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柔愣在原地。
她紧紧的攥着姜瑞的手腕，“大哥，你明明说过，你会一直相信我，为什么要改变的那么快？就因为姜兮雅的出现吗？”
姜兮雅：“……”
她就差没把无语写在脸上了。
明明是姜沁柔自己把这份信任给作没了，怎么有脸把所有的罪责又推到她身上的？
别太离谱。
“柔柔，这是最后的机会，你真的不愿意认错吗？”
姜瑞痛心不已。
姜沁柔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姜兮雅摸着手臂上的绷带，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姜瑞，见他眸光清冽不似作假，抿了抿唇，心头暖流袭过，却是并未表露出来。
她还以为，这又会成为一桩她“欺负”姜沁柔的罪过。
“大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姜沁柔脑中轰然一响，脸上柔弱的表情有几分皲裂，强行挤出几分讪笑，故作听不懂道，“大哥你说什么？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认错？”
“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柔柔，你太过分了。”
姜瑞侧头看向坐在一旁微靠座椅的瘦削身影，心疼的攥紧双手，一股子莫名的负罪感似是疯涨的藤蔓般将他困在其中，逼得他喘不过气。
姜家的确欠雅雅太多了。
“大哥，你也太偏心了，你根本就是看错了！我讨厌你！”
“可以，你既然讨厌我，那便搬出去住吧，正好雅雅也需要安静的环境养伤。”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匆匆赶来陪在姜兮雅身旁心疼安慰的罗意都瞪大了眼睛，诧愕的看向脸色凝重的姜瑞。
罗意在起初的怔愣之后欣慰的笑开，拍着姜兮雅的肩膀柔声道，“这小子，总算是醒悟了。”
他们这厢温馨的模样宛如利刃刺的姜沁柔难耐。
她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向姜兮雅，却在看到随后赶来的一道身影时变了表情，当即哭的梨花带雨的跑了过去。
“爸爸，大哥要把我赶走！”
姜沁柔小脸儿苍白，身子踉踉跄跄的模样成功让姜正坤心疼不已。
姜司连忙将姜兮雅护在怀里，转而气愤的瞪向姜瑞，“大哥，柔柔还小，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出去住？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大哥，你太偏心了。”
姜司忍不住的抱怨。
姜瑞苦笑不已，他的弟弟妹妹，真是连最基本的是非都已经不懂了。
姜司看向姜兮雅，“姜兮雅不是没事吗？更何况柔柔也是好心，根本就没有要害姜兮雅的意思，两个都是我的妹妹，何必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赶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
“一起长大”四个字被姜司咬的格外的重。
姜兮雅的眼眸闪过一抹厉色。
他这话中有话。
“是啊。”
姜正坤同样理所当然的开口，甚至都没关心过旁边的姜兮雅，“柔柔是个好孩子，除了我们以外也没家人了，怎么能让她出去住？”
姜沁柔缩在姜司的怀里一个劲的颤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的姜瑞莫名心烦。
他心里明白，就是因为姜家人的偏心，雅雅才会一直不回家，当下对姜司越发不耐，“都是你妹妹？姜司，我倒想问问你，暴乱之时，你在干什么？”
“我……”姜司下意识开口，却被姜瑞冷斥打断，“我告诉你，你在护着一直很安全的柔柔！你是不是忘了，雅雅也是你的妹妹！她在暴乱中心，比柔柔危险百倍！”
说什么都是他的妹妹，心里却早已分出了亲疏远近！
一番质问掷地有声，宛如重锤击在几人的心脏。
姜兮雅看向脸侧肌肉紧绷的姜司，眼睁睁的听他开口，“大哥，可我能力有限，只能护住一个人。”
他对方说辞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
“柔柔本来就比雅雅身体弱，是我们宠着长大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小脸苍白，而雅雅......”
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句句戳心的将话说白，但众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姜兮雅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平常又总是要强，在姜司心里，比起姜沁柔这朵小白莲花来说，姜兮雅就是仙人掌，完全能够自保。
眼睫黯然的垂下，姜兮雅苍白的唇瓣勾起，带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只怕她死在这场暴乱中，姜司都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吧？
还真是她的“好亲人”，“好哥哥”。
“雅雅怎么了？”
姜瑞没想到他会说这种混账话，面色一沉，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在孤儿院生活，回来也没人管她，这是雅雅的错吗？她坚强，难道就是你能抛弃她的理由吗？”
“雅雅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他从前不把亲生两个字挂在嘴边，是不希望两个妹妹因为这件事情有了隔阂。
现在看来，即便没有这件事，两人之间早已水火不容。
姜瑞着重咬着亲生两个字，根本不理会姜司愈发难看的脸色，反而继续冷然开口，“就算退一万步，你也不该将兮雅受到的一切苦难都视为理所当然！”
“姜司，你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没脑子的混账？！”
从未想过一向冷静的弟弟会变得如此，姜瑞连带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哥，你......”
“大哥，二哥，别吵了。”姜司反驳的话未出口，弱柳扶风的姜沁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虚弱的手臂拦住姜司，摇摇欲坠的站到两人中间，哽咽虚弱的声音轻轻飘出，“要是我走了，你们两个人能重归于好，那我…愿意离开。”
“我本就不是姜家的女儿，是我太贪恋家的温暖，我本就该流落街头的，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我这就走。”
“我把一切都还给妹妹......”
似乎从心口发出的泣血声音让姜司的心疼的难耐，大手一挥直接咬牙道，“不行！柔柔不能走！”
眼看着姜沁柔已经甩开他的手，姜司急切的回看姜瑞，“大哥，你说句话啊！”
心下叹了口气，姜瑞终是开了口，“柔柔。”
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冷硬，姜沁柔心下一喜，还以为他和以往一样又将臣服在自己的苦肉计中，正沾沾自喜之际，只听他再度开口。
“这是你做错事的惩罚，这件事也不是小打小闹，希望你能够好好反省。”
姜沁柔猛地回身，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并未逃过姜瑞的眼睛，后者沉声道，“这一套把戏你用了十多年了，柔柔，我不是傻子，我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