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看着拽住她鞋子的青鸟,眼中满是笑意,“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陛下,老奴是无罪的,是无罪的。”桃嬷嬷大吼大叫道,她哪里知道,结局会是今时今日这般。
若是她知道,她绝对不会站在太后那边,不,她绝对不会回宫。
“好妹妹,是桃嬷嬷这个老虔婆挑拨我,是她和太后挑拨威胁我,不然我怎么敢生出这般心思啊!我是被逼的。”青鸟此刻只想活命,她不想死。
桃嬷嬷哪里知道青鸟会这般说,分明是她为太后和青鸟做事,到头来,竟成了替罪羔羊。
太后被禁足,可能青鸟也会被禁足,最后牺牲的只有她这个身份低卑的奴婢。
不行,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去死呢?
黄泉路上,那么冷清,那么孤单,她怎么也要找个人陪伴啊!
桃嬷嬷大声的说:“老奴有罪。”
归宁优雅的接过白鹭端过来的茶水,优哉游哉的喝下,贾令人等人把青鸟自归宁的脚边拉走。
“说说看,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归宁一开始并不知道,青鸟就是太后的女儿,细细想来,青鸟是女帝的姐姐,太后这般对她好,也是有原因的。
“青鸟并非是陛下的亲生姐姐。陛下的阿姐,早在出生那一年,就死掉了。”桃嬷嬷举着手,发誓道:“老奴以性命发誓,青鸟并非是皇家人。她不过是弃子,老奴当初无能,没有保护好陛下的阿姐,害怕太后娘娘找来,治老奴一个死罪,所以才捡了弃婴,作为陛下阿姐的替身。”
“老奴自知做错了许多事,不愿再蒙骗陛下和太后娘娘。”桃嬷嬷认真的说:“是老奴利欲熏心,做了错事,老奴甘愿受罚。”
归宁打量了一眼太后,笑道:“难怪,难怪不像。”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误会在。
青鸟转而爬向慕泓,嘴里念叨着:“泓郎,泓郎,你救救我。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啊!”
慕泓对青鸟没有了爱意,他更想弄清楚一件事,当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青鸟?
慕泓是将军,更是尚书之子,青鸟在即将得到帝位的时候,公然给他戴绿帽子,还说什么她爱的人只有余瑾瑜,这让他如何能忍?
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当年,花灯节,你戴青鬼面具,念了一句诗,到底是什么?”慕泓开口问道。
青鸟愣了一瞬,思考了片刻,才道:“爱元宵三五风光,月色婵娟,灯……灯……”
“灯色辉煌!”慕泓替青鸟补充道,又问道:“你手里拿了一串食物,是冰糖葫芦,对吗?”
“对。泓郎,我拿着冰糖葫芦,与你相见,这是我们的开始。你求求陛下,让她放过我,往后,我在慕府,陪着你,替你生儿孕女。”
归宁愣了一下,才道:“错了,不是冰糖葫芦,是一盏粉色的莲花灯。那时的朕,还去了月下廊桥,放了花灯。我们一起许愿,愿天下黎民长乐平安。”
慕泓满眼不可置信,诧异的看着归宁的方向。
归宁看着慕泓的表情,差不多也明白慕泓为什么这般诧异。
敢情是青鸟借女帝和慕泓的事,让慕泓把女帝当成青鸟。
青鸟也该知足,她得到了慕泓的真心,可她得到了一些,还想要更多。
青鸟见状,知道慕泓不可能救她了,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如果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好好收着慕泓,绝不再贪心帝位了。
她不想死啊!
“青鸟其罪当诛,认罪画押后,斩首示众。”归宁说道。
刑阅站了出来,应道:“臣遵旨。”
“至于慕泓,念其有军功在身,撤除将军之位,贬为庶人,发配边塞,无诏不得入京。”归宁继续道:“慕轩身在尚书之位,不为百姓谋福利,为一己之私,残害同僚,按律行事。”
慕泓后退了一步,他奉若至宝的女子,竟欺骗了她!
而他把那个真正的青面少女的她弄丢了,还伤害了她,把她推得更远,归宁分明是对他有意的,是他几次三番,寒了她的心,而今她还愿意留他性命,可见她仁至义尽了。
“归宁,你什么都得不到。是我,是我告诉慕泓,元宵佳节上,我曾吟诗。他喜欢的人,是你;你爱的人是他,可你们终究阴差阳错不能在一起。”青鸟看着心爱之人,他站在归宁的身边,他一定不清楚归宁的为人。
“余瑾瑜,女帝是杀你全家的凶手,她利用你,只不过你尚有利用价值。她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青鸟声嘶力竭的吼道,她得不到的人,她也不会让归宁得到。
归宁摆了摆手,“众卿家也累了,都退下吧!”
朝臣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归宁也抬脚,离开了勤政殿。
慕泓张了张嘴,唤道:“宁儿。”
归宁转过头来,“朕还留你一条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慕泓,你杀了朕几次,朕将你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对不起。”慕泓说道。
对不起若是有用,她不需要治理朝政,只需要再佛前念对不起就好了!
归宁不会原谅慕泓,这一辈子都不会,他根本不配得到谅解。
归宁走出了勤政殿,徒留疯疯癫癫的青鸟和神志不清的太后,以及幡然醒悟的慕泓。
未央宫,白鹭替归宁按揉着肩膀。
“陛下,你躺了这些天,也是累极了。好在一切的事都解决了。”白鹭笑着说。
“是啊!还有意外之喜呢。”归宁哪里会知道,这背后会有这么多的事。
余瑾瑜走了进来,归宁想到昏睡的时候,想起来的事,立刻站起身来。
白鹭识相的退了出去。
归宁走上前,抱住余瑾瑜,“我打算留在这个世界了,余瑾瑜,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吗?”
“陛下……”
“我知道,你想要一个真相。”归宁抬起头,看向余瑾瑜,“女帝的记忆深处,掩藏着你父母兄妹之死的真相。你记得,先帝时期的刑部尚书?”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