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茉精心筹划好了一切，便特意在这里等着我。
我渐渐地反应过来，也逐步明白了周茉的良苦用心。
身侧的邹瑶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总觉得一斤努力了这么久，依旧抵不过周茉的后手。
至于陈黎，他满脸都是嚣张和跋扈的神色，似乎早就已经对这种事情手拿把掐了。
“杨总，您不妨趁着现在这样的机会，把您的态度表明。”
我不再迟疑，单刀直入地提出当今的问题所在。
“如果踏春觉得一千两百万的投资更为合适，我也可以做代表和赵总再商议一下。”
加大投资，这并非是没有先例的事情。
只不过周茉这一次，确实是不讲道义。
她突然提出这种事情，无疑是觉得我做不了主，也不可能代替赵氏集团随意地做出决断。
周茉这一次用的是损招。
不仅仅是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同样的也令杨雪有点不知所以，毕竟她一开始提出了千万投资，赵氏集团和鼎盛科技都没意见，他们就应该凭借别的事情出圈。
而不是如此算计。
杨雪沉沉地叹息了一口气，她偏过头和几个游戏策划对视。
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杨雪缓缓地站起身来：“好了，事情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吧。”
“我们工作室最后定下来的合作伙伴是赵氏集团。”
“至于周总，不论是您又或者是鼎盛科技，确实都是大手笔，这一次属实是我们工作室配不上您。”
亲耳听到杨雪说出这种话时，周茉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铁青。
陈黎也是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一开始陈黎便等着这机会翻身。
可陈黎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次会失算。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杨雪看：“杨总，您难道觉得多两百万的投资不好吗？”
“又或者是说，您早就已经和姜总串通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也没必要如此冠冕堂皇地提出再竞争的这种事情，传出去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陈黎起先是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定了最后的合作商之后，陈黎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他很不客气地指责着杨雪，就好似杨雪和我之间真的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一般。
杨雪略微不悦地皱着眉头。
她先是瞥了眼周茉，最终将目光落在陈黎的身上。
“陈黎是吧？”
陈黎显然是不满于杨雪的这种称谓。
但他瞥了眼身边面色凝重的周茉，还是扬起头来：“是我。”
杨雪更是犀利地开口。
“你这一次是作为周总的助理来，你非但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也没有把握分寸的意思。”
“按理来说，这根本就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是我看在周总的面子上，给你留了几分薄面，也没打算戳穿你的恶俗之处。”
被杨雪三言两语针对的时候，陈黎满脸都是愤慨和暴怒。
“你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周茉伸出手去拉住了陈黎的胳膊。
“阿黎，你别冲动。”
事先周茉为了陈黎的职务忙前顾后的，她已经彻底豁出去了，现在倒也是不在乎这点。
“杨总，您能说说为什么吗？我们鼎盛科技毕竟之前有过投资游戏方的经验，也愿意促成彼此双方的合作。”
“但是您现在为何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赵氏集团？”
“比起鼎盛科技，赵氏集团在游戏投资方面可谓是一张白纸，他们毫无经验，也根本就……”
话说一半留一半的道理，周茉不是不知道。
她略微复杂地扫视了我和邹瑶一眼，只静静地等候着杨雪给出进一步地回答和解释。
杨雪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她清了清嗓子顺势道。
“周总，实不相瞒，如果你们没有贸然提出增加筹码的话，我恐怕会在这一次的决策之中，优先考虑你们鼎盛科技。”
周茉一开始就猜测可能是增加投资，从而导致杨雪心中的想法发生了偏执和改观。
果真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既然你优先考虑的是鼎盛科技，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
陈黎依旧不甘心地盯着杨雪看。
杨雪根本就懒得理陈黎，她直勾勾地望着周茉，顺势而为。
“周总，您也应该很清楚，在彼此双方公平竞争的情况下，并且我们也已经定下了投资金额，你们贸然加筹码，是一种偷奸耍滑的小手段。”
“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这种方式很好，可以增加筹码，但同样的也会暴露很多问题。”
“诚如你所见，我不太喜欢这种做法。”
杨雪敛了敛眼眸，最终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姜总，既然赵氏集团没有投资游戏方的经验之谈，接下来就得劳烦您多安排一些人手来我们惊明工作室学习了。”
“当然，还要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直至此时此刻，我方才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这合作成了。
再仔细联想起这种种事宜，我也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捡漏了一回。
如果不是周茉特意做了这么多的话，最后的合作方还不一定落到赵氏集团的头上。
偏偏是因为周茉想要锦上添花，增加成功的胜算，导致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我恍惚着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杨雪的时候，冲着面前的人露出些许客气的笑容来。
“那就有劳杨总了。”
邹瑶这会也是有点飘忽不定的。
她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邹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慌忙追问起来：“姜总，这一次踏春手游定下来的合作商是咱们赵氏集团吗？”
我没有迟疑，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是。”
她慌忙伸出手来和我击掌：“成了，太好了！”
此时此刻，我不禁转过身去看向周茉，她的神色很是复杂，眼底流露出我看不透的意味。
陈黎则是不客气地冲着周茉翻了个白眼，话里话外皆是讥讽。
“周茉，我原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替我考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小算计害鼎盛科技丢了这么重要的大项目。”
“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董事会的成员，你也应该好好地考虑考虑自己该如何和他们解释。”
现在的陈黎，哪里有半分对周茉的疼惜和尊重？
他话里话外，皆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