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过来的是个男护士，脑外科的，小伙子长得水灵，人也吃苦耐劳，半天不到，据说被赵文婷夸奖了。
姜磊：“……”
吴校：“磊哥，认了吧，你快下岗了。”
姜磊：“我堂堂一个医生，我……他不就比我年轻三五岁吗，了不起啊？”
吴校：“这种类型的小鲜肉，别说女人了，我作为一个直男，我都喜欢。”
姜磊：“……”
姜磊：“兄弟，我没想到，原来你口味这么重，太污，辣眼睛。”
吴校扔给姜磊一瓶生理盐水，“洗洗眼睛，我去干活了。”
护工拿着生理盐水，问姜磊洗不洗，姜磊急眼了，“哼，老子不发飙，你们一个个都当我是病猫。”
关芗对于姜磊这种间歇性神经病发作，已经习以为常了，吴校天天翻来覆去嘲讽他，他要是老实坐得住，还真就出问题了，到时候查出来抑郁症，闹自杀，还得她们抢救。
关芗：“姜磊，现在患者多，你吊着手腕子别到处跑，问清楚情况，分流。”
姜磊：“明白，关姐。”
姜磊站在吵吵闹闹的分诊台，心想他到底是脑力工作者，双手不能动，不影响他的判断。
吴校表示，关姐终于给磊哥找了个活干，不至于白吃饭，不过，这活确实非常适合姜磊现在的窘境。
车子很快修好，又给送回来了，这些天滕白一直开着时速小于90的车子去接患者的，每到平地，滕白时不时就要盯着车速，万一抛锚了，她都不知道求救电话是多少。
姜磊看看崭新的车头，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继续泪奔。
姜磊：“修车的是不是糊弄咱们呢，这么快就修好了？”
吴校：“磊哥，这都3天了，你就是去4S店，它也给你修差不多了。”
姜磊双手动不了，用脚踢踢车门，丫的，还掉漆，姜磊为表示欢迎它回来，只好用屁股拱拱它。
吴校：“磊哥，辣眼睛。”
姜磊：“……”
之前的有几次是关芗陪着滕白去接患者，回来吐个不停，滕白为此从赵文婷那里搜刮来大量的晕车神药。
赵文婷：“算了，我跟你去，关芗留下来。”
滕白：“你不是嫌路巅不好走，咋？吃你几片药，改主意了？”
赵文婷：“我人肉带来的数量有限，你都拿走了，凡姐吃什么？”
下午，滕白本来要去接病人的，车子都启动了，病房的一个患者忽然症状加重，陷入昏迷，白笑凡还在手术室，关芗把吴校叫来，吴校打开患者的口腔，下仪器，什么都看不到，吴校表示最好把滕姐找来，关芗这才截住滕白，回来进行抢救。
赵文婷：“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去也OK。”
滕白：“不行，太危险了，你等我半小时。”
白笑凡出手术室，看见赵文婷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纳闷道：“这么快就接回来了？”
赵文婷：“还没去呢，滕白被临时叫回去。”
白笑凡：“地址找的到吗？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赵文婷：“别扯了，你脑袋上还缠着纱布呢，怎能让病号跟我去接患者。”
白笑凡：“你开车，不能让患者等久了，会出意外的。”
赵文婷记路能力挺强的，滕白只带她走过一次，她就记住了，尽管白笑凡吃了晕车神药，她也不敢保证，在这么颠的土路上行驶，白笑凡不会晕车。
一路很小心的到达目的地，赵文婷背着消毒液下车，并没有看到患者的身影，白笑凡跟在她身后，发现灌木丛里躺着一个人。
白笑凡拍拍赵文婷的肩膀，指指那个人。
赵文婷：“站着别动，我先撒消毒液，然后你再过去。”
白笑凡亦步亦趋的来到患者身边，患者还有意识，胳膊和手都能自由活动，白笑凡双手放在患者颈部两侧，一点点向下按压，按到腹部的时候，白笑凡接过赵文婷递过来的彩超手柄，放在右腹部滑动了一圈，眼睛盯着赵文婷手中的屏幕看。
白笑凡：“腹腔出血，得马上手术，你先通知手术室做准备。”
赵文婷打开担架，跟白笑凡合力把患者抬上车。
白笑凡：“要速度了，期间患者如果昏迷，就糟了。”
赵文婷：“抓稳了，这破车不能跟越野车相提并论，我只能尽力保证它又快又稳。”
这大概是赵文婷开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抵达医院时，她里面的工作服的前襟和后背湿哒哒的，目送白笑凡和患者进了手术室，赵文婷才算松口气。
关芗：“师傅，你去换身衣服吧，出了好多汗。”
赵文婷：“我听说还有个患者要接？”
关芗：“吴校带着新来的护士去了，情况要比你这边好很多。”
赵文婷：“在这么折腾下去，得搞架直升机来才行。”
滕白：“直升机就不要指望了，一辆顶配的救护车更实用。”
赵文婷：“坑洼的路面，再好的车也没辙，还是直升机实在。”
滕白：“要不你跟家里打声招呼，从部队里临时抽调一架？”
赵文婷：“……”
赵文婷：“当我啥也没说……”
吴校回到办公室，姜磊问他感受如何。
吴校：“这活不好做。”
姜磊：“矫情，以前都是我负责，哪像你，跑一趟就喊累。”
吴校双手合十，虔诚道：“我哪有磊哥这么吃苦耐劳，求求你快点恢复吧，现在我才知道，磊哥在团队中的重要性。”
姜磊：“新来的男护士怎么样？”
吴校：“挺好。”
姜磊：“有多好？”
吴校：“关键时刻，有总比没有强。”
姜磊：“……”
姜磊：“唬傻子呢，做的不好会被赵文婷夸？”
吴校：“任务重，人手不够，白老大让夸就夸，有毛病吗？”
姜磊没想到赵文婷竟是这样的无原则……
吴校：“你似乎很失望？”
姜磊：“不，我没有，我很高兴。”
“这高兴得有点早。”关芗点开群里分享的报道。
赵文婷：“说什么？”
关芗：“柏乌得到了有效遏制。”
赵文婷：“确实如此。”
关芗：“全国未来一片大好。”
赵文婷：“没毛病。”
关芗：“疫苗尚在研制，哪里看出一片大好了？”
滕白进来拿病例，插了一句闲话，“目前就咱们医院危重的患者多些。”
白笑凡：“这里本来就是重灾区，等咱们医院患者清空了，那才是真正的一片大好。”
关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笑凡：“我刚来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直到你们来了，我还是没想通。”
赵文婷：“个把月。”
关芗：“……”
白笑凡：“照如今的形势，再有一两个月，你们其中一部分人可以提前撤走。”
关芗眼睛一亮，“真的？”
白笑凡：“你想回去了？”
关芗缩缩脑袋，“偷偷想。”
赵文婷：“想就想，不想就不想，偷偷想是几个意思？”
白笑凡：“护士肯定紧缺，特别像你这种具备ICU护理经验的，走到哪里都抢手。”
关芗：“……”
关芗：“徒有虚名罢了，我在ICU没工作多久就调到这里。”
赵文婷：“别心虚，想回去到时候打报告。”
关芗：“万一领导不批准呢？”
赵文婷：“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凭什么不让你回去。”
关芗摇摇头。
白笑凡：“你是说滕白？”
关芗：“……”
光她一个人回去有什么用，人回去了，心还在这。
白笑凡：“看情况吧，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赵文婷：“凡姐，你肯定是要留到最后的。”
白笑凡：“嗯。”
赵文婷：“所以就让我代替滕白，陪你到最后吧。”
滕白恰好再次进来，听到了赵文婷的话，疑惑道：“你代替我什么？”
赵文婷：“我什么都能代替你。”
滕白：“迷之自信。”
滕白：“患者家属联系了没有？”
赵文婷：“联系了，再等一个小时就来签字。”
滕白：“19床的患者让我问你，他中午的药是不是没有吃。”
赵文婷：“早吃了，说来真是奇怪，19床这些天跟换了个人似的，天天追着你吃药。”
白笑凡：“患者有求生欲是好事。”
关芗：“之前19床不肯吃药，师傅每次送药前都要先深呼吸三次，每次都差点掰开他的嘴灌进去。”
赵文婷：“真是，这样的病人少见，不想治别来医院，来了呢又不听话，占着床位，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滕白：“就你这心态，还想留下来，难。”
赵文婷：“搞得像谁稀罕留下来似的，我不过是陪凡姐。”
滕白：“越到最后，留下来的越是精良，你真是自信过了头。”
赵文婷脚下一蹬地，转椅朝着白笑凡的方向滑过去。
赵文婷：“关芗少说得瘦了10斤，你要是心疼她，赶紧带着她回去补补。”
滕白：“……”
赵文婷戳戳白笑凡的手背，“是不是？”
白笑凡：“关芗，多吃点高蛋白的东西。”
关芗：“吃了，可能这儿的鸡鸭鱼肉没什么营养，哈哈哈哈。”
关芗：“师傅，难得凡姐愿意配合你，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