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麟斛和院长也一起围上去,他浅笑着伸手跟他们四个握手,“辛苦了四位,这位是我女朋友洪鸢,那病人针炙过后,能说话吗?”
四位专家医师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诊断结果。
“估计能发些单音,不过这也要看病人脑干受损到什么程度。”
“拔出针了之后,你们只能进去探视个十来分钟,然后病人要进行详细的全身检查,我看要尽快给她动手术,彻底清一清脑积水。”
“对,我也赞成动手术,全面检查之后就定下手术日期,修复脑膜缺损,会对病人康复非常有利。”
“我也认为要动手术,因为受损皮层要精确分离,让病人今后的计算、运动等能力恢复提速。”
“好,好!”宋麟斛和洪鸢连连点头。
那位针炙专家抬腕看看表,向其余人等打个手势示意,他就先进去病房里为病人薛雅怡拔针。
两分钟后,护士出来说,“各位医师和家属可以进去了。”
宋麟斛伸手扶推着洪鸢,让她第一个跟着护士内进,他随后陪同其他人一起进去。
洪鸢几乎是冲到病床前的,只见妈妈双眼茫然地慢慢转动逡巡,听到声响也懂得转向她,她就激动地一把拉起妈妈的手,“妈!”
见到女儿的薛雅怡嘴唇不停地抖着,好一会儿才迸出一个字,“……小……”
“妈妈。”洪鸢泪如雨下,抖得不象话的手儿抚向妈妈枯槁的脸颊,再也说不出话了。
“……别……哭。”薛雅怡努力憋出话来,可是她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拼命从眼角淌下。
“家属控制一下情绪,不要让刚醒来的病人太过于激动。”有专家医师出声提醒道。
“哦哦!”洪鸢赶忙抬手擦泪,尽全力扯出笑容来安抚妈妈,“妈,您醒来就好,我们不哭,好好做康复哈。”说着,抽来纸巾给妈妈擦去泪水。
薛雅怡缓缓地向女儿点点头,四位医师便默契地围上去给她做简单的检查,翻眼皮照照瞳仁,做手势问她看到几根手指之类的。
之后,院长领着他们四个退场,宋麟斛负责送他们出门。
薛雅怡目光追着宋麟斛的背影,因为刚才站在医师堆里的宋麟斛特显鹤立鸡群。
洪鸢察觉到妈妈在看宋麟斛,便想着该怎样给妈妈介绍他。
宋麟斛回身,立刻撞上了薛雅怡的视线,他微笑适时一步上前,将大手搭到洪鸢肩上,向薛雅怡躬身行个礼,“阿姨您好,我叫宋麟斛,是小鸢的男朋友。”
男朋友?薛雅怡眼里冒着大问号,她意识里只记得女儿的未婚夫是沈睿铭!
“我是病人的家属!请你放我进去!”单红高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料到是护士拦住赶到的单红不让她进来了,宋麟斛对洪鸢和薛雅怡说,“单红来了我去看看。”
洪鸢则柔声问薛雅怡,“妈,您还记得单红吗?”
薛雅怡用力点头,“……记!”
“好样的。”洪鸢忍着泪水给妈妈竖大拇指。
宋麟斛领着单红进来了,单红与薛雅怡的目光对上后就扑过来,“薛阿姨!”
洪鸢拉住单红的手儿盖到妈妈的手背上,声音发抖地说,“妈,这些年来幸好有单红帮我一起照顾你,不然我撑不到今天。”
薛雅怡咬紧牙关朝女儿和单红拼劲儿点头。
护士走进来,提醒道,“家属们,病人要去做检查了。”
“好,我们陪病人一起去做检查。”洪鸢十分配合地回应。
宋麟斛向洪鸢打个眼色,趁着另外两个护士进来的时机,走到一边低声交流。
“你和单红陪着阿姨去做检查,我先回家去带两个孩子过来。”宋麟斛如是说。
洪鸢浅笑说,“要不就别麻烦了,您在家里陪着他们俩,我恐怕要留下来给妈妈陪夜。”
“你是必须留下来整晚陪着阿姨的,这我知道,因为阿姨刚醒来肯定有很多不适应,但是我答应了要带城城和婧婧过来探望的,这也不能失信。”宋麟斛笃定道。
“好,都听你的。”洪鸢乖顺地说。
“去吧。”宋麟斛撇撇下巴示意她和单红随薛雅怡与护士走。
洪鸢和单红过去帮着两个护士推病床出去,接下来辗转各个室做着各项检查。
单红抓住空隙问明薛雅怡的具体情况,洪鸢一五一十将那些专家医师的初步诊断说了。
“宋麟斛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我感觉他仁至义尽了。”单红不禁感叹道。
“是的,我很感激他对尽心尽力为我妈妈请医施药。”洪鸢也由衷地说道。
“可是,不是我阴谋论哈,”单红不无忧虑地睇睇闺蜜,“你有没有觉得他这是出于愧疚才这么做?他也许是认为自己不能帮你整倒沈氏了,才用这种方式来补偿你?”
这话令洪鸢心里的阴影面积迅速扩大,真不是她默默一个人这样想,原来连闺蜜也有所怀疑!
她满眼都是挣扎与矛盾,单红是明眼人,早看透她心思,低声问,“如果宋麟斛真的对你讲明,他拿了沈氏投喂过来的利益,要你放弃报复沈氏,那时候你是跟他翻脸呢?还是接受他的指令,轻轻饶过沈氏?”
放过姓沈的?!洪鸢顿时心扎疼了,“我像是有仇不报的人吗?”
的确不是!单红感觉自个儿的问话有些多余,十几年的闺蜜情她又怎能不了解洪鸢?
洪鸢之前有多忠心于沈氏,眼下就有多恨沈氏!
沈氏那些人把洪鸢利用得彻彻底底,把洪鸢当猴耍了那么多年,真的该死,不可饶恕!
伸手抓住想到入定的单红,洪鸢摇了摇闺蜜的手儿说,“你放心,就算宋麟斛真要我饶过沈氏,我也会暂时服从的,这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但是我整倒沈氏的心永远都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年整不倒沈氏,还有来年,还有我的余生!”
“还有我,我撑你到底!沈氏那些肮脏的人,只配活在下水道里,睡在天桥底下,不可以再让他们出来祸害人!”单红毅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