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陵园。”顾云朗惊讶的说。
“刑阅把京城搜遍了,连带着运河之上的小舟小船也搜寻了。而今寻不到他们,只能是离开了京城。京城之外,天下之大,只要他们不远走高飞,刑阅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毕竟刑部的搜寻犬不是吃素的。”
“那臣明日便告知刑大人,让他们去郊外的陵园墓地瞧瞧。”
“嗯,你退下吧!想来刺客来了两批,也无事了。”
“那臣就在外面,陛下有事唤我。”临出去前,顾云朗多看了一眼余瑾瑜。
归宁把奏折从托盘上,移到案桌上,对余瑾瑜道:“你先去朕床上睡着,朕忙完了就来。”
她需要给外界一个印象,她宠幸了新王侍。
“奴陪着陛下便是。”余瑾瑜想着他此番而来的目的。
长乐公主抓走了为他采药受伤的文书,逼他为她做事。
他本想拒绝了,他不喜欢受制于人,但文书却不能不救。
而且当长乐公主说出她的目的之时,竟和他的目的有相通之处。
长乐公主要把他送给女帝,他想要为父母报仇,而长乐公主不想离京……
归宁也不管余瑾瑜,自顾自的批阅奏折。
月上枝头,已是更深,余瑾瑜靠在软榻上眯了一会,待他醒来,归宁还在批阅奏折。
余瑾瑜看了一眼书房外的婢女,她们背靠着背,都睡着了。
而归宁却一直在批阅奏折,昨天他看到几摞几摞的奏折,而今剩下不多了。
归宁伏案继续看着朝臣的禀报,适当的给出解决方法,随后把解决方法的信纸夹在了奏折里。
余瑾瑜看着这般勤政为民的归宁,一时间有些心疼。
余瑾瑜走出书房,烧煮了水,为归宁重新泡了茶,待茶变温,才奉送道归宁手边。
归宁抬头看了一眼余瑾瑜,道:“好好的做自己不好吗?非要为宿御报仇,朕说过,朕没有害他。只是你不信,也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陛下歇歇吧!”余瑾瑜见归宁眼睛都熬红了。
归宁一边看着奏折,一边道:“怎么和长乐搅合上的?朕把你赶出京城才一天,你就回到朕身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爱慕于朕,费劲心机想要回到朕的身边。”
“陛下,长乐公主留在京城岂不是更好?”
归宁放下奏折,嗤笑一声,“原来,长乐把你送到朕身边,目的竟是这个。你且说,留在京城更好的缘由?”
“陛下将公主召回,这才几日,便让公主重回封地,难免不顾及亲情。二则,公主在京城,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她要是有什么动作,也瞒不过陛下。三则,马上就要到晋王忌日,若不给公主祭拜父王的机会,难免说陛下……”
“朕就是那样的人,若不冷血无情,怎么对得起这个人设,对得起外界的评论。”归宁道:“余瑾瑜,安分的待着,不要试图惹朕生气。不然,朕是不会留情的。”
白鹭走了进来,道:“陛下,该用早膳了。”
归宁瞥了一眼余瑾瑜,这个和宿御长得极像的男子,她得好好思考一番,如何……
归宁吃了早膳,困意来袭,想着天命之日已过,心情大好,便抱着枕头睡下了。
白鹭不客气的对余瑾瑜道:“你应该庆幸拥有这张脸,不然早不知被处决多少次了。无陛下吩咐,不许出来。”
余瑾瑜愣了一瞬,长乐公主也说他的容貌极好,能得女帝喜欢;而今女帝身边婢女,亦说因他容貌,女帝才不治他的罪!
归宁睡到傍晚才醒来,白鹭服侍着归宁更衣。
归宁闭着眼念叨着:“不能这么熬夜了,朕吃不消啊!”
白鹭把腰带给归宁系上,不经意间束缚紧了,归宁睁开眼,松了松腰带,“平时都是杜鹃服侍朕的,今日怎么不见她?”
白鹭扶着归宁坐下,开始给归宁梳发髻,“奴婢也不知,只知她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顾云朗未经通报,径直走了进来,他看着归宁及腰的秀发,微愣了一瞬,待他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
“怎么了?进来了就进来了,朕还会怪你不成。”归宁从镜子里看到顾云朗。
顾云朗红着脸,走到归宁的身边,“陛下,女子散发,只能夫君才能看。”
归宁自镜子里,看到顾云朗猴子屁股般的红脸蛋,只觉得顾云朗太纯情。
不过确实是,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规矩。披头散发的姿态在这个时代,只有夫君才能看。
“你可不就是朕的王侍,瞧着朕披头散发又如何?”归宁调笑道。
顾云朗脸色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归宁也不再戏弄于他,便问道:“急匆匆而来,出什么事了?”
见归宁询问正事,顾云朗正色道:“回陛下,属下去了天牢,见了第一二批的杀手。第一批的杀手,全都死在了天牢里,经仵作验尸,确认他们体内本来有毒,没有解药,所以在半夜里毒发身亡了。而属下抓到的那个,咬死不说,属下还从他嘴里取出了毒药。”
杜鹃这时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泪痕,她道:“陛下,你要救救影七。”
归宁瞬间明白了过来,敢情顾云朗抓住的是十二影卫之影七。
昨晚,她好像杀了三个影卫。
“杜鹃,朕当初答应你的事,如今依然生效。”
“是,奴婢明白。”杜鹃站起身来,道:“十二影卫被活捉,必须要以死维护没有被抓的人。是奴婢求着影七不要死……就算他不死,刑部大刑,来自同伴的处决,奴婢担心……害怕他坚持不住,还请陛下救他。”
白鹭为归宁戴上黑曜石的圆珠耳坠,归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说:“把影七带过来吧!”
顾云朗道:“我去。”
福宁宫。
太后看着地上寥寥五人,道:“你们是十二影卫,而今只剩下尔等五人。影七他必须要死,你们五人,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不能让陛下从他的嘴里挖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