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者选拔的名单里,没有余瑾瑜的名字,这让归宁松了一口气。
贾令人亦是在暗地里选拔出为她所用的屠灵真者。
礼部来报,说六月初九,是太后生辰。
归宁愣了一瞬,道:“按以往的规格准备就是了。”
“陛下,今年是太后暮春之年诞辰。”礼部尚书提醒道。
归宁听出了话外之音,意思是太后四十岁的生日,要大操大办。
归宁有些心疼国库里所剩无几的钱,把皮球丢给太后,“去问太后,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就不信太后明知国库空虚,还要大操大办。
“是。”礼部尚书退了出去。
归宁有许久没有见太后了,当初她初见太后的时候,只觉得太后像二十多岁的妇人,却不想她已经四十岁了。
当真保养的极好啊!归宁在心里感慨着。
六月初八,归宁在夜里,召见了贾令人以及他选出来的屠灵真者。
十人,包括贾令人在内,他们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穿着侍卫亦或是宫女太监的衣裳。
哎,培养自己的势力,不得已悄悄进行。
归宁看到余瑾瑜在内,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突然想到,她交代了无解,不许余瑾瑜进入真者选拔,可她没交代贾令人。
估摸着贾令人给余瑾瑜开了后门,让余瑾瑜进入了屠灵。
余瑾瑜可是要来杀她的,归宁庆幸自己是今天见了贾令人等人,要是明天,若是有刺客出现。
屠灵保护她,指不定余瑾瑜在背后给她来一刀。
归宁也没有心思,给屠灵等人灌心灵鸡汤。
归宁在白鹭耳边交代了一句,白鹭便道:“余瑾瑜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余瑾瑜不可避免的愣了一瞬,他没有料到,女帝会留下他一人。
他想到真者选拔的名单里没有他,不免有些失望。
贾令人在这时告诉他,愿不愿意为女帝做事?
他自是答应,他才知道,贾令人在为女帝选拔屠灵。
屠灵,女帝是要屠杀灵力真者,所以建立这个私密的队伍。
归宁示意杜鹃把奏折拿过来,便开始批阅奏折。
杜鹃看了白鹭一眼,眼神仿佛在说:陛下这是怎么了?让人在这,却不说话。
白鹭回以眼神,乌黑的眼珠动了动:不清楚。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服侍在归宁左右。
余瑾瑜不明所以,一直单膝跪在地毯上。
归宁批阅着奏折,工部户部两部尚书,说慕轩才能出众,为国为民,理应立为丞相。
归宁看完,并没有批注。
朝臣知道归宁有个习惯,只要她看不惯心有不满的奏折,一概退回去重写。
其中有一次,刑部尚书的奏折,众人都认为秉持中庸之道的刑部尚书的奏折没有任何问题,但却被退了回去。刑部尚书惶恐万分,忙向同僚询问,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生怕女帝会追责。同僚皆认为没有大问题,刑部尚书最后无法,只得重新把原奏折交上去。
但归宁给出的说法是,字太潦草,她看不清。
刑阅一知此事,立刻回府请了楷书大家,教他写字。
此后,朝臣的字便不似之前那般龙飞凤舞了。而且,他们会考虑再三,避免被退回奏折。
归宁批阅奏折到深夜,余瑾瑜也在地上跪了三个时辰。
归宁挥了挥手,示意白鹭杜鹃退下。
其后,归宁走到书架子上,把精致锋利的弯月刀取了下来。
她把弯月刀丢在地上,没有说话。
余瑾瑜不明所以,但还是拿住了刀,他把弯月刀抽了出来。
刀刃锋利,折射出森冷的光。余瑾瑜在想,和女帝同归于尽,有多大的把握。
归宁走到余瑾瑜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
余瑾瑜看着归宁的鞋子,心想此刻这么近,乘其不意,一定能取女帝项上人头。
可他若是行刺了女帝,带他进来的贾令人势必会受到波及,贾令人是无辜之人……
父母兄妹之殇,家族覆灭,宿相之死,都是女帝的错。
贾令人是私下的队伍,绥宁换了新帝,他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
余瑾瑜握紧手中的弯月刀,腾得站起身,朝归宁的脖颈袭去。
归宁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她还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余瑾瑜在看到归宁的真容后,眼中满是诧异,诧异之余,却没有收住手。
归宁看着和宿御九分相像的男子,现在已是子时了,也就是六月初九了。
若是死在了余瑾瑜的手里,也算是全了天命之说吧!
余瑾瑜到底还是收住了手,可他躲闪不及,还是划伤了归宁白皙的脸。
一条刀伤,从脸颊滑到了耳垂边,鲜血顺着脸颊,流进归宁的脖子里,晕入玄色衣袍。
白皙的皮肤和殷红的血液,鲜明的对比。
归宁却不觉有多疼,或许是她灵力恢复,以至于这点疼痛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余瑾瑜震惊的看着归宁,她是女帝,难怪她劝他好自为之,不要自寻死路。
他要行刺的人,竟是桂花树。
她说她是尊贵体面的人,不成想她竟是这绥宁最尊贵的人。
归宁能感觉到余瑾瑜震惊的情绪,亦知他的纠结……
归宁伸手从余瑾瑜的手中拿走带血的弯月刀,自顾自的找了止血药,往脸上一洒,药洒了她一脸,药粉呛得她直咳嗽。
余瑾瑜走到归宁的身边,从归宁的手中夺走了药粉,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归宁的脸上。
归宁望着靠近的余瑾瑜,嘴角扯出笑容来,可正是这一笑,扯着了脸上的伤口,痛感袭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余瑾瑜和宿御很不一样,宿御是淡漠清冷,严谨规矩的,余瑾瑜却是直言不讳的那种。
归宁从少见宿御表现他的情绪,可余瑾瑜不一样,他喜欢她,会告诉她。
他见她从悬崖上摔下,会担心她。
就连出手,也利落干脆的很。
归宁瞧着心口不一的余瑾瑜,心头一动。
她这是在玩火吗?
仗着余瑾瑜对她有意,因而为所欲为。
要是余瑾瑜收不住手,真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那该如何?
那她的小命不久丢了吗?
“余瑾瑜,为什么要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