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泓被发配边疆,慕轩罪大滔天,即被问斩。
归宁给慕轩父子二人一个离别的机会,慕泓看在他的父亲人头落地后,向身边的人递了一封折子。
折子并没有被归宁看到,看到的是余瑾瑜。
长亭边,慕泓等候着,等来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愧疚不已的归宁,而是长得极像宿御的王夫余瑾瑜。
想当初,归宁对他的喜欢也是极多的,是他误把鱼眼当珍珠,以致于他错过了一生挚爱。
归宁不愿来见他,慕泓也能想到,只是没想到,会是余瑾瑜来。
“罪臣慕泓见过王夫。”慕泓跪拜在地,若是他再细心一些,认清青鸟的真面目,他会是归宁的王夫,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进来吧!”余瑾瑜一袭白衣,率先走进长亭之中。
慕泓拖着脚链手链,走进了长亭。
“很像,你很像宿御。”慕泓认真的说:“只是陛下喜欢你,胜过宿御。宿御这人,不解风情。”
“陛下念在年幼的情意,才这般待你。你去了边疆,好好的服役吧!有机会,我劝陛下,让你回来。”
“王夫怕是不知道,罪臣到底做过什么事?”慕泓细数他对归宁做的事,“罪臣被太后和青鸟蒙蔽,以至于想要替青鸟夺走陛下的帝位。几次三番,罪臣对陛下下了杀手。”
“陛下或许不知道,可我清楚的很。陛下想来也可能不知道,宿御是死在我的手中。我便是那蒙面人,当时我急于杀了陛下,换了黑衣,却忘了换鞋。想来宿御是看到了我的鞋,所以才留证据给陛下。只是……陛下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慕泓叹息的看着天穹之上的大雁。
余瑾瑜像是想起来什么来,只觉得头脑生疼,下一刻,差点昏倒在地。
好在慕泓给余瑾瑜输送了内力,这才让余瑾瑜没有失态得倒在地上。
“是我辜负了归宁的一片心意,她而今还愿留我性命,是她仁慈。”慕泓朝自己心口重击了一下,随后运灵力,将元丹自灵泉之中摘取了出来。
慕泓把元丹放进一个木盒子之中,他轻轻的关上,“我有她的东西,也只有这个小木盒。而今也没有资格留着她的东西。余瑾瑜,你替我向陛下说声对不起,这元丹已达十一阶,就算是我留给她的一份礼物吧!”
余瑾瑜接过木盒,道:“我会交到他的手中。”
“如此便多谢你了。”慕泓拱手说:“也愿你和陛下恩爱白头。”
“借你吉言。”
慕泓被衙役押送往边塞去了。
余瑾瑜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画面,他驾马朝宿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文书文画收到余瑾瑜的消息,提前在丞相府的书房等候着。
余瑾瑜快步走了进去,文画迎了上前,“主子,你急召奴婢和文书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余瑾瑜一边问,一边翻找着书架,“你们还有什么隐瞒着我的?”
文书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被文画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奴婢衷心于主子,没有任何事隐瞒着主子。主子,而今正是好时机,显狄大人来了绥宁,他也是来杀女帝的。不如我们寻找显狄大人的下落,再同他一起合作。”文画认真的说。
余瑾瑜看了一眼文画,“余家的事,女帝已经同我讲了,不是她的错。她当初只是一个孩子,她没有那么……”
“主子,你为她死了一次,难道还要为她死第二次不成?”文画激动的说。
可待她说完,文画立刻反应过来她一不小心说出了别的事。
余瑾瑜微愣,一个画轴掉落在他的手上,他缓缓得打开画轴,画里,是他的画像。
画像里的他,正襟危坐坐在梨花木椅上,眉眼柔和,嘴角带着几乎不可见的笑容。
这画,是归宁所画。女帝本不擅长丹青人像,归宁是异世界而来的画家,所以画得格外像。
这画像,是花小姐用二十万雪花银换来的,她最终还是把画送给他了。
余瑾瑜跌坐在地上,他想起来,他为了拖住慕泓,被慕泓所伤。
他死了,是文画用素玉簪里的十二阶的元丹灵力,将他唤醒。再醒来,他忘记了和归宁的一切,忘记了他是宿御,文画文书隐瞒着他,只告诉了他余家的仇恨。
他记得,他是宿御,是绥宁的丞相,他为女帝归宁做了很多事,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奇妙的女子。
文画可真没有说错,他为了归宁死了一次,他和无解合作,也愿意为归宁死第二次。
无解说,显狄来绥宁,是要来让归宁应天命的。他需要一个很好的助手,那个助手,是他。
余瑾瑜记得,他冷漠的对归宁,归宁从小心翼翼到敞开心扉,即使她知道他的目的,她也真诚待他。
“主子……”文画的声音都颤抖了,她知道,主子已经想起来了。
“文画,你走吧!”
文书立刻跪在地上,“主子,奴和文画自小就跟在你身边,而今二十多年了,主子,是文画报仇心切,隐瞒了你。你不要赶她走……”
文画也跪在了地上,祈求道:“主子,是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你不要这样……奴婢害怕……”
余瑾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更加坚定,无解给他安排的任务。
为归宁而死,他甘之如饴。
余家旧日恩怨,早已结束了。何况,她是归宁,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归宁,她不是女帝,即便是真是女帝做的,他也不会怪她。
她不过是倒霉,魂魄附在了女帝的身上。
他心爱的女子,他怎舍得让她被天命所害!
无解的计划,无懈可击,只是可能要牺牲他。
牺牲他又如何?
无解待归宁的真心,他比归宁还要看的清楚。
归宁这劫难一过,想必无解会好好的待她,无解对她好,不比他差。
余瑾瑜拿着画,淡淡的说:“她是我的人,我不会让她有分毫受伤。文书文画,你们跟我多年,离开吧!”
“主子。”文书文画异口同声喊道。
“文书,好好待文画,文画这丫头是个有脾性的。”余瑾瑜说完,便走出了丞相府。
才走出丞相府,晚清就慌忙的跑上前。
“王夫,王夫,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发生了什么事?”余瑾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的元丹被碎,她命不久矣。国师大人特叮嘱奴婢来寻王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