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御带回了药丸,无解将蜜蜡剔除,随后喂进归宁的嘴里。
片刻之后,无解再为归宁诊脉,归宁的脉相已然正常。
“好了。她没事了。”无解高兴的说。
“砰!”宿御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爷!”文书文画异口同声喊道。
宿御病了,没有休息好,让他的病情愈发严重。
无解再入神识之海,寻找救宿御的办法。
无解睁开眼,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国师大人,爷需要什么药?奴婢这就去寻!”
无解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鲜血,他沉声道:“他时日不多。”
文书道:“国师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您是国师,能推算国运,预知未来。不管是什么药,只要文书在,就一定为爷寻来。”
“凝心丹,一颗丹药需要修炼十年,所需药材皆是天材地宝,稀罕至极。”
十年!
文书文画相视一眼,同时问道:“谁有?”
重新炼制,根本是不可能了。
这药稀有,但无解能够查出来,势必有人拥有。
“一木神医曾炼出三颗。两颗被用掉,一颗给了顾云时。”
文书文画瞬间明白了过来,刚刚主子去找顾云时,想来就是要的凝心丹,这凝心丹已然入了归宁的腹。
难道,他家主子就没救了吗?
宿御在半梦半醒间,发起烧来,他隐隐听到无解的话。
当他去找顾云时的时候,顾云时一眼看出他的身体不好,他自是能感觉到,心里却想着这么多年都撑过来了,这一次也能撑过去。
顾云时话里的意思,是让他服下药,那药能够让他多年来的病痛消逝。
可他更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希望归宁能够醒来,亲口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毫不犹豫,把药给了归宁。
除夕夜。
归宁睁开了眼,无解惊讶得把归宁扶了起来。
“有哪里不舒服吗?”无解拉着归宁的手,为她诊脉。
归宁把手抽了回来,声音有些嘶哑,道:“我饿了。”
“是是是,躺了这么多天,确实应该好一顿。有胃口说明你身体大好。”
归宁忍住想要白无解的冲动,道:“少废话。”
无解连忙走了出去,命人准备好吃的。
归宁从床上下来,躺了许久,她的腿有些虚浮,一个不稳,扑倒在了地上。
宿御从楼下走了上来,便看到狼狈摔倒在地的归宁。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但他更想看到归宁醒来。
宿御步伐加快,朝归宁走去,可到底他迟了一步。
无解已走到归宁的跟前,伸手想要扶归宁起来。
归宁淡淡的说:“我能自己起来。”
归宁缓缓站起身,身子摇晃了一下,被无解扶着坐下。
文画寻来衣物,送到归宁的面前。
无解和宿御见状,退了出去。
文画服侍着归宁穿上青色棉衣,她为归宁梳着发髻。
“归姑娘穿这身衣服,真好看。”文画笑着说:“这衣服是爷让奴婢给未过门的少夫人准备的,但少夫人还未过门,这衣服暂时穿不上。”
“我知道,顾云时的衣服。”
文画愣了一瞬,她本是故意这么说的。这衣服是丞相让她为归宁准备的,并不是为顾云时准备的。
文画知道,他家主子对归宁的情愫,她不希望主子忘了旧日弑亲家仇灭族之恨。
没成想,归宁竟知道他家主子和顾云时的事。
“对。少夫人喜欢青色,所以准备的大多是青色衣服,爷特意让最好的绣娘,为未过门的少夫人准备的。”
归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润,心想着自己倒是恢复正常了。
可她刚刚瞧了一眼宿御,就感觉他脸色灰白的可怕,想来宿御身子不好。
归宁收拾打扮完毕,便起身下了楼。
丞相府的婢女把饭菜端上桌,归宁落座,无解和宿御站在一旁。
被人看着,归宁有些不好意思,但肚子的饥饿感,让她把不好意思丢之脑后,心满意足吃起饭菜来了。
无解见归宁多吃了几块鱼肉,便落座,为归宁剔除鱼刺,随后端到归宁的面前。
归宁嘴角上扬,笑着道谢:“多谢。”
“文画,让本尊来布菜便是。”无解道。
文画把公筷放下,垂手站在一旁。
无解询问归宁,归宁指着桌上的佳肴,无解把归宁指的食物,全数都搁放在归宁的碗里。
宿御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难堪。
小石居从归宁的袖子里爬了出来,跳到桌上。
归宁用筷子夹了块鸡丁,放在它的面前。
“归宁,这小家伙倒是可爱的很!”无解好奇的说。
“你肯定想不到,这是缚灵绳变的。”归宁戳了一下小石居的蓝蓝的脑袋,“还说把缚灵绳还给吴江,这下还不回去了。”
饭毕,归宁带着小石居,欲要上楼睡午觉。
“陛下,臣有事。”
“那你上来吧!”
归宁靠在窗边,宿御站在软榻旁,他张了张嘴,想要问当年的事。
窗外院子里,腊梅花开了满院,香味袭人,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宿相,你有什么事呢?”归宁开口打破沉默。
丞相府的饭菜不错,就是有点咸,归宁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昔日余家……”
宿御还没有问出口,归宁手中的杯子就掉在了茶几上,温热的茶水顺着茶几滴落在榻上。
小石居在茶水里洗着它的小胖手,玩得不亦乐乎。
宿御看向归宁,归宁也愣神看着宿御,两人像是被冻住一般,一动不动。
最后是归宁被宿御看得毛骨悚然,她躲避着宿御的眼神,把头偏向一旁。
余家,是女帝所害!
记忆里,先帝让她去给余家人送食物,她把药粉洒在了糕点里。
最开心的还是余家小丫头,她笑着吃了糕点,笑得开怀,笑得明媚。
仿佛把她困住的不是天牢,而只是搬了家,她的天真和她被毒杀后的模样,深深刻在了归宁的脑海里。
归宁不敢看宿御,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宿御。
宿御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归宁连忙扶着宿御,宿御晕倒在她的怀里,像是死了一般。
“无解,无解,来人,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