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萧枫点了点头,有些意外地看了苏映雪一眼。
那老头当然不会是普通人,普通人能随随便便掏出一锭金子做赌注么,普通人能让苏小侯爷像亲老子一样供着么。
萧枫虽然无心这些东西,但他并不傻。
只不过明白归明白,萧枫并不打算顺着那老头的心意,他现在的生活很好,只要把赵家手里把苏家该拥有的东西全部夺回来,平日里再赚点小钱,练练武他就很满足了。
在牵上苏方这根线后,萧枫觉得小侯爷这张牌已经够大了,而且说到底苏小侯爷也只是萧枫预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动用的底牌,并不是把他作为全部的依靠。
烈酒香水的生意能给他带来足够的银子,带领以老李为代表的云澜城寨民众发家致富可以帮助萧枫凝聚人心,这样双管齐下,萧枫并不觉得扳倒赵家会有什么困难。
所以对于这些上层人物,萧枫都是敬而远之,就像今晚他来赴宴,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逍遥侯那位阳兴府真正的大佬,更不要说那个身份神秘的老头了。
有苏诗凝苏映雪姐妹,有小丫鬟小青,再加上老李这些人,萧枫自认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充实很有趣了,再时不时地朝自己的江湖大侠梦努努力,想想就觉得没好。
“真的没事么?”苏映雪美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她担心萧枫这样对待那位老先生会有什么不妥。
萧枫笑了笑,道:“肯定没事啊,你就放心吧,来,尝尝这点心,啧啧,不愧是侯府,这手艺就是不一般……”
苏映雪见萧枫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知怎地,忽然觉得一阵安心,接过萧枫递过来的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唇边似是勾起一道弧度。
“凭什么别人的词就唱得,本公子的词你就偏偏拒绝,莫不是看不起谢某?”
就在这时,看台下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恼怒的声音,萧枫诧异地站起身看去,只见人群簇拥下,一个衣衫华贵的年轻人正一脸恼怒地看着场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张诗稿。
被年轻男子斥责的乃是一位清秀女子,看打扮应当是侯府请来的歌姬。
“公子恕罪,实在是小女子身体不适,唯恐扰了诸位雅兴,并非有意推托。”清丽女子对那人施了一个万福,满怀歉意地说道。
“呸!什么身体不适,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本公子!”
没想到那年轻男子非但不信,反而越发恼怒,指着那歌姬说道:“你刚刚不是一直在唱,本公子可没看出你有什么不适,今日正逢侯府寿宴,诸位皆有心捧场,你若是不唱,莫不是藐视诸位,藐视侯府?!”
年轻男子言辞锋利,直接将一顶帽子扣在那歌姬头上,心里恼怒这贱人实在不识抬举,偏生到该唱他的词的时候就要下台,分明是有意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他的面子!
那清秀女子顿时面色一惊,随即便浮现出浓浓的为难之色。
今日侯府寿宴,整座阳兴府府城有名的歌姬都被请来助兴,侯府的命令谁敢违抗,更不要说她是阳兴府出了名的歌舞双绝,所以即便身子不适也只得前来,强撑着身子唱了几首。
此刻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身子绵软,就算平日里唱得再好这个时候也发挥不出一二。
然而年轻男子一番话直接将她逼得退无可退,莫说侯府,就算是在场众人中随便拎出来一位,也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歌姬能够违逆得了的。
“咦,谢庭这是怎么了,为何会为难一个歌姬?”
“我看啊,八成是他喝醉了。”
“你不知道,这个歌姬……”
周围人窃窃私语着,这谢庭来自京城谢家的旁支,在阳兴府求学多年,如今已经过了会试成为了进士,有望被主家看中入京任职。
刚刚的酒宴上怕是多喝了几杯,现在又被一个歌姬落了面子,谢庭不恼羞成怒才怪了。
不过众人却并没有打算上前参与,一个歌姬而已,谢庭乐意自降身份地去为难是他的事,至于那歌姬会如何应对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谢庭确实是有几分才华,他那首诗我看过了,倒是难得的佳作。”
“非要那歌姬唱出来,无非是想要传到侯爷耳中,年轻人嘛,无可厚非。”
见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诗词上去,那歌姬明白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咬了咬牙便往台上走去,显然她已经妥协了。
谢庭见那歌姬乖乖地接过诗稿,又听得众人对他的诗词赞赏不已,心中转怒为喜,脸上也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这首诗是他最近数日以来难得的一首,经过日夜推敲名家指正,就等今日侯府寿宴拿出来一鸣惊人。
要是能被逍遥侯他老人家听进心里去,那他谢庭自然能够平步青云,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苏渔慢慢往台上走去,头晕的感觉越发强烈,身子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在登台之时一脚踏空,一个踉跄就往后方跌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一位少女出现在苏渔身后及时将她扶住。
陈渔受了一惊连忙站定,当她转头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救了她的少女。
一位年轻书生站在她的身边,伸手接住她脱手的诗稿,看了几眼便皱起眉头,嗤笑一声,随手就将那张诗稿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写的什么玩意儿。”
淡淡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就这样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什么玩意……”
这四个字伴随着滚落到谢庭脚下的纸团,仿佛凭空一巴掌打在了谢庭脸上。
那年轻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登时让在场的众多士子愣在那里。
狂妄!
紧接着,这两个字就浮现在他们心中。
实在是太狂妄了!
谢庭脸色阴沉至极,本来那歌姬都已经屈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书生又来搅局,大步走到那书生面前,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