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抱起昏厥的归宁,转身去了后殿。
朝臣面面相觑,心下更加坚定,归宁是有意立无解为王夫的。
波澜不惊的宿御,看到归宁昏倒过去那一刻,不可避免朝归宁的方向前进了一步。
太后站起身,道:“哀家收青鸟为义女,赐封号为昭庆,下嫁慕家,礼部择良辰吉日完婚。”
“太后圣明。”
未央宫。
归宁缓缓睁开眼,眼睛四瞟,娇俏的笑道:“朕这招如何?”
“太后在你装晕之后,收青鸟为义女,封号昭庆,择吉日与慕家完婚。”无解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陛下,以后少吃点,臣抱不动。”
归宁顿住了,她终于明白,在朝堂之上见到太后,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的野心。
太后这是要干政吗?
原主会怎么做?
“怎么了?”无解问道。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对归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是师父留在绥宁的国师,目的是安定绥宁的天下。他和师兄一样,是为了国家,为了天下而生,不该有朋友,有爱人,可他不可避免,对女帝动了心思。
归宁昏倒的那一刻,他比谁都紧张,可归宁被他抱起来,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归宁的一场戏。
她昏倒,想要逃过赐婚。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太后会自作主张,下了旨意。
太后来过,他只说是宿醉之后的反应,并无大碍。
白鹭端着汤药走进屋里,“陛下,青鸟姐姐跪在殿外,请陛下你收回成命。”
归宁正要唤青鸟进来,无解端着汤药,喂到归宁的嘴边,“喝药,陛下。”
归宁张开嘴,一边喝一边说:“太后这般,你说朕该如何?青鸟肚子里可是宿御的孩子!”
无解笑着说:“我说过,那只是她的片面之词。”
归宁皱眉,除了嘴里的苦味,还有对这件事的怀疑。
“召顾云时来。”
被无解喂着喝完了药,归宁峨眉紧皱,脸若苦瓜,“白鹭,拿些蜜饯来。”
“陛下,你是女帝,连这些苦都吃不了吗?这让臣不得不怀疑你到底……”
归宁伸手无解的袖子,大声的问道:“无解,你怀疑什么?”
无解没有再说,只是走到一旁,替归宁取了蜜饯来。
她不是女帝!无解心里肯定道。
白鹭看着这一幕,心里直想陛下变了,国师也变了。
国师为绥宁测国运,只有极为重要的时候,才会离开玄天宫,如今国师却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常常陪伴归宁身边。
“陛下,顾宫女到了。”殿外的小太监的声音响起。
顾云时惶恐不安的走进未央宫,畏畏缩缩不敢看归宁。
“奴婢……”顾云时的声音嘶哑,语调怯懦,“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归宁走到跪拜的顾云时面前,她止不住的颤抖。
“朕问你,御膳房走水,你可去过?”
“奴婢着了凉,早早就睡了。”顾云时头也不抬的回到归宁的问题。
归宁把左手背在腰后,俯身弯腰,伸出纤纤玉手,挑起顾云时的脸,顾云时面若娇花,轻施脂粉更显得她脸蛋精致绝美。
和以前她见到的顾云时倒是有几分不一样。
归宁围着顾云时走了几步,“看着朕。”
“奴婢身份低卑,不敢窥看圣颜,若是在陛下面前失仪,定是万死难辞。”
“那你告诉朕,顾云时在何处?”
顾云时有她云家嫡长女的骄傲,即使为奴为婢,她亦是气质出众,仪态万千,自是不像面前的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婢女一般。
伪装顾云时,谁安排的?
真正的顾云时又在何处?
那宫女把头埋的更低了,道:“奴婢便是顾云时,不知陛下何出此问?”
“你若从实交代,朕还能……”
归宁话未说完,宫女抬起头,挑衅的看了归宁一眼,随后当着归宁的面,咬碎嘴里的毒药丸子,随后便吐血倒在地上。
无解走了过来,道:“这后宫波诡云谲,总有不安分的东西在!”
归宁看着尸体,再一次回想起初来这个时代,看到的那具太监尸身。
加之刚刚喝了药,嘴里苦涩不已,又因昨晚宿醉,归宁转过身,扶着案桌就是一阵干呕。
“抬出去。”无解伸手揭了宫女的面皮,面皮之下,赫然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跪在殿外的青鸟见归宁久久不见她,不免有些担心归宁会看透她的诡计。
青鸟见白鹭出来,忙拉住白鹭的裙摆,“白鹭妹妹,好妹妹,你求求陛下吧!让陛下见见奴婢吧!”
白鹭无奈,只得应道:“那我再去禀明一次。”
归宁吐完昨晚的酒,接过白鹭的茶水,漱了漱口。
她到底还是没有习惯突如其来的死亡!
白鹭顺势说道:“陛下,青鸟在外边,求着见您。”
归宁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正要让青鸟进来,无解却开口道:“陛下若信得过臣,便按着臣的做。”
“且听你一回。”归宁挥了挥手,示意白鹭退下。
她也想忍住,可她终究是不是原主,做不到原主的沉着冷静。
难怪,无解会怀疑她,她本就不是真正的女帝。
热汗顺着青鸟的脖颈,滑落进她的衣裳之中,身子跪得太久,以致于让她愈是不爽利。
白鹭走了出来,青鸟仿若看到了希望,她眼中含泪的望着白鹭。
“陛下不见你。”白鹭如实相告,“刚刚有宫女自戕,陛下受了惊,你还是先回去休息,陛下召你,我自会通知你。”
“白鹭,陛下怎么会不见我呢?”青鸟睁大眼睛,眼白大露,显得有些狰狞,她攀住白鹭的手臂,试探的问:“陛下是知道了什么?”
白鹭想到无解主动为女帝做了决定,对青鸟的话也有质疑之意。
“陛下该知道的事都知道了。”
青鸟跌坐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不行,她必须要改变现状!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怎可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呢?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