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校这次消毒工作做的相当速度，两条腿跟火箭似的，嗖嗖嗖嗖嗖，比平时提前20分钟结束，回来给姜磊收尸。
姜磊：“回来早了。”
吴校：“你咋还好好的呢？”
姜磊急道：“我为啥不能好好的？你盼着我出事是不？”
吴校：“不是，我去的时候碰到赵文婷了。”
姜磊：“然后呢？”
吴校：“我以为母夜叉是来修理你的。”
姜磊：“她进了隔壁门，白老大似乎在里面，她俩好像吵起来了。”
吴校：“……”
吴校：“磊哥，白老大又救了你一命。”
姜磊：“胡扯，赵文婷压根就是冲着白老大去的，我听见‘粥’这个字。”
吴校：“手废了，耳朵灵光了。”
姜磊：“哼，我耳朵一直这么好使，一定是你们背后说我坏话，心虚，才会有这种幻觉。”
白笑凡的粥没喝完，赵文婷就被叫到手术室帮忙，赵文婷临走前嘱咐白笑凡，一定要喝干净，出了门，还不放心，偷偷瞄了好几眼白笑凡，看她有没有好好喝粥。
白笑凡大大方方的让她窥伺。
赵文婷找来关芗，希望她监督白笑凡喝粥。
关芗：“凡姐又不是小孩子了，喝粥还要人看着？”
赵文婷：“她是有前科的。”
关芗听懵了，什么前科不前科，难道凡姐因为喝粥犯过事？
关芗：“凡姐……”
赵文婷：“你站在她面前，盯着她喝，喝完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关芗觉得怪别扭的，可惜赵文婷已经被前来的手术室护士拽走了。
关芗想跟杆子一样杵在桌边，心中默念“好尴尬快点喝”，白笑凡看着关芗，慢吞吞的用勺子搅着粥。
关芗：“……”
白笑凡：“你觉得滕白怎么样？”
关芗：“好，非常好。”
白笑凡：“虚伪。”
这怎么就虚伪了，说滕白好，白笑凡不爱听了？
关芗：“……”
白笑凡：“你觉得赵文婷怎么样？”
关芗：“……”
除了性格让人恼火，其他没得说。
关芗：“非常可靠的同事。”
白笑凡点点头，“确实，工作方面还挺令我惊叹的。”
关芗看着剩下的小半碗粥，心想白笑凡什么时候喝下去，她可以回去交差了。
白笑凡：“其他的呢？”
关芗：“其他什么？”
白笑凡：“人不能只有工作，还得生活。”
关芗额头直冒汗，赵文婷的生活她怎么知道，唯一的一次回宿舍，没聊几句倒头就睡，关芗见得最多的，就是赵文婷工作时候的样子。
关芗：“我不知道。”
关芗的眼睛一直盯着粥看，白笑凡把剩下的粥丢进垃圾桶，还对关芗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关芗：“我明白，我说您喝完了。”
白笑凡：“真的是，滕白在哪儿捡来的活宝。”
捡来的……
关芗一路思考着“捡来的”含义，想起小时候，她缠着刚下班的关萍女士，总是问她同一个问题，“妈妈，我从哪里来？”，关萍女士被问烦了，拍着她的小屁股，指着垃圾箱说道，“捡来的。”
关芗逮着滕白，跟在她后面，问道：“白姐姐，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滕白：“……”
一个大活人，怎么捡？
滕白：“赵文婷又对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关芗：“不是她，是你表姐，好奇你在哪儿把我捡到的。”
滕白：“表姐说的？她脑子是不是撞坏了。”
关芗：“嗯，还把粥给扔了，中午的猪肝也没吃……”
滕白：“……”
滕白：“忘了告诉你，白家大小姐脾气都这么顽劣。”
关芗：“……”
滕白：“白家信奉女孩儿要富着养，所以一生下来就养尊处优，长辈宠着，保姆也不敢怠慢，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关芗：“表姐平时很平易近人的，一点看不出你说的大小姐脾气。”
滕白：“小时候耍耍脾气，在长辈看来是调味剂，长大了再闹腾，不合适了，表姐许是因为受了伤，心情不好，脾气这才上来了。”
关芗：“好恐怖，比赵文婷可怕多了。”
滕白：“我严重怀疑，表姐每次看赵文婷花式耍脾气，就像在看一只被耍的猴子。”
关芗顿时对赵文婷充满同情。
滕白：“你最近别往表姐身边凑。”
关芗点点头，“你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吗？”
滕白：“难道你不是？”
关芗：“我不是，关萍女士说我是穷着养大的。”
滕白：“咱妈把你当儿子养了。”
关芗：“为什么你没有大小姐脾气？”
滕白：“……”
关芗：“所以说还是你好，非常好~”
说完主动抱抱滕白。
赵文婷出了手术室，听说白笑凡把粥全喝完，还有点不相信。
关芗：“就是这样子。”
赵文婷：“你亲眼所见？”
关芗：“我亲眼见她把粥扔进垃圾桶。”
赵文婷：“……”
不知不觉间就真相了。
白笑凡还纳闷，一直到下班前，赵文婷没有再出现过，这是憋着什么劲儿，又要闹哪出呢？
关芗注意到，赵文婷晚上又订了猪肝和粥。
关芗：“我也想吃。”
赵文婷：“你不早说，我订两份，一起送过来。”
关芗：“你没问我好不好。”
赵文婷：“你自己再单独订一份去。”
关芗：“你知道凡姐的地址吗？”
赵文婷：“我受过专业的侦察训练，对付她，小case。”
关芗：“祝你一路顺风。”
赵文婷：“你出了这个门，不要打草惊蛇哦。”
关芗：“不会的，滕白让我离凡姐远点。”
赵文婷：“为什么？”
关芗：“她说凡姐受了伤，心情不好，潜伏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怕我吃不消。”
赵文婷：“……”
赵文婷：“有她这么说姐姐的吗？”
关芗：“所以啊，这时候上赶着不是买卖。”
赵文婷：“关芗，你莫不是想吃猪肝和粥，故意诓我的吧？”
关芗：“欸，我自己订，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笑凡没想到赵文婷会尾随她，她正烦恼脑袋上缠着纱布，头发怎么洗？
当赵文婷站在门外敲门时，白笑凡还在思考谁会是不速之客。
白笑凡：“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文婷：“这里很难找吗？隐蔽工作做得好吗？”
白笑凡：“下班了，有事明天说。”
赵文婷：“我来送夜宵。”
白笑凡：“……”
白笑凡：“我从来不吃夜宵。”
赵文婷：“看看你脑袋上的纱布，权当补脑子好了，不会长肉的。”
白笑凡：“……”
赵文婷：“怎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不符合你们白家一贯的待客之道。”
白笑凡：“我没请你来，凭什么让你进？”
赵文婷：“哦，原来每一个进白家大门的人，手里都要握着邀请函才行。”
白笑凡瞪她一眼，“东西给我，你可以走了。”
赵文婷：“我要监督你吃完。”
白笑凡：“不劳烦你，我肯定吃完。”
赵文婷：“刚才谁说不吃宵夜的？”
白笑凡：“……”
赵文婷：“时候不早了，你非要现在跟我对峙？”
白笑凡闪身让赵文婷进来。
不得不说，领导就是领导，住的条件比小兵们强多了。
赵文婷：“滕白也是白家血统，天天跟着我们吃苦耐劳，你这姐姐怎么不拉一把？”
白笑凡：“你的背景也不低，怎不见上面给你派个警卫员？”
赵文婷：“低调。”
白笑凡：“凉了。”
赵文婷尝了一口，“温度正好嘛。”
白笑凡：“凉了就是凉了。”
赵文婷：“我在门外站半天，怪谁啊？凉了也得吃。”
白笑凡一块猪肝在嘴里嚼半天，赵文婷真怕她下一秒吐出来。
白笑凡：“你看你包扎的，我洗不了头发了。”
赵文婷：“你头发很油吗？”
白笑凡：“我现在是短发，不洗怎么出门？”
赵文婷：“等明天换药的时候再说，天天裹得严丝合缝的，谁知道你头发什么样？”
白笑凡：“会不会长虱子？”
赵文婷：“你还知道虱子，嗯，见识不短。”
白笑凡接着送她白眼。
赵文婷：“hold住，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白笑凡：“现在非上班时间。”
赵文婷：“上班一副面孔，下班另一副面孔，赶上脑袋被撞，神经一错乱，你吓不吓人？”
白笑凡：“吓着你了？”
赵文婷：“我了解你，无所谓，其他同事不一定哦，比如关芗。”
白笑凡：“关芗怎么了？”
赵文婷：“你明天就知道了，人家会绕着你走的。”
白笑凡：“哦，你什么时候也绕着我走，我这脑袋好得更快了。”
赵文婷：“做梦吧，除了我，你敢找别人换药试试？”
白笑凡：“再把我脑袋包成这样，我就找别人试试。”
比白笑凡脑袋更惨的，是姜磊的双手，已经在胸前吊一天了，护工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搞得姜磊十分崩溃。
姜磊对吴校说道：“他不会跟我回宿舍吧？”
吴校：“把你的床分一半给人家。”
姜磊：“太挤了，我的手怕碰。”
姜磊还想再说点什么，护工先一步收拾完回去了，临走前表示，明天会准时过来喂他吃饭。
姜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