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华竟然动手打了韩云娟。
这件事让我感到格外的惊愕和愤怒。
李正华一直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成熟老练的形象，想不到在背后竟然打女人。
我让韩云娟离婚，并不是头脑发热。
这样的婚姻保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出所料，李正华很快就联系了我。
他约我吃饭，到了地方我才发现刘雄也在。
我知道是为黎明山修路工程的事。
李正华看上去依旧温文尔雅，额头宽大，红光满面。
刘雄脑满肠肥，脖子上两圈肉，看上去像是一头站起来的猪。
刘雄抱着手抽烟，对我的到来视若无睹。
李正华一如既往地客气，他的秘书引着我进入雅间，他还起身和我握了手。
我看着李正华光滑的手，想：就是这只手打了韩云娟吗？
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账东西！
“今天本来是是要和你们两位一起吃饭的，但上面临时通知开会，实在抱歉！”
我一来李正华就要走。
“晓峰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让小周在这里陪你们！”
小周，叫周志明，是李正华的秘书。
意图非常明显，李正华为刘雄出面，但他本人又不想参与其中。
修路的事已经定了下来，这个不会变。
送走了李正华，我和小周做回到餐桌上。
“赵总，按照正规流程，黎明山修路工程主体部分应该由刘总他们的正大建筑公司来做，但现在根据一些政策调整，改由您的公司来做！”
小周说的语速很慢，深得李正华的真传。
他在不知不觉中，加入了一个“修路的主体部分”，这估计是在为他的后话做铺垫。
“这样一改，正大建筑公司受损失严重，赵总，我的意思是，能够拿出来一个合作共赢的方案出来？”小周在主导这一场谈判。
“合作共赢？”我表示疑惑，“这么个合作共赢？”
小周看了一眼刘雄，说：“赵总，你看公路的主体工程由你们来做，但材料供应由正大建筑公司供应，怎么样？”
刘雄一直没有说话。
我也不说话了。
主体工程我来做，材料却要由刘雄供应？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材料供应赚的才是大头，再说了张斌的砂石场已经开动了。
小周见我不说话，有些尴尬地说：“赵总，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嘛，大家好商量！”
我点了点头，“小周，你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几年了？”
“四年了，赵总！”小周回答。
我便不再说话，我已经提醒小周了。
他是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不是正大建筑公司的工作人员。
小周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刘总，赵总在这里，有什么话你们敞开了说！”小周说完，停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晚点李县长问起来，我也会如实交代！”
刘雄将嘴里叼着头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了，冷冷地说：“赵晓峰，主体工程你做，所有材料我供应！”
“要不换过来吧，你来做主体工程，我供应所有材料，怎么样？”
刘雄哈哈大笑了起来：“赵晓峰，那就是没得谈喽？”
“不是正在谈吗？”我说。
“谈，还谈你妈隔壁！”刘雄一把摔掉了手中的杯子，“老子告诉你，没有老子放话，黎明山的工程你休想动一下！”
刘雄站起来就走。
小周没有拦。
等刘雄走后，我看着小周问：“这是流氓还是土匪？公安局不管吗？”
小周尴尬地陪着笑了一下。
“小周，剩下的饭咱们吃，毕竟是李县长做东嘛！”我说。
小周连忙点头，“是是是……”
“工程主体谁来修，这个事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刘雄说了算，这是政府项目对吧？”我一边吃饭一边对小周说。
“是，是是！”小周点着头说。
“政府的项目现在也需要刘雄放话，别人才能做？”我问小周。
小周不敢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赔笑。
“也就是李县长开会去了，不然，以李县长正直的性格，这种人不得被抓？”
小周还是赔笑。
这种时候他也不敢有任何的表态。
“当然了，事情总是要做的，这种为人民服务的事耽搁不得！”我说。
我也不指望小周表态，这些话他帮忙给带到就行了。
吃完饭，我很快又接到了修路办公室负责人周小波的电话。
周小波在电话中提议将砂石料供应拿给正大建筑公司来做。
我知道，这是李正华的意思。
周小波和李正华的秘书周志明是堂兄弟关系。
他们是一个圈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按理说我应该马上答应了，但我还是没有答应下来，回了一句：“我回公司和大家商量商量！”
挂断了周小波的电话，我立即就给张斌打去了电话，将情况说明。
如果修路工程由我来做，但砂石料供应拿给刘雄他们来做，张斌的石料场就是白忙活一场。
我提前给张斌打了招呼，张斌在电话里面也急了起来：“你确定这是李正华的意思？”
“修路办公室周小波亲自打的电话！”我说。
“张主任，你们那位高人的卦象似乎不怎么对！”我略带着嘲讽说了一句。
办正事怎么能靠算命的一张嘴呢？
但张斌似乎不这样认为，“他的卦象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再去找他一趟！”
“张主任，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是李正华的意思，我多半是拒绝不了的！所以……到时候你也不能怪我！”我把丑话说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