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轻抚着芸娘的后背,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心中满是怜惜。
他知道,这次的经历一定会给芸娘留下深深的阴影。
他抱着芸娘缓缓走到桌边,轻轻地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亲兵说道:“去请医师!”亲兵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轩抬起头,看到一个士兵正焦急地站在门口。
“周仓兄弟醒了,要见你。”
李轩急忙走出房间,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周仓的房间。
周仓正依靠在床上,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见到李轩,挣扎着想要起身。
李轩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周仓兄弟,不必多礼,你伤势未愈,快躺下。”
周仓眼中满是愧疚,声音有些沙哑:“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及时赶到救驾,请将军责罚!”
他挣扎着再次想要起身跪拜,李轩再次按住了他。
李轩看着周仓,轻声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
周仓的眼中多了几分感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
良久,周仓再次开口,语气带着自责:“将军,属下真是无用!属下没有完成将军的嘱托,还被贼人所擒,险些误了将军的大事!”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眶微红,如果不是自己轻敌,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李轩摆了摆手,示意周仓放松,然后轻声说道:“这不怪你,周仓兄弟,你能够平安无事,我已是万幸,莫要再多想了。”
李轩看着周仓苍白的脸色,从旁边拿起一个椅子坐到了他的床边。
李轩温言宽慰周仓,拍了拍他的手背:“周仓兄弟,你我战场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你若执意赴死,我愿与你同往。”
说到此处,李轩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周仓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伤势过重而无力支撑,最终只能向着李轩俯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也就在这时,李轩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周仓对宿主忠诚度已满。”
李轩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将周仓扶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李轩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周仓兄弟,你的忠义我心领了,只是你非张飞敌手,贸然前去,只是白白送死。”
周仓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
“我另有益于你的任务。”
李轩俯身在周仓耳畔低语了几句,周仓听着,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频频点头。
几日后,成都城内传出一则消息,周仓因护主不利,加之贪功冒进,致使李轩身陷险境,受李轩重责,被杖责五十军棍。
消息传出后,城内百姓议论纷纷,有同情周仓的,也有认为李轩处罚过重的。
夜色朦胧,成都城门处,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城墙边。
正是心怀不甘的周仓。
他捂着受伤的臀部,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五十军棍,打得他皮开肉绽,钻心的疼痛让他对李轩的“忘恩负义”恨之入骨。
他趁着夜色掩护,悄悄接近了毫无防备的守城校尉。
一抹寒光闪过,校尉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仓迅速换上校尉的衣甲,打开城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此后便无影无踪。
周仓踉跄着奔出城门,一路向北。
冷风灌进他破损的衣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五十军棍的剧痛仍旧清晰地刻在身上,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成都的势力范围内,就随时可能被抓回去。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
城外是一片荒野,只有稀疏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更增添了夜的恐怖。
周仓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道路上跋涉,衣甲上沾满了泥水和血污。
他回头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成都城,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那里曾经是他效忠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逃离的牢笼。
他摸了摸怀中李轩偷偷交给他的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和一封信。
李轩告诉他,信中是他需要前往的地点和联系人,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接应他。
“将军,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周仓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哽咽。
他实在想不明白,李轩为何要如此对他。
五十军棍,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周仓望着月亮,思绪万千。
他想起当日李轩在他耳边的低语:“周仓兄弟,我需要你离开成都,去完成一件秘密任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最终取得胜利。”
当时他信以为真,以为李轩是真心重用他。
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一场骗局。想到这里,他眼中带着决绝。
“李轩,你如此待我,就休怪我无情!”
他重新振作精神,继续向北走去。
几日后,在距离成都数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出现在一家客栈门口。
他身形魁梧,满脸胡须,正是改头换面的周仓。
他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迈步走进了客栈。
客栈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客人零星地坐在桌边喝酒聊天。
周仓走到柜台前,低声对掌柜的说道:“店家,住店。”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他上下打量了周仓一眼,问道:“客官,打哪儿来啊?”
周仓压低声音,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从……北方来。”
掌柜的微微一笑,没有再多问,说道:“一间上房,五文钱。”
周仓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掌柜的,然后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
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这才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