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镇府司后院的大厅里,天枢和钰儿正在用手上的线索在做现场模拟。
天枢说:“首先我们可以先做假设柳文宾没有对我们撒谎,那么这个说不通的地方又该如何解释。那么为什么柳文宾在死者遇害之后(争执声过后)推开了死者房门却没有看到尸体呢?我想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死者的房间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钰儿听后发出惊讶:“啊?但是那寅字号房与酉字号房的都说了那争执声就是从死者房中传出的。这个你又该做如何解释呢?”
天枢解释道:“不,我觉得恰恰相反若死者的房间并非第一案发现场的话,张福的证词才说得通,你是否记得我之前说过他的证词存在不合理之处吗?”
钰儿回忆道:“记得,当时你说他第一次刚睡下的时候听到的争执声并不清楚,而第二次已经睡着了却能将柳文宾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天枢说:“没错,假如从一房间发出的声音怎么会形成一个听不清楚而另一个却听得清清楚楚的,这多少有些矛盾吧?”
钰儿说:“那我明白了,如果死者房间并非第一案发现场那么争执声就是从其他房间传出来的,两次声音之所以一个模糊一个清楚,是因为它们是从两个不同的房间里传出的!等等,可刘老板明明很确定争执声就是从死者房中传出来的啊!”
天枢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你试想一下张福的证词,“应该”、“像是”,他用的都是这些不确定的词语,而刘老板却说得十分肯定,如今柳文宾和张福的证词可以相互佐证了,他们都说明死者房间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剩下有问题的就是刘老板的证词了。”
钰儿这时提出假设:“有没有可能他是先入为主,既然知道陈岩出事了所以下意识的认定自己听到的争执声乃是从陈岩房中传出的?”
天枢回答道:“目前也不排除有这样的一种可能,为了找到更多的证据,我们不妨尝试换一下思路,假如死者房间并非第一案发现场,那么陈岩房中的景象就是有人刻意布置的了。”
钰儿大大咧咧问道:“有什么好布置的?这蓬莱客栈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凶手直接把尸体运过来便是了。”
天枢说:“难道你忘了有一件东西,凶手必须要从第一案发现场中带过来吗?”
钰儿问:“哦?什么东西?”
天枢回答:“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勘查现场的时候,你曾经提醒过我凶手的作案方式?本案本是一起激情杀人案,这一样东西是凶手很难伪造的,必须从第一案发现场带过来。我们就分析出凶手是在和陈岩在争执之时顺手拿起一个硬物敲击其头部致其头部重伤而死亡的,那么这个物品一定是在他们争执的现场,只不过事后又被拿到了陈岩的房间,那物品就是本案的凶器。”
钰儿听后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那个砚台。”
天枢说:“没错,就是那砚台,而且它还可以告诉我们第一案发现场的在哪里。”
钰儿说:“可是按客栈老板娘的设计,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砚台啊,我们当时在逐个询问证词的时候,我发现柳文宾、张福、刘老板他们的房中都有砚台,没有房间是缺少砚台。”
天枢说:“确实如你所说他们的房间里都有一个砚台,但是你留意到一个细节没有,这些砚台都有细节上的差异,而这个差异的细节同样是李老板设计的。”说罢便命人从停尸房里把那块有血迹的砚台拿了出来。
天枢把砚台拿在手上对钰儿问:“你可曾留意现场这块砚台的底部刻了个“羽”字,而其他物件上却刻的都是一个“徵”字?”
钰儿说:“我不曾留意,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天枢解释道:“蓬莱客栈二楼客房的每间房对应都是五音之一,我猜想是在每个房中的物件上刻了一个与其对应的字。例如:陈岩房间对应的是“徵”字,而这个砚台则来自对应“羽”字的房间,也就是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了,那陈岩的未字号房间对应是“徵”字,上次我们询问张福证词的时候我发现那把琴上刻了一个“商”字,那么“羽”字对应的房间也就不难推测了。”
这时钰儿的嘴里念着:“宫、商、角、徵、羽……,突然大惊道地对天枢说:“酉字号房,“羽”字对应的是酉字号房!”
天枢听后:“没错,案发的第一现场就是酉字号房,我想凶手并非什么文人雅客之人,更没有关注李老板对这些客房的精心设计,自然会认为所有房中的砚台都都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在转移现场的时候忽略了这一点,并且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线索。”
钰儿这拍起了马屁:“大人,你挺厉害的,真是心思缜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上还刻了字。”
天枢说:“其实就算没有这些,我们也早该注意到其他指向凶手的线索!”
钰儿问:“哦?你是说凶手还有其他破绽?”
天枢说:“没错,除了关于在争执声上刘老板说了谎,他的另一番证词现在看来也是欲盖弥彰!”
钰儿说:“你是他撒了不止一个谎?”
天枢说:“没错,就是关于仆人小六脸上的伤,他也对我们撒了谎。刘老板之前说是他打了仆人小六一巴掌,但是在我看来小六脸上的淤痕明显是磕碰或是重拳所致,而刘老板却说是自己狠狠打了一巴掌。”
钰儿顿时反应过来对天枢说:“啊对了,你不提这事我都忘记了,当时是想要出门的时候告诉你的,正常按理来说掌掴所致的伤痕就算再严重也不会留下明显淤痕,一般只会在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片刻之后便会逐渐消散,可刘老板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对我们撒谎呢?”
天枢说:“那就要问他本人了,那晚小六是因何受伤,他又为何要隐瞒实情?”
钰儿接话:“难道那晚与陈岩发生争执的是刘老板和小六?”
天枢随即拿起桌上的绣春刀并对外面的锦衣卫大喊一声:“来人呐!”
钰儿见状:“你这是要干什么?”
天枢则回头对钰儿说:“走!我们去蓬莱客栈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