厉的声音大声的响了起来。
“见过静皇贵太妃!”皇后行礼,原来是静太妃来了,她怎么来了?
“静皇贵太妃吉祥!”玉儿也忙行礼,太妃怎么来了?她的消息怎么这么快?这才出了事,她就出现了?
静太妃不理会皇后与玉儿,径直走到琬贵人床前:“我的孙子,就这样没了!一定是有人害你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