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趁着天气正好,朝自己系的秋千走去。
贾令人禀明她,宫人对女帝不顾帝王形象,在枫树上荡秋千都议论纷纷。
归宁回想起原主的记忆,自她被明妃所害之后,她一个小孩子,就变得懂事起来。别的皇子公主在皇帝和母妃的宠爱中长大,而她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懂事的不去做小孩子做的事。
归宁之所以荡秋千,是想改变外界人对她固有的变化,即使她后面再做什么,他们也只会习惯,而不会感到诧异。
好在原主在朝臣心中留下了心理阴影,即便是归宁不顾形象,他们在朝堂之上,倒也没有提及。
慕泓沉浸在即将迎娶心爱的女子的美好之中,慕家倒也没关注归宁的事。
可当归宁到了,已经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在秋千旁了。
突然,在后面推动的的孩子,对秋千上的孩子使大了力量,秋千飞得很高,吓得秋千上的孩子松开了手。
归宁飞身上去,把秋千上的孩子抱在怀里。
归宁缓缓落地,心里还在奇怪,皇宫哪里来的孩子?
“漂亮姐姐。”
熟悉的声音勾起归宁的回忆,这是——段缎。
不对,段府可没有这个孩子。
“你是谁家小孩?”归宁松开男孩,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男孩规规矩矩的行礼,朝归宁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
“臣侄归缎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归宁后退了一步,余瑾瑜上前一步,扶着归宁的胳膊。
余瑾瑜见归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即使面对慕泓这样的十阶强者,她都没有丝毫恐惧,可为何面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会感到畏惧呢?
归宁动了动嘴唇,语气冷了几分,“免礼。”
归缎,便是先太子的幼子,原书中取代了她,成为新帝的小皇帝。
归缎不知道为何归宁会变了脸色,他不由得低下了头。
陪伴在归缎身侧的小男孩从高台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的说:“显儿见过陛下。”
自称为显儿的小男孩比归缎的年龄还要小些。
归宁把归缎拉到身后,道:“缎缎,皇姑姑做主,为你重择一个贴身小厮。”
“姑姑,他不是缎缎的小厮,他是缎缎认识的朋友。”
归宁看着面前面容姣好,脸上挂着笑容的显儿,缓缓道:“你打哪里来,回哪里去。别让朕再看到你。”
显儿不知所措的低下头,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
归宁有些烦躁,归缎是原书中取代女帝的小皇帝,这个显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
这秋千是她绑的,若是归缎在她绑的秋千上摔出了事,她将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部分朝臣攻讦的对象。
归缎的嬷嬷这时才找来,立刻介绍道:“陛下,显儿小公子,是吴府的亲戚家的孩子。他贪玩好耍,若是开罪了陛下,还望陛下看在吴大人的面子上,饶他一次。”
归宁摸了摸归缎的头,温柔的说:“归缎,他用力推你,你觉得该如何?”
“那缎缎不和他玩了。”归缎咬了一下下嘴唇,认真的望着归宁。
“带着孩子回吴府吧!”归宁拉着归缎朝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归宁明白归缎的心理,他是先太子的幼子,更是绥宁的皇长孙,身份尊贵,加之他身上有病,势必会更加小心谨慎。
所以他希望有玩伴。
白鹭把奏折搬了过来,看到归缎的那一刻,差点没端稳奏折。
归宁在皇椅旁边放了一把椅子,“你陪朕一会,朕待会送你出宫。”
白鹭道:“陛下,国师大人说了,你不能随意出宫。”
归宁正要说什么,归缎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归宁只得道:“白鹭,你去唤国师过来吧!”
归宁翻开奏折,批阅着奏折,归缎在一旁,帮着归宁翻开奏折。
待归宁奇怪今日为何批阅这般快的时候,归缎放下手中的朱笔,若有所思的看着归宁。
归宁拿起归缎批阅过的奏折,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而是细看他批阅过的奏折。
归宁看得越多,心下就越震惊,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虚汗。
她震惊于归缎一个小屁孩,批阅奏折的速度和见解,丝毫不低于她。
归宁可是花了许多时间,阅读大量的典籍才明白批阅奏折的诀窍。
归缎哪里来见识?
原来他能取代她,成为新帝,是有原因的。
归缎,是天才般的存在。
“皇姑姑,缎缎做得怎么样?”归缎仰头看着归宁,像是在等待归宁的夸赞。
“你做的极好。以后,来替皇姑姑批阅奏折,好不好呀?”归宁摸了摸归缎的头。
白鹭端着茶水,直接就洒在了地上。
白鹭惶恐的说:“陛……陛下……”
归缎嘴角一弯,眉开眼笑,“好,缎缎替皇姑姑分忧,这样皇姑姑就有很多的时间,陪伴在缎缎的身边了。”
归宁牵着归缎的走,走出书房,白鹭跟了过来,额头满是汗水。
“陛下,国师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陛下不能出宫。”白鹭声音变小,想是刚刚那一幕是吓着她了。
“他不是说,他陪着便好了吗?把顾云朗唤来,让他陪朕出宫。”
“陛下,国师说您不能出宫。”白鹭坚定的说:“陛下,请你相信国师大人。”
归缎松开归宁的手,像大人一般,把手背在身后,“皇姑姑,缎缎是大人了,能够为您分忧,自然独自出宫,也不会什么问题。”
归宁蹲下身,抚摸着归缎的小脸,“皇姑姑答应你,以后会多多陪伴在你身边的。你也要多进宫来。”
“拉勾!”归缎伸出手。
归宁勾住归缎的小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归缎用大拇指,在归宁的大拇指印了一下。
归缎快步跨出未央宫,跑了出去。
嬷嬷等候着归缎,立刻迎上前,责备道:“奴的小主呀!你怎么这般蹦蹦跳跳的,这可不像……”
“做给女帝看的,只有她对本宫放低戒备,本宫才有机会完成父皇的大业,不是吗?”
嬷嬷愣了一瞬,才应道:“是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