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我立即追问蒋兰。
蒋兰掐灭了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困了，睡！”
她蹬掉了高跟鞋，整个人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在旁边打开了小海曾经给我安排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没有被子。
我躺了上去，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里我做了一个迷迷糊糊的梦。
我梦到了李佳怡，也梦到了林欣。
在梦里我却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拼命地跑，拼命地喊……
我听见了开门声，微微睁开眼，是蒋兰。
她穿着睡袍，头上裹着白毛巾，刚刚洗澡结束。
我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盖着昨晚我盖在她身上的毛毯……
“我有事要出去，睡够了你就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给你留把钥匙？”蒋兰裹着睡衣问我。
我摇摇头，“我也走了！”
蒋兰给我拿了新毛巾和牙刷，等我洗漱结束，蒋兰身穿白色的裙子，已经光彩照人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昨晚谢谢你！”蒋兰对着我微微笑着，扔给我一支烟。
“以后喝酒就别开车了！”我说。
“你什么打算？留在沧阳找工作？”她吐着烟圈问我。
“不知道，看小海吧！”
蒋兰皱了皱眉，“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我点了点头，“我会跟小海说的！”
“小海留在沧阳不是好事，不过你可以，有什么需要帮助，随时给我打电话！”蒋兰说。
我点了点头，和蒋兰告别。
下了楼我就接到了小海的电话，“睡醒了吗？早上我出来的时候就没叫你，想让你多睡会儿！”
小海以为我还在宾馆里。
小海让我去文明南路的金川宾馆找他。
我到那里的时候，小海身边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这些以后都是我的兄弟！”小海有些兴奋地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胸口有些发紧。
小海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他很兴奋地对我说：“虾子和阿东他们在这里有酒吧还有网吧、台球厅我帮他们做管理！”
“小海，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说。
小海愣了一下，随后挥手让那四五个人都走了。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小海关心地问。
“小海，虾子和阿东是不是有什么不正规的产业？”我问。
“没有啊，你看到了虾子就是理发店，阿东汽修厂，酒吧、台球厅还有网吧都是他们投资的正规产业！”小海说。
“小海，你跟他们在一起，是很容易重操旧业……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找工作看看！”我说。
小海邹起了眉，“重操旧业？不会的，绝对不会，现在大家做的都是正规行业了……”
“晓峰，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我毕竟进去过……再找工作也不容易！”
小海这么说，我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海，一定记住法律这条红线是坚决不能碰！”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碰！”小海回答。
“看见没有，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以后就住在这里，楼下有吃饭的地方，走，咱们边吃边聊！”
小海带着我去了楼下，那是金川宾馆的小食堂，里面饭菜都是自己舀。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式的。
但我还是忧心忡忡。
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小海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朋友，熟悉的一切……
他的工作也的确是正规的，主要是酒吧和台球厅里面当管理人员。
小海既然热爱这份工作，我也就留在沧阳，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想着去西靖市发展。
我想就给小海一段适应的过程吧，但他熟悉了一切后，一发现苗头不对，就拉着小海离开……
我也去找工作。
然后我就发现在沧阳这样的小县城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先不说合适的岗位了，就连工作的机会都不多。
我的专业，大学本科学历在这里毫无用处……
我最终找到了一个广告公司——星辉广告公司，里面有三个人。
老板姓熊，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大家都叫他老熊。另外一个拍摄人员叫做小高。
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协助他们，试用期一个月，工作只有一千二百块钱，转正后一千八一个月，做得好的话会有提成……
公司，或者说不是公司，就是一个工作室。
老熊据说有政府方面的关系背景，能够拿到很多的官方宣传标语的广告，平日里沉默寡言。
小高戴着眼镜，摄影方面很有水平，但脾气有点古怪孤僻。
我没有具体的工作范围，更像是一个打杂的人员。
跑腿、搬运材料、文字编辑、必要的时候也拿着相机一起上去摄影……
这天老熊谈好了一桩生意，是给一家建筑公司做广告牌。
我和老熊一起去谈具体费用和合作细节，刚走进办公室我就遇到了一个熟人——黄磊。
曾玉莹学生时代的男朋友！
此时的黄磊西装革履，开着奥迪A6竟然是建筑公司的一个总经理。
“你是赵晓峰？”
黄磊坐在办公室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点了一下头：“是啊，好久不见！”
老熊不知道情况，以为我和黄磊是老朋友，“黄总，你和小赵认识？”
老熊一边说话一边给黄磊递烟，黄磊接了过去随后叼在嘴里，“赵晓峰，你小子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
他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说。
“一直在外面读书！”我回答。
“读书？读傻了吧？我听说你家都不要了？”黄磊将脚搭在了办公桌上，一副当老爷的模样！
我脸上火辣辣，没有说话。
老熊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不对劲，他立即对我说：“小赵，去我的车上取份材料！”
“来了就别着急走啊！陈小海呢，还关着呢？还是放出来了？”
黄磊叫住了我，抖着腿说。
“出来了！”我回答。
“在哪里当老板？还是在给谁打工？”黄磊继续问，语气中满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