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愣了一下,他只当是死者当时被人夺了元丹,条件反射才会握紧手,没多想死者会捏住什么东西。
仵作废了好大的劲,都没有打开死者的手。
宿御挥手用灵力,竟也没有打开死者的手。
看来,死者在灵力尽失之前,便用灵力封住了拳头。
无解念了一个诀,死者的手立刻摊开了。
死者手心紧握着一个白玉小狗的玉坠子,他握得太紧,将白玉小狗尖角部分嵌入了手掌之中。无解从死者手心的拿出带血的玉坠子。
“此物,定然是凶手的。”仵作道:“从未见过谁这般握紧一件东西。”
“此物需顾云朗辨认。”
水窟里,顾云朗在顾云时的呼唤声中醒来。
顾云朗把头撇开,顾云时含着泪说:“朗儿,是阿姐的错,阿姐没有同你说清楚。丞相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他……”
出现在水窟的刑部尚书把拳头放在嘴边,假咳了一下,难怪丞相这般费心,原来丞相是喜欢顾医女。
宿御把白玉小狗拿出来,顾云朗就吼道:“还给我,宿御,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那是归宁带他出宫,他笑话归宁看上那些不起眼的民间玩意,归宁挑了一个白玉送给他。他本不喜欢,便揣在了荷包里,自从他明白对归宁的心意,便当白玉小狗为宝贝,时时揣着。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白玉小狗什么时候不见了。
“罪……罪证确凿。”刑部尚书道。
“不会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顾云时紧紧的抓住宿御的袖子,她祈求道:“丞相大人,一定搞错了。”
顾云朗这才反应了过来,道:“我和那人确实有争吵,也听说他被人夺了元丹,死在了甬道里。但我随后就离开了,去见了国师。”
“确实,他之后确实来见了我。”
“国师,丞相,自然……自然不能是……是只听片面之言……二……二位,待真相水落石出,下官……官一定会禀明……明陛下。”刑部尚书结结巴巴的说道。
宿御和无解走出了水窟,顾云时也被带出了水窟。
月色皎洁,一叶小舟驶入湖心。
男子双手低眉顺眼的把元丹奉上,声音柔和,“主上,你要的东西。”
被唤作主上的男子,此刻穿着一袭太监宫服,他躺在小舟上,神色悠闲。
男子轻轻的摇了摇躺着的人,“该用药了。”
“恩奴,你说,我能活多久?”男子刹那睁开眼,紧紧的盯着仿若谪仙般的男子。
“主上,你会长命百岁,即使没有元丹,还有……”
男子握住恩奴的手,认真道:“你知道,我不舍得。”
“好了。”恩奴把泛着光芒的元丹喂到男子的嘴边,可下一刻,元丹从男子嘴里掉了出来。
“到底是八阶元丹,我吞不下……”男子脸色坦然。
恩奴含着元丹,用嘴喂到男子的嘴边,下一刻,男子含住了恩奴嘴上的元丹,两人的嘴唇,不可避免碰在了一起。
冰冷的嘴唇,被温热的口水沁润,有了温度……
“你故意的。”恩奴嗔怒,像女儿家一般发恼生气。
小舟晃动着,时而低语从漆黑的小舟里传来,夜色下,残荷之上,一滴夜露,被嬉戏的小鱼碰到了残荷梗,夜露滑落入水,本是波浪连连的湖面,又起了波浪。
早间,归宁醒来的时候,还有浑浑噩噩。
她知道,她这是发低烧了。
青鸟端着药走了进来,“陛下,该喝药了。”
归宁摆了摆手,“待会再喝吧!”
归宁嘴里发苦,她想吃点甜食再喝药。
她昨晚本想着熬一晚上,结果却没有好,想来这药是躲不过了。
“陛下,这早晚都要喝……”青鸟继续说。
“青鸟。”归宁的声音拔高。
青鸟连忙跪下,托盘里的药也洒了不少。
“奴婢知道陛下不喜喝药,可陛下是一国之君,若是因为生病而枉顾国家大事,这让朝臣,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陛下啊!”
归宁被青鸟说的有些烦闷,心烦意乱,不想理会青鸟。
心里想着,做皇帝当真不好。不过是生个病,不想吃药,就被说成枉顾国家大事。
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鬼地方。
“陛下,丞相大人是为了你好,你也该为丞相……”
说起宿御,归宁像是想起了什么。
宿御灌她喝药,如果不是她昨晚做的梦,那么就是真的发生过了。
“昨晚,朕喝了药?”
“是。还是丞相大人有法子,才让陛下喝了药。”
真的了!
宿御昨晚灌她喝药!
“宿御他来做什么?”归宁问道,她记得隐隐听到宿御说了什么,但那时候她烧得糊涂,也不知宿御到底说了什么。
“前段时间被挑选出来的真者,被人夺了元丹,死在了甬道中。那真者生前被宫人看见他同顾侍卫有所争吵,如今,所有的证据,皆指向顾侍卫。”青鸟继续道:“陛下生病,太后便下了旨意,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刑部尚书。”
归宁拿起托盘上的药汤,一饮而尽。
青鸟瞬间脸露笑意,道:“陛下,你要身体痊愈,才能替顾侍卫洗刷冤屈呀!”
归宁回味汤药的苦涩,一如昨晚宿御灌她喝药,那般苦涩。
宿御倒是不把她当做人,只希望她醒着,让顾云朗无事,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生病。
男主啊!果然一颗心都在女主身上,她这样的炮灰,只不过是升华男女主感情的一剂药。
回家就好了。这些大爷,她再也不伺候了。
顾云朗是不能死的,他才查出三足金乌玉珏的下落,那可是她回家的媒介物。
“去天牢。”归宁刚起身,就看到迎面走来熟悉的人。
“太后娘娘,陛下……”白鹭左右为难,也不该如何说。
太后径直走进殿内,归宁不由自主摸了摸脸颊,上次太后打她,护甲刮花了她脸,如今才好。
虽脸好了,但脸上的痕迹却未消除,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到脸上的痕迹。
“不知太后大驾未央宫,所为何事?”归宁态度冷漠,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