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磊，你还准备讹人家一顿不成？”
我在一旁嘲讽。
黄磊盯着我，咬着牙：“等着吧，我老大不会饶了你！”
“黄磊，如果要闹下去，小海的账我也会找你算！”我咬着牙对黄磊说。
“去你妈的！”
黄磊摔掉了吧台上面的一条鱼型的装饰品。
破裂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听上去格外的吓人。
凌晨一点左右，正是沧阳夜生活最丰富多彩的时候，郑家成的KTV位置不差，生意不错。
黄磊这么一闹，四周围了许多人。
沧阳不大，就那么几个人，多数都认识。
黄磊如今混成了刘雄手下的头马，很多人都认识他。
“磊哥，磊哥……”
“什么人惹我磊哥生气？”
人群中有人乱糟糟地起哄。
最难收场的人是萧柔。
黄磊是她叫来的。
我们又是她得罪不起的。
我没有想要帮她解围的意思。
这种女人自作自受。
“咱们走？”我问孙晓明。
“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孙晓明还不想走。
“算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说。
孙晓明也没有吃亏，想了想点了头。
我们就直接往外面走。
“你们这就走？”萧柔喊了一句。
“你还想怎样？”我问她。
萧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一句：“你们付钱了吗？”
我就不理会她了，继续往外面走。
出了KTV我请客去吃烧烤。
孙晓明在烧烤摊上依旧愤愤不平，“晓峰，事情不应该就这么算了，应该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都是小事，不值当！”我对孙晓明说，然后跟他多喝了几杯。
回去的时候，我有意拉着孙晓明多说几句。
“今晚女朋友怎么没来？”我问他。
“谁知道呢，跟我吵了一架！”孙晓明酒喝了不少，有些醉了。
“晓明，咱们高中三年的同学，到现在认识也差不多十年了吧？”
“九年，差不多十年了！”他回答。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晓峰，你说，咱们之间，兄弟一样……”孙晓明打着酒嗝说。
“你和刘晓玉其实并不合适！”我说得很委婉。
刘晓玉是张斌的情人，还不知道和郑家成有没有搞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孙晓明当上绿帽子王却不提醒他。
“我知道，我知道……她那个性格也太……唉……”
孙晓明垂头丧气地摇着头。
“你知道就好！”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KTV这件事会这样过去了，但没想到郑家成回来后，事情闹得很大。
郑家成在KTV的大厅里当着所有员工的面，给了萧柔一记耳光。
然后让萧柔当面给我道歉，最后郑家成还是要开除萧柔……
萧柔除了得罪了我的原因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萧柔叫来了黄磊，打碎了郑家成的招财风水摆件。
也就是那一条鱼型的工艺品。
那个东西是水晶的，本身就价值不菲，是郑家成专门到省城去定制的。
当然，价格还是其次，主要还是它招财的属性。
对于不行玄学的我来说，觉得郑家成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对于郑家成来说，是真的急了，他先给舅舅张斌打了电话，又给那位高人打了电话。
紧接着，郑家成就要亲自去拜会那位高人。
我当时正好没事，郑家成邀请我一起去看看，我就跟着他去了。
郑家成专门买了茅台和普洱茶当作见面，两个见面礼加起来已经是几大千块钱。
我坐在车上就在想，还是当“高人”来钱容易啊！
两瓶茅台和一柄茶叶，县城公务员将近三个月的工资了。
郑家成怎么做我不管，但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郑家成开着他的普拉多，从沧阳县城出发，四十多分钟后到了松官镇，走过了一条狭窄的乡村道路后，停在了一所老旧的土坯房前面。
房子老旧，坐落在一片竹林边上，房前有一条水沟，里面有水涓涓流淌。
我对算命之类没有兴趣，但这位高人住处的风光倒是不错，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
土坯房，木头门，进了院子，里面有着两棵高大的杏子树地。
老房子堂屋高，石板砌成的台阶打磨得锃光瓦亮。
有一个坐在堂屋前沿的摇椅上喝茶，郑家成手里拿着礼物快步走了上去，热情地打招呼：“朝杨叔叔！”
朝杨叔叔就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是一个完全出乎我想象的人物形象。
我以为的高人，应该是头发胡子白花花，满脸皱纹，打扮得仙风道骨，看上去很有派头的人。
这位朝杨叔叔却不过四十岁出头的模样，留着短发，穿着坎肩短裤，一双印度人字拖……完全没有世外高人的模样，倒像是一个乡野闲汉。
“叔叔，给你带了酒和茶，你尝尝？”郑家成客气地说。
高人却不客气，直接打开了茅台，拎着酒瓶就灌了一大口，喝完之后眯着眼睛点着头：“不错不错，是真的，是真的……”
郑家成就介绍起我：“叔，这位是县城的赵总，我舅舅的采石场就是跟他合作！”
高人手里握着酒，目光看向了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的亮，仿佛有一道光直接照了过来。
他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跟我算到差不多，赵总年少有为啊年少有为……”
“谢谢！”我保持礼貌性的客气，目光被他椅子后面的一盆水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