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坐在母亲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脑海里想着刚刚医生跟我说的话。
「怎么这么不注意，你已经怀孕八周了，你伤得很重，孩子留不住了，我的建议是尽快做流产手术。」
我摸着平坦的肚皮，难以想象这里面竟然有个宝宝。
虽然还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我舍不得。
「不能保住这个孩子吗？」
医生摇头，他说我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这次车祸又对内脏造成了撞击，想要保住孩子很难，我如今最好是接受治疗，好好用药。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医生安慰我。
「我再想想吧。」
我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汲取温暖。
「妈妈，我想要留住他，但是我留不住……」
母亲还在昏睡，我知道我这时候不能任性，我要是出事我妈怎么办？
跟护工交接完母亲的病历，我回到隔壁楼的病房。
不知道该说我运气好还是差，我跟母亲被送进了同一家医院，但我不敢让母亲发现我也住院了，于是找了护工照顾她。
幸好母亲只是以为我工作忙，没有多想，我才能瞒得住。
我侧躺在病床上看手机，丁岩没发过一条消息，倒是叔叔阿姨给我转了两千块，让我给我妈买礼物。
我打开微博，刷到韩依文十分钟前发的微博。
是一对男女依偎在一起的剪影，配文是【最爱的他陪我一起泡温泉】。
定位是安城。
手机掉下来砸中了我的鼻子，我抬手，摸到了满脸水。
奇怪，我怎么哭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医生约了当天做手术。
「家属什么时候来，需要他签字。」
「已经死了，我自己签字就行。」
我自己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格外平静，我双手放在肚子上跟孩子告别。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13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开跟母亲一人一半。
母亲拿着苹果满脸心疼，「你要是太忙不用每天都来，有护工照顾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担心你嘛。」我笑着咬了一大口苹果。
做完流产手术以后我一边在医院休养，每天抽时间来看母亲，幸好闺蜜帮我送了几件衣服，不然真要穿帮了。
我没敢告诉闺蜜自己流产的事，不然她一定会去杀了丁岩。
不是我心疼丁岩，我只是不想让闺蜜为我担心，毕竟她老公现在跟丁岩还是合伙人。
即使是这样，得知我车祸住院丁岩没露过面，闺蜜还是背后把丁岩骂了个半死。
无所谓了，我现在就想守着妈妈，看她早日康复。
「唉，你以前削苹果都去挖掉大半肉的，现在削得这么好，没少做家务吧。」母亲怜惜地拉住我的手。
我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为了给丁岩做饭，我到处拜师学艺，三餐不落，却没有为母亲做过一顿饭，每次我说给她做饭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等我到家却已经做好了一大桌饭菜，连碗都不让我洗，说我上班辛苦，回家了就好好歇着。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那么努力地爱丁岩，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更为了这个不爱我的男人，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还连累了妈妈，是我错了。
母亲一下一下地轻抚我的头，跟我小时候一样。
「没什么过不去的，都会好起来的。」
14
我一觉睡到了天亮。
过去几天，我陷在失去孩子，被丁岩伤害，拖累母亲的负面情绪里走不出去。
但是昨天哭了一场后，我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掏空，不再纠结那些感情了，反而不失眠了。
我站在窗边看着晴朗的天空，深吸一口气，「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铃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是夏琛的来电。
「蕴姐，丁总还没出门吗？」
「什么意思？」我没反应过来。
夏琛叭叭说了一通。
夏琛他们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拿下了一个客户，只要签约成功未来公司两年的业绩都不用愁了，今天是正式签合同的日子，客户方一个小时前就到公司了，可是丁岩却一直都没到。
对方出面的是大中华区副总裁，一定要跟我们的总经理签约。
公司的人都急死了，但就是找不到丁岩，打电话一直显示关机，所以夏琛才找我。
「你先稳住客户，就说丁岩出差在回程的飞机上晚点了，只要下机马上就赶去公司，我现在联系丁岩。」
我挂断电话，准备联系韩依文，她跟丁岩在一起，找到她肯定能找到丁岩，签约这么大的事丁岩不可能忘记，肯定已经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人在哪儿了。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韩依文发来的。
她跟丁岩的床照。
背景是我跟丁岩的新房，因为床上放着我最喜欢的兔子玩偶，那是我跟丁岩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约会时，在游乐场里丁岩为我赢来了奖品，现在被韩依文当成了拍照道具。
我恶心的吐了。
15
我站在玄关看着满地狼藉。
门口还是我之前扔到地上的杂物，但客厅里多了一些东西。
连衣裙、西裤、衬衫，还有女士内衣，一直延绵到卧室门口。
我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房门大开着，我一眼就看清房内的情形，一对男女相拥着躺在我精挑细选的床上，床边还摆着我跟丁岩唯一的合照。
我笑靥如花地挽着冷着脸的丁岩。
我转身走进卫生间，拎起拖把桶接了半桶水提着走进卧室，站在床边对着那对渣男贱女泼下去。
「啊！」两人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许蕴。」丁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我之后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韩依文。
「我……这……」
我扔掉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我回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丁岩焦急地开口解释，韩依文裹着被子躲在他身后，拉了丁岩一下。
「总之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丁岩有气无力地说道。
「误会？」我睁大眼，「一个不要脸的小三跟我的未婚夫滚到了一张床上，这是误会？你们以为我跟你一样瞎吗？」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韩依文抬头大声说道，又怯生生地垂下头，「我跟丁岩在一起四年，我们才是一对，是我不懂事伤害了他，所以我想补偿。」
韩依文捂着脸哭诉道。
「依文？」丁岩想扶韩依文，又忍住了，双手僵在半空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还是我不要脸地勾引了丁岩？是你甩了丁岩，现在看他事业有成了又想捡回去，你才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俵子。」
「许蕴，你够了。」丁岩冷着脸吼道。
我也不怵他，「我那句话说错了！」
「你这么喜欢演，我就让你演个够。」我受够了韩依文的做作，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让大家都看看你的演技，到底谁不要脸。」
韩依文尖叫着往后缩，可她没穿衣服，不敢有大幅度动作，快被我拽下床，就高喊丁岩去救。
「许蕴，你住手！」丁岩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倒退两步撞在了床头柜上，桌面上的相框掉在地上砸碎了镜面。
「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丁岩想扶我起身，被我一把挥开。
「别碰我！」
我又觉得恶心了。
我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地俯视丁岩。
「分手吧。」
16
我是在公司后面的小巷子找到夏琛的，他蹲在角落里捏着一根烟，一身昂贵西服也变得皱巴巴，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以前他可是最注意形象的，老说自己是公司的门面。
想到他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我一阵心酸。
「姐，我被开除了。」
「你交待的事我没办好，丁总赶回公司的时候客户已经走了，合同没签成，整个组的努力都白费了。」
当初我带着项目组的同事冲锋陷阵，夏琛是我最得力的帮手，后来我为了丁岩‘隐退’，扛起项目部的重担就落在了夏琛身上，这两年他很难吧。
我走到夏琛身边，跟他蹲成一排。
「姐。」夏琛下意识灭掉烟头。
我熟练地从他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塞他嘴里，「今天不拦着你，抽吧。」
夏琛却没点燃，含在嘴里玩。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开除你的。」
夏琛哼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蕴姐。」
夏琛正色道：「公司另外一个项目被截胡了，我打听过了，是我们的报价出了问题。」
我皱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本这个项目我交给了小文，那个韩依文横插一脚，丁总开口把这个项目给了她，她挂名在项目部。」
丁岩是让夏琛给韩依文背锅。
昨天我提出分手以后，丁岩竟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让我先冷静冷静，就带着韩依文走了。
我怎么可能还留在那个肮脏的房子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医院陪护了。
这才过去一个晚上，就动了我招进公司的人，不答应分手原来只是安抚我的手段。
我苦笑，都被捉奸在床了，我怎么还能对他有一丝丝期待？
「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我拍拍夏琛的肩膀。
夏琛笑着摇头，「姐，说实话，现在公司挺没意思的，我早就想走了，就是担心的咱们组的那几个会吃亏。」
「有我在呢。」
17
我给夏琛叫了车，目送车子离开以后掉头去公司，结果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你找谁？有预约吗？」
我看着眼前陌生的前台，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公司对员工要求着装要商务，因为我们随时都要去见客户，这条规定是丁岩亲自定下的，可眼前这个穿着碎花一字领上衣搭配牛仔短裤的女生是闹哪样？
「许总。」一个路过的老员工看到我过来打招呼。
「这谁招进来的？不知道公司的规定吗？」我冷着脸问道。
老员工一言难尽地看了前台一眼，低声对我说道：「韩经理招的，丁总同意的。」
是了，丁岩对韩依文没有原则。
我径自向项目组走去，猛然发现自己原来的办公室门开着。
我离开公司的时候让夏琛搬进去，方便他约客户来谈事情，他不愿意，说跟大家在一起办公方便沟通。
还帮我把办公室锁起来了。
我走进去，发现韩依文坐在了原本属于我的办公位上了。
「许蕴，你来公司了。」韩依文见到我也不惊讶，优雅地起身。
「丁岩暂命我管理项目部，但是经理办公室还没有腾出来，只能临时征用你的办公室，反正你也不来公司，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看着她脸上的得意，冷冷道：「抢别人用过的东西很有成就感吗？还是说你就喜欢用二手的。」
韩依文忽然变了脸色，可怜巴巴，「许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天晚上是阿岩喝多了，我照顾他……」
「然后就照顾到床上去了？」我冷笑着讽刺。
「许蕴，你不要这么刻薄。」丁岩在我身后冷冷出声。
我扫了他一眼，丁岩走到韩依文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用你办公室是我的安排，你不用找依文麻烦，有什么冲我来。」
「我不稀罕，」我冷冷盯着丁岩，「我问你，昨天合同没签成怪夏琛吗？项目被截胡是谁的错，你凭什么把锅甩到夏琛身上，他为公司尽心尽力，你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他是项目部主管，事情没办好就是他的责任。」丁岩反驳。
「他没办好，那你这个老板呢，你明知道合同很重要，你又在做什么？跟前女友滚床单！」
「许蕴！」丁岩厉声打断我。
「我说错了吗！」我毫不示弱，「敢做不敢当吗，事情都做了你还怕丢人？」
丁岩放缓语气，「我解释过了，那只是个意外，我跟依文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
我看着丁岩，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厚颜无耻。
「是不是意外你们心里清楚，但是你开除夏琛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许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项目的事我确实有问题。」韩依文苦笑着开口，被丁岩打断。
「你才刚回国什么都不懂，夏琛身为你的上司管理不到位就该承担责任。」
「阿岩。」
韩依文感动地拉住丁岩的手，
我转身离开，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
走出公司，我拨了一个号码。
「秦总，我是许蕴，方便跟您见个面吗？」
18
我脚步匆忙地走进咖啡厅，坐在角落里的田田立刻站起来向我招手。
「蕴姐。」
我让店员上两杯果汁，走了过去。
「蕴姐，这是你要的资料。」田田从电脑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给我。
「辛苦了。」
我翻看手里的文件。
昨天跟丁岩不欢而散，我就约见了因报价出问题被pass的公司副总。
之前我跟对方合作过，还帮他解决过一个麻烦，所以对方痛快地告诉我被截胡的真相。
我们的竞争对手报价只比我们低一个点，这就很有问题了，那位副总也告诉我他们私下找人调查过，原因出在我们公司内部，多的他就不知道了，毕竟属于商业机密，他不能多说。
既然如此，我就从公司内部调查，我被丁岩架空，很多事不好直接处理，但是公司还是有愿意帮忙的人。
田田之前在项目部做事，但因为压力太大，她就提出了辞职，我考察了她的能力之后把她调到了人事部，主要负责管理公司的各种文件和政府部门的对接。
我让她把那个项目的所有资料复印一份给我，果然发现了问题。
「这个崔雪是什么人？」我指着财务报表的签名问道。
田田看了一眼，回道：「这个崔雪是半个月前进公司的费用会计。」
我更无语，「一个费用会计能在对外的财务报告上署名，财务总监呢？」
田田沉默片刻，「这个崔雪是韩依文的表妹，那个被截胡的项目是韩依文直接找崔雪做的，财务总监找过丁总，但是丁总他……」
我懂了，有丁岩撑腰，韩依文在公司为所欲为。
「辛苦你了，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了。」我收起文件，准备找人调查这个崔雪。
田田摇头，「要不是蕴姐，我早就被辞退了，我也不想看到公司因为莫名其妙的人出现问题，所以蕴姐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我拍拍田田的肩膀，「谢谢。」
19
我带着四个警官走进公司，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我。
我领着警官直接走进财务部，两个女孩子正在工位上处理文件，还有三个女孩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谁是崔雪？」其中一个警官走到最前面。
正在聊天的女孩面露诧异，中间那个穿着黄色连衣裙化着浓妆的女孩站起身，「警官有什么事吗？」
警官走到她面前，拿出一份文件，「有人举报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以及财务作假，请跟我们回局里调查。」
崔雪慌了，往后退了几步，「你们搞错了吧，我什么都没做过。」
警官面无表情，「有没有做过调查了就知道。」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崔雪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忙喊道：「表姐救我，他们要抓我。」
我看见丁岩先去警官那问了些什么，韩依文拉住崔雪低头说话，我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韩依文走到我面前，哀怨地说道：「许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能拿我表妹出气，她是无辜的。」
我看见丁岩也走了过来，笑着对她说道：「她无辜？你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承天集团的刘副总吗？」
韩依文一愣，丁岩也停在了原地。
我挑眉，「你不会不记得承天了吧，你做失败的项目竞争对手就是承天，他们公司的报价只比我们低了一个点，竞标成功以后这位刘副总就升职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韩依文嘴角抽搐，连忙拉住丁岩，「阿岩，小雪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骗了。」
丁岩迟疑地看向我，「要不……」
我冷着脸打断他的话，「她不是故意的就可以陷害别人，夏琛不无辜吗，被牵连的项目部同事哪个不无辜，凭什么他们就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韩依文突然跳起来，喊道：「你装什么正义，你就是嫉妒阿岩对我好，所以故意针对我身边的人，当年要不是你故意接近阿岩，趁虚而入，我跟阿岩根本不可能分开这么久。」
我不理韩依文，侧头看着丁岩，「你也是这样想的？」
丁岩皱眉，「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些呢，大家各退一步不行吗？」
「不行！」我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同样，做错事的人也必须受到法律制裁。」
「崔雪我是一定要告的，至于你，」我盯着韩依文，「你是崔雪的亲属，她泄露公司机密你也有责任。」
韩依文躲到丁岩身后。
「许蕴，你够了，非要把事情闹大吗？」丁岩满脸怒火。
我心情更好了，「事情是我闹大的吗？」
丁岩哑口无言。
警官将崔雪带走了，她还一直向韩依文求救。
韩依文抓住丁岩焦急解释：「阿岩，我真的不知道小雪做了这种事，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丁岩安慰韩依文，「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我笑了，「知三当三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韩依文泫然欲泣地看着丁岩。
丁岩冷着脸冲我低声道：「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我说了那件事是个意外，跟依文没关系，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拿依文出气，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我嗤笑，看着丁岩像看傻子，「好女孩会随便进别人家，跟别人的未婚夫滚床单？」
我不顾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就这样说出来，丁岩顿时急了。
「许蕴，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我举起手机，「丁岩，你不会忘了家里装了监控吧，你猜录到了什么？」
看着韩依文灰败的脸，我顿时舒坦了。
「丁岩，我要退股。」
20
我把箱子放在凌乱的床上，一眼就看到了被扔在角落里的玩偶，还有地上碎成渣的相框。
我把玩偶扔进了垃圾桶。
丁岩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的衣服都塞进了箱子，剩下用他钱买的东西我一样没拿。
丁岩上前按住我锁箱子的手，「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甩开他，看着他皱起的眉，心里竟然还有些刺痛。
「我答应你以后会跟韩依文划清界限，明天我们就去拍婚纱照怎么样，等到周末我陪你回家吃饭，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把视频删了吧？依文的名声不能坏。」见我不说话，丁岩急切说道。
我捂着闷痛的胸口，闭上眼忍住涌出来的泪水。
「你，没事吧？」
我猛地睁开眼，冷漠盯着丁岩。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丁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丁岩咬牙切齿。
我高扬起头，不屑地说道：「我要跟你解除婚约，还要卖掉公司股份，如果你不想被其他人买走，就按照市场价买走吧，放心，我一分钱也不会多要你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了联系我。」我拎着箱子准备离开，被丁岩叫住。
「公司也有你的心血，你真要做到这种程度？」
「就是因为公司有我的心血，所以我才不想眼睁睁看着它被糟蹋。」
想了想，我还是劝了丁岩一句，「我奉劝你以后不要任人唯亲，你也不想让公司被毁掉吧。」
21
我站在大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才输入密码打开门。
「妈妈，我回来了。」我开心地大声呼喊。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没耳背。」母亲从阳台上走进来，脸上的笑脸在看见我手边的行李箱后变得僵硬，然后又重新扬起笑脸，「饿了吧，我给你煮个面条。」
「我自己来吧，妈妈你还没完全好，需要好好静养。」我扶着母亲坐到沙发上。
母亲嗔笑，「哪儿有那么脆弱，医生都说我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养多久。」
我下厨做了三个菜跟母亲一起吃饭。
「闺女长大了，做饭比我还好吃。」母亲一脸自豪。
我却心酸地差点流泪。
从小到大，一直是母亲做饭给我吃，我赚了钱后只想到买大房子给母亲住，却从没给母亲做过一顿饭，后来是为了男人去学了厨艺，真的太不孝了。
「妈妈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母亲摇头，「那怎么行，你不上班了？」
我笑着摇头，「不上啦，以后就在家跟妈妈作伴，等妈妈领退休金养我。」
母亲欲言而止。
默默吃完饭，我把碗筷洗干净以后看到母亲还坐在客厅，就走到她身边。
母亲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蕴蕴啊，你跟妈妈说，是不是跟丁岩吵架了？」
我抠着手指想笑，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最终还是放弃了。
「妈妈，我要跟丁岩退婚。」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用温暖的手心包裹我冰冷的手指。
「你想好了不后悔？」
「不后悔，我想得特别清楚。」
以前就是没想清楚所以才让自己受伤的。
「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去做吧。」
我看着母亲，「妈妈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母亲笑了，「为什么会失望呢？」
「因为我让妈妈操心了，说不定还会有人背后说闲话。」
母亲打断我的话，「他们爱说说去，管他们做什么，自己把日子过好才是最要紧的。」
我抱住母亲，汲取温暖。
「谢谢妈妈。」
「傻孩子，妈妈的愿望是你过得好，妈妈相信你做决定之前都深思熟虑过，你能处理好得。」
「再说妈妈有退休金，妈妈养得起你。」
我跟母亲都笑了。
有妈妈在，真好。
22
我坐在丁家的客厅里，丁叔叔给我倒茶，丁阿姨给我洗水果。
看着他们高兴的模样，我一阵心酸。
跟丁岩确认关系以后，他就带我回家见父母了，原本我还很紧张，担心他爸妈不喜欢我，然而我想多了，两位长辈非常和蔼，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也幻想过以后跟丁岩结婚了就邀请两位长辈同住。
但是现在，都没有了。
「叔叔，阿姨，你们别忙了，我坐会儿就走。」
我不想让两位长辈为我忙碌，丁阿姨笑着打断我，「蕴蕴别管这个老头子，上次你给他买的茶叶让他的那群棋友羡慕坏了，还跟人学了两手泡茶的功夫，故意显摆呢。」
我也笑了，想到要说的话又开始紧张。
丁阿姨拉着我的手不放，「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你看你又瘦了，回头等丁岩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我有点诧异，「丁岩最近没回来过？」
丁阿姨摇头，「没啊，上次还是你们一起回来过节，我说你们工作忙也不敢给你们打电话。」
我一直以为丁岩没回家是回叔叔阿姨这边住，现在看来，是跟韩依文住在一起吧。
这时丁叔叔给我端来刚泡好的茶，「尝尝叔叔的手艺。」
我双手接过，「谢谢叔叔。」
轻抿一口，清苦中带着一丝丝回味的甘甜。
「叔叔阿姨，我今天是来退婚的。」我放下茶杯，拿出身后的袋子，「这是你们之前送我的五金，还有银行卡，都在里面了，你们清点一下。」
两位长辈对我很满意，第一次上门给了我一万零一，后来我跟丁岩决定结婚的时候他们把那套新房送给我们做婚房，还想在房本上加我的名字被我拒绝了，然后他们又另外给了我十万，亲自带我去挑选了五金。
我跟丁岩不能结婚，最失望的恐怕是他们吧。
二老都是满脸错愕。
丁阿姨急忙说道：「是不是丁岩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我摇头，「阿姨，我该怎么跟您说呢，丁岩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丁叔叔跳脚，「怎么不喜欢你呢，不喜欢怎么会结婚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于是拿出了丁岩跟韩依文的合照，当然不是他们的床照，而是从前在大学的照片，不然我怕二老受不住。
「这个女孩子是丁岩以前的女朋友，大学毕业出国了，最近刚刚回来，她现在在丁岩的公司。」
我实在不想污染二老的耳朵。
二老沉默片刻，还是丁阿姨先开口，「蕴蕴，你告诉我，是不是丁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也沉默了。
丁叔叔叹气，「是丁岩没福气，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姑娘。」
丁阿姨捂着胸口，哭喊道：「作孽啊，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知好歹的儿子。」
「阿姨，您别激动，不管我跟丁岩能不能在一起，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以后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你们有事也给我打电话。」
丁阿姨还是摇头。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人的情绪，我又拿出婚房的房本，当时二老没交给丁岩，而是给我保管，这套房子是用二老的积蓄买的，我不希望最后便宜了韩依文。
「叔叔阿姨，这是那套房子的户口本，你们收好，以后再找机会交给丁岩吧。」
说完我将杯子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茶很好喝，谢谢叔叔阿姨。」
23
我在楼下遇到了丁岩。
「许蕴。」丁岩喘着气，头发也变得凌乱。
不过这些我都不关心了。
「银行卡和五金我已经交还给叔叔阿姨了，你可以跟二老确认，我先走了。」
我绕过丁岩准备离开，却被丁岩抓住手。
「放开。」我冷着脸甩开。
丁岩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想说什么？」
「婚礼照常举行吧。」
我侧头盯着丁岩，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睡糊涂了？」
丁岩摇头，沉静地看着我，「我是认真的，我想过了，我心里是有依文，但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应该沉溺过去。」
我怀疑是那天泼的水进了他的脑子，否则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过去式？你会跟过去式在自己的新房滚床单？会为了刺激过去式而跟现任求婚？」
丁岩一脸如遭雷击。
「你怎么知道的？」丁岩沉下脸，「易玲告诉你的？」
我气笑了。
「你永远只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我看着丁岩，「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你穿了一身白衬衫，笑容洋溢地帮我提行李，你说你叫丁岩，是我的直系师兄……后来我加入学生会，跟你在同一个部门，我们加了QQ，后来加了微信。」
「丁岩，我喜欢了你四年，所以你跟我求婚的时候，我明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韩依文，可我还是很开心，我觉得我离你更近一步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可以替代韩依文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是我错了。」
「看到你发朋友圈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但我还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我抬头看着满脸错愕的丁岩，微笑道：「我不会一直当傻子。」
「不是的。」丁岩摇头，「那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其实也是胡闹，只是想发泄一下，我是喜欢你的，不然我怎么会跟你求婚呢。」
我摇头，他可能真的也喜欢我，但那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丁岩，我不可能跟脚踏两条船的人共度一生，你不配。」
24
我坐在街边的太阳伞下悠闲地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
好久没有这样享受过生活了。
「许总很悠闲嘛。」一个打扮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坐在我对面，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比不上林总贵人事忙，有家业不继承，白手起家。」
林默然是林氏集团老板的独生子，林氏是本市有名的纳税大户，作为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林默然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高中时就出国留学。
也不知道是国外的教育太开放了，林大少开始放飞自我，回国以后虽然进了林氏，但跟老爷子理念不合，一气之下就自己出来创业了。
他的公司跟丁岩公司有些业务重合，也竞争过几次，这位林总都输给了我。
后来我就听说他砸钱请了好几个业内有名的精英，给他们公司员工培训。
我退出公司后也不怎么关注业务上的事了，这次想起林默然还是为了夏琛。
崔雪那件事查明了，她一个人把全部罪名扛下了，丁岩迫于压力重新请夏琛回公司，却被拒绝了，只拿了赔偿。
然后这小子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开业，他来给我打杂。
我才知道他打着让我单干的心思。
但我没调整好状态，还好几年没做过事，不想耽误夏琛，但是他太烦人了，所以我就想赶紧给他找个公司让他有事做。
打听了一圈，还是觉得林默然最合适。
业内对他的风评最多的就是有钱任性，而且不会限制手下。
换句话说，只要你能给公司带来效益，只要不犯法，你想干啥都行。
「怎么样，是林总需要的人才吧？」对面的林默然正在翻夏琛的简历。
林默然随后合上，靠在椅背上，「我还以为是许总毛遂自荐呢。」
我摇头，「我可不敢耽误林总的大事。」
「怎么能这么说呢，谁不知道许总的能力，不然怎么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人才。」林默然手指点在夏琛简历上。
「我正在享受生活，还不想变成社畜。」
林默然撇嘴，「行吧，要是你想上班了，随后来找我，年薪百万。」
我笑出声，「好，谢谢林总，我会考虑的。」
「我会跟夏琛联系的，后面的就不用你管了。」
「谢谢林总。」
「应该是我谢谢你，给我送了这么好的人才，怎么样，请你吃顿饭感谢你？」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蕴，你妈妈出事了。」
25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被送进了病房，看到她坐在病床上，我松了一口气。
「蕴蕴。」母亲伸手，身体却晃了晃，吓得我冲过去扶住她。
「妈妈，你哪儿不舒服？」
「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
我拉着医生询问情况，医生说母亲是因为摔下楼梯的时候碰到了头，有轻微脑震荡，好好休养就好。
「没有其他问题吗？不用再做什么检查？」我还是很紧张。
「已经做过全身检查了，放心吧。」
得到医生肯定的回答，我才稍微放心，回去守着妈妈。
妈妈笑着安慰我，「是不是吓到蕴蕴了，妈妈没事。」
「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摔下楼梯呢？」
我总觉得奇怪，妈妈平常都是坐电梯的，怎么会走到楼梯那呢。
母亲叹气，然后说有人来家里闹事。
「是一个叫韩依文的姑娘，说话真是难听，她说你破坏他跟丁岩的感情，还说你见钱眼开，狮子大开口，在我们那层楼大吵大闹，我想拉她离开，被她不小心推下去了。蕴蕴啊，不该拿的钱咱们一分都不能要啊。」
我已经快气死了，我不找这对渣男贱女算账，他们却扒着我不放。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母亲看出来。
「妈妈放心，我就是跟丁岩拆伙了，让他花钱把我手里的股份买回去，没有多要他一分钱。」
母亲点头，「那就好。」
不，一点都不好，韩依文敢伤害我的母亲，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我安顿好母亲以后，就回小区找物业调监控，我知道楼层里没有监控，但是我得知道韩依文是怎么进入小区的。
我从监控里看到她是尾随一个老太太进来的，门卫明显看到了也没管，先对物业发难，拿出我母亲的诊断报告，物业直接报警。
当初搬到这个小区时，我有协调过物业在楼层安装监控，他们一直拖拖拉拉不给办，于是我就自己花钱在我们那层楼安装了监控。
警察来后，我拷贝出视频给他们，看到韩依文把母亲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时候，我心跳都停止了。
然后韩依文看都不去看一眼，跑了。
「视频里的女人是我前未婚夫的前任，回国以后跟我前未婚夫勾勾搭搭，我发现他们关系不正常，于是就跟前未婚夫分手了。」
估计警察都被我说的关系绕晕了。
不过没关系，当初我跟丁岩定好婚期以后就拟好了电子请柬，也发出去了一部分，于是我把电子请柬，以及韩依文发给我的，她跟丁岩的床照一起交给了警方。
「她觉得是我插足了她跟我前未婚夫的感情，所以报复我，但是只要找我们都认识的人调查就能知道，我跟前未婚夫是两年前在一起的，她出国了四年，我怎么插足的？」
有了这些证据，警方很快就把韩依文给抓了。
田田说韩依文是在开会的时候被抓了，客户当场脸就黑了，不肯签约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26
丁岩来找我，我一点也不意外。
韩依文哭两声他就会妥协，这次自然也一样。
「许蕴，对不起。」丁岩一脸尴尬。
我冷笑，「丁总对不起我什么呢？是你伤了我母亲还是你多给了我一分钱？」
丁岩脸色涨红，「我替依文向你道歉，她不是故意的。」
「那是因为我妈妈还在，要不然她就是蓄意杀人！」
警方给我打过电话，他们说韩依文咬死不承认自己推了我母亲，说我故意冤枉她。
直到他们拿出视频，韩依文又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我掏空了她男朋友的钱包，她也是太生气了才会去我家找麻烦的。
幸好我准备的证据充足，不然韩依文还不知道会怎么给我泼脏水呢。
所以我对丁岩的话不敢苟同。
「我已经骂过依文了，她也知道错了，你看看我们能不能私下和解，依文在国内没什么亲人，她一个人很难。」
我看着脸色痛苦的丁岩，很好奇一件事。
「要是我母亲比现在严重，你还会这样说呢？」
丁岩哑然。
我觉得好笑，刀子没捅在他们身上，不知道痛啊。
想起律师跟我说的话，他说我母亲只能算轻伤，连二级伤残都达不到，即使我告韩依文蓄意伤人都很难胜诉。
即使我告赢了，对方顶多被判刑几个月，稍微操作一下，很快就能出来了，不划算，最好接受和解，还能大捞一笔。
我不甘心，韩依文不是白莲花吗，那我就让她再也不能清清白白，凭什么我妈妈受苦受罪，她却能逍遥法外。
直到母亲告诉我不要为了这种人跟自己过不去，她不希望我心里只剩下报复。
我冷眼看着丁岩。
「三百万，少一分都不接受和解。」
26
我端着乌鸡汤走进客厅，妈妈就开始叹气。
「怎么又是汤啊，我都喝腻了。能不能不喝啊？」
我佯作冷漠，「不能，你需要补身体。」
「唉，你要是不会做饭就好了。」母亲一脸苦大仇深。
我好笑，「就算我不会，为了妈妈也会去学的。」
妈妈更无奈了。
「那件事处理好了？」妈妈突然问道。
我知道她问的是韩依文的事。
点头。
丁岩拿三百万换了一份谅解书。
我转头就把那些钱捐到了信得过的基金会，帮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们上学。
这种钱我拿着嫌恶心，纯粹是为了不让韩依文好过，她不是看中钱呢，我就拿走丁岩的钱，积德行善。
妈妈没有多问，她相信我能处理好。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我去开门，竟然是林默然。
「你怎么来了？」
林默然拎着一堆礼盒进来，先跟母亲打招呼。
「阿姨，我是许总的朋友，听说你刚出院，特意过来看看你，这些是我妈让我带的补品，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您留着慢慢喝。」
「哎呀，怎么这么客气，这些东西很贵吧，你还是带回去吧，阿姨用不着。」
「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能收回去呢，阿姨要是看不上，我就只能扔垃圾桶了。」林默然一脸认真。
母亲哪儿见过土豪的架势，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好香啊，这是阿姨做的吗，真有家的味道，我好久都没吃到过了。」
母亲笑呵呵，「是蕴蕴做的，你还没吃就一起吃点。」
林默然连连点头，「好啊好啊，谢谢阿姨。」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我默默走进厨房给林默然拿碗筷。
一顿饭的身后，母亲对林默然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小然。
饭后又陪着母亲聊天，要不是母亲要吃药休息，估计他还能聊完晚饭。
看着林默然意犹未尽的模样，我摇头，「林总大驾光临，不会就为了蹭个饭吧？」
林默然打了个响指，「不愧是许总，聪明绝顶，我想请你出山。」
27
我放下文件，看着对面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林默然一阵头疼。
「你公司里有那么多精英，为什么非要找我帮忙？」
「当然是因为许总是精英中的精英啊，我这不是不想浪费人才嘛。」
我没说话。
我发现这位小林总看上去吊儿郎当，心里门儿清。
要不然他不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做到业内有名。
估计看我脸色不好，林默然轻咳一声，正色道：
「其实我问过夏琛，他说这种项目你最拿手，交给你十拿九稳。你就当赚个外快。我之前说的话长期有效，是真的希望你能来我公司，你这么优秀，憋在家太浪费了。」
「好了，你别说了，看在你帮过我的份儿上，这个案子我接了，多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我暂时不想上班。」
「得嘞，您说了算。」
我摇头，这位小林总真是太调皮了。
送走林默然，母亲从房间出来了。
「小然走了？」
听到母亲对林默然的称呼，我忍住笑。
「嗯，走了。」
「蕴蕴，妈妈不是想逼你做什么，不过我也赞成你多出去走走，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世界，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用不着你每天都在家陪我。」
我挽住母亲的胳膊开玩笑，「妈妈是嫌我烦了？」
母亲也笑了，「是啊，所以你还是快点去工作吧，妈妈还指着你养老呢。」
花了三天时间给林默然做好方案，我本想给他快递过去，结果他说不放心，请我帮忙送过去。
正巧我也很久没见夏琛了，就去了林默然的公司。
28
我提前给夏琛打了电话，到了楼下发现林默然站在那儿。
「你不会是在等我吧？」我惊奇地看着林默然。
林默然打了一个响指，「不愧是许总，您大驾光临，我当然要亲自迎接才能证明我的诚意啊。」
我浑身一哆嗦，「可别，你这样我都不敢进门了。」
林默然立刻变得一本正经，「别害怕，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带着好奇跟林默然上楼。
林默然的公司规模不大，公共办公室只有二十几个工位，其中三分之一都是熟人。
「蕴姐。」
我惊讶地看着跟我打招呼的男生，都是之前项目部的成员。
「你们跳槽了？」虽然之前夏琛跟我说过项目部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估计会被韩依文打压，但是我把股份卖给丁岩的时候列了一份协议，不能随意裁撤以前的老员工。
我相信丁岩还是能做到的，那就只剩一个可能，是这些前同事不愿意在丁岩的公司做了。
「蕴姐跟夏哥都不在了，我们也不想待在那儿了，正好夏哥问我们愿不愿意跳槽，我们就来了。蕴姐，对不起。」
我摇头。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都不愿意留下，又怎么会要求他们坚守。
「你们没做错，所以不需要跟我道歉。」
「蕴姐，林总说你也会入职，是不是真的啊？你还会跟以前一样继续带我们吗？」从前的下属激动地看着我。
我扭头看林默然，他不会就是这样给员工画饼的吧。
林默然这个厚脸皮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拍着手掌说道：
「上班时间禁止闲聊，我带你们蕴姐去参观办公室。」
我跟着林默然走进办公室，林默然忽然问道：「喜欢吗？」
「什么？」
林默然用下巴指着办公室，「这是给你准备的新办公室，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满意我再给你换。」
我气笑了，「我什么时候答应来上班了？」
「我是认真的。」林默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公司，我什么都听你的，股份你六我四，这是股份转让书，只要你签名，立即生效。」
林默然把桌上的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摇头，「看来林总是早就挖好坑就等我跳了啊。」
林默然露出八颗牙齿，「好东西当然要先抢到自己碗里了。」
我把文件推回林默然面前，「我答应你，不过股份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