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说起了过去，说起了高中时代，说起了高考。
青春里的高中校园，是懵懂而又青涩的。
说起过去，有一个人就绕不开——韩云娟。
她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是对我最好的老师。
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的第一次……李佳怡的如今的后妈……
“我也不是恨她，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你可能无法想象，我爸带着她来到我面前，告诉我，他们要结婚了…那时候我的心情……”
李佳怡神情忧伤吸了一下子鼻子，“我的震惊、我和尴尬还有……”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
“我只有逃避，默默地逃避！”
我安静地听着，在某种程度上，我能够理解李佳怡的心情。
我跟她有类似的经历。
场面要比李佳怡看到的还要震撼。
我看到一床被子被揭开，里面两个赤裸的人……
一个是赵尚钢，一个是曾媛。
那竟然是我第一次完整的，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女人的身体……
然后，曾媛就带着曾玉莹大大方方地住进了我家里……
那个八十平米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每天晚上我下自习回来，洗漱结束后，睡前我继续做一个小时数学习题的时候……
那肆无忌惮的叫床声，就开始了对我耳膜的轰炸……
那种尴尬、羞耻、躁动、还有愤怒……
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折磨着我幼小的心灵。
这些话，我都无法跟李佳怡说。
但在我送李佳怡回去的时候，她让我上楼去坐一坐。
她却说起了类似的话题。
她居住在公安家属楼里，其实就三栋五层楼，一梯两户的老式砖混平房。
房间是个两室一厅，六十平。
房子是真的老了，水磨石的地面，非常老式的户型设计。
但里面的家具是新的。
李佳怡请我坐在沙发上，她给我倒了一杯水。
她那天穿着雪白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她修长的腿，在灯光下似珍珠一般仿佛在发光。
她说，她并不是一开始就从那个家里搬了出来，而是在家里听到了韩云娟奇怪的叫声后，她才选择搬出来……
她突然问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我呆了一下，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学名应该是叫床！”李佳怡回答。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李佳怡会跟我说这个。
尴尬得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李佳怡就继续说，“他们的亲密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外人……”
这一点我能够体会。
曾媛搬进来的时候，赵尚钢和曾媛母女更像是一家人……
我显得很多余。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年，李佳怡说起这些事来，语气很平静，但在灯光下，我却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就给她递了纸巾。
她接过了纸巾，情绪就一下子崩溃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赶紧走去了，抱住她，把肩膀借给她。
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哭得很伤心。
空气中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的思想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高中同桌——孙晓明曾经很神秘地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女人身上特殊的香味叫处女香，只有处女才有。
难道李佳怡还是……
她不是已经有过男朋友了吗？
“呜呜呜……”
李佳怡还在我的肩膀上哭，我却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安慰李佳怡。
“现在，你也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不必再理会他们！”
安慰人，我其实很不会。
这句话似乎也不怎么合适，但李佳怡果然就没有再哭了。
“谢谢你！”
李佳怡擦干了眼泪，“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这有什么嘛，咱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说。
李佳怡轻轻地点了点头。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老旧的客厅里面挂着一个老式的壁钟，在滴滴答答地响着……
“晚上好安静啊这里……”我说。
“没有住多少人了，这里的房子都太老了！好像要拆迁了……”李佳怡说。
听到要拆迁了，我立即眼睛里冒光。
公安家属楼这一片，位置绝佳，如果能够拿下来规划一个商业区，绝对能赚钱……
这片区域怎么用，李正华的话很有权威。
“我和陈文俊分手了，没想到他是个外忠内奸的人……”李佳怡说。
她竟然主动提起了她的男朋友。
“对啊，我也被他骗了，没想到他这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背叛了革命！”我说了一句陈佩斯小品里的台词。
李佳怡被逗乐了。
“其实，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感觉，这些年都是当好朋友来相处……”李佳怡说。
她突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大学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不联系大家？”李佳怡突然问我。
“我……那个时候，唉……我大学四年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穷得要啥啥没有……”
我对李佳怡说。
一个人只有真正站了起来，真正有钱了，才会坦荡地说自己当初有多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