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端着汤药,眉眼含情,默默望着无解。
归宁看着晚清,立刻明白晚清服侍在无解的身侧,是心有爱慕的。
之前无解还说她喜欢,就把晚清送给她,当时眼中似有不喜之色。
而今却让她服侍这般久,可见她把无解的心捂热了,难怪无解不喜欢顾云时,敢情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被身材曼妙的小宫女给吸引了!
归宁叮嘱道:“晚清,你要好好服侍国师。”
“是,奴婢谨遵陛下旨意。”
归宁起身离开,余瑾瑜紧随其后,两人双双从玄天宫下来。
忽然,走到一处宫殿,归宁停在了脚步。
归宁望着面前的宫殿,她突然想到,昔日她给无解送糕点去,回去的时候,天降大雨,宿御有伞。
当时宿御很讨厌她,归宁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宿御,但雨太大,归宁只得躲在了他的伞下。
宿御把她送回未央宫,归宁记得,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朝前而行。
之后,宿御对她的讨厌没有那么深了,他对她的政策支持,为她殚精竭虑。
最后,为了救她,拖住黑衣人,他死了。
死了!
余瑾瑜站在归宁身侧,脑海里一闪而过大雨磅礴的雨夜的画面,一个他看不清的人一手举着伞,一手提着食盒,那个人身侧还有一个人……
这是他的记忆吗?
归宁从荷包里取出木块,木块上的血迹已经侵入了木头中,颜色不如当初发现那般重了。
“宿御,你到底想告诉朕什么?”
这是宿御最后手中紧紧攥住的东西,他留下此物,一定有其他含义。
归宁在想,他会不会是想告诉她,黑衣人的身份?
“或许你想得复杂了,往简单处想,或许能明白其中含义。”余瑾瑜看了一眼木头,只觉得有一些熟悉,这种感觉太奇妙,奇妙的让他有些不舒服。
归宁听到这话,愣了一瞬。
简单!这两个字像惊雷一般,在归宁的心湖里劈开,层层涟漪将她包裹。
归宁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头——木头,血迹。
他是不是在告诉他,慕泓!
木头指向慕,血迹是红色的,指向泓。
慕泓,是他要杀她?
是太后,再一次让慕泓来杀她吗?
宿御一定是知道黑衣人的身份,所以才提示她的。
这么简单,对,当时情况危急,他用最简单的办法,告诉她讯息。
归宁激动的跳进余瑾瑜的怀里,双腿夹住他的腰,双手搂住余瑾瑜的脖子,激动万分的说:“余瑾瑜,就是慕泓,他告诉我,是慕泓。”
余瑾瑜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了。
他见归宁身子不稳,便伸手拖住她的腰肢。
“陛下,什么事?这么开心!”顾云朗声音自归宁身后响起。
归宁从余瑾瑜的怀里下来,道:“朕知道了,谁是要杀朕的黑衣人,解出了宿御留下来的木头,意义所在。”
归宁压低声音,道:“是慕泓。”
一听慕泓,顾云朗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变得骇人。
归宁拍了一掌顾云朗的手臂,道:“你不许瞒着朕,偷偷去做事。”
“是,臣明白了。”
晚清被无解赶了出去,她跑回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痛哭不止。
她以为,她能到玄天宫服侍,就能够接近国师,让国师大人爱上她,可国师大人心中只有绥宁,只有女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明都是宫女,为什么青鸟能够从宫女成为公主,而她,却只能做卑微的宫女……
晚清想到,青鸟当初让她给顾云时下药,让顾云时眼睛瞎过……
她从床板隔间取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药,当初她有些担心青鸟杀她,所以留了后手。
这药,她留了一半。
若是国师大人眼睛瞎了,是不是他就不能去找女帝陛下了?
她是国师大人身边唯一的婢女,想来只能她服侍了,国师大人一定能在她精心照料中,慢慢地爱上她的。
可,晚清还是有些担心,国师大人拥有极多的灵草灵器,他万一察觉出她下药,岂不是……
晚清转而想到,给女帝下药,让女帝眼瞎,这样结果将会是不一样的。
女帝瞎了,她会安分的待在未央宫,不会在国师面前晃来晃去。
而她的机会就更多了。
可给女帝下药,被发现了,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做。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青鸟穿着宫女服装,却掩盖不了她的高高在上。
晚清愣了一下,把药藏进袖子里,上前唤道:“青鸟姐姐,你要帮帮我。”
青鸟对晚清这般对她,心有不喜。
在她看来,即使她穿着宫女装束,晚清见了她也该给她下跪行礼,而不是她来,她就套近乎。
可她确实是有求于晚清,所以面带笑容,“晚清,我的好妹妹,我们坐下说。”
两人坐在镂空菊花圆宫凳上,晚清委屈的诉说:“青鸟姐姐,国师大人一点也不理会我,他简直就是一块冰石头,捂都捂不热。”
“事在人为,但你的方法没用对。”
“青鸟姐姐,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好姐姐你这般冰雪聪明,你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呀!只要青鸟姐姐能教教我,我愿意为青鸟姐姐做任何事。”
嘴上说着青鸟冰雪聪明,心里却想着青鸟不过是手段多了些,所以引得太后和慕将军喜欢。
“这么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青鸟故作难过的说:“我本是国师带入宫的,国师生性多疑,在我体内种了徘徊花毒,我想你能帮我,拿到解药。”
“这……”晚清迟疑了,她喜欢无解,不愿意违背无解的心意,而且在她看来,青鸟这种人就是在她体内种毒,她本身就是个不安分的。
“我知你喜欢国师,可你的喜欢,你不愿意让他知道吗?并且对你有所回应吗?”青鸟诱导着,她以为徘徊花毒能解,却不成想,只有无解才能解。
所以,她不能受国师所控,她必须要掌控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