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之后,泉儿像是狗一样爬着进了帐篷,一进来就哆嗦个不停。
我一看他自己回来了,吓坏了,我还以为他把姜秀丽给抛弃了呢。我立即大喊:“那女的呢?”
泉儿指了指外面,我们跑出去,看到姜秀丽被拴在绳子上,脸都青了。
看来是泉儿把她拴在绳子上,拽着回来了。泉儿在上面,人在下面,泉儿就这样拽着往下出溜。
我往上面一看,正是如此,一条痕迹在雪地里很明显。
我和大同立即把人抬到了帐篷里,立即喂她喝热水。
泉儿的身体哆嗦个不停,一句话也不说。泉儿的脸都冻紫了。
苏梅说:“守仁,不会死吧。”
我说:“我咋知道,书生要是在的话就好了。”
泉儿总算是缓过来了,他蜷缩在睡袋里说:“这女的太倔了,死都不怕,说死也要死在追踪贼人的路上,不会留下来当一个窝囊废。”
我说:“难道死了就是英雄了?”
苏梅小声说:“要是死了,还真的就是英雄了。”
我想了想说:“是啊,死人更容易当英雄。但是就这么死了,不值得啊,我怎么觉得她有点不想活的意思呢。”
泉儿指着山上说:“千万别上去,风大,人根本就受不了,一下就吹透了。上面比下面还冷呢,我们刚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我叹了口气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啊!”
我这时候瞪了苏梅一眼,苏梅对着我招招手,我和她到了外面,我俩站在背风的地方,她伸出手拉了我的手说:“你都不想我是吧。”
我说:“啥时候啊,说这个干啥!”
“我就知道你不想我。”
“想了。”
“真的?”
我说:“真的,不仅想了,还想的利害呢。”
苏梅白了我一眼说:“谁信啊!”
“我对天发誓。”
苏梅趴在了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腰,她说:“守仁,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
苏梅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之所以揽下来也是我太想进步了。”
“你一个女人,不要太进步的好。一辈子,难道就为了当官吗?”
苏梅说:“我要是不当官,你们的事情根本就压不住,要不是我一直在包庇,你们怕是早就出事了。”
这时候,泉儿从帐篷里钻出来,他大声说:“师父,这女的醒了。”
我回来的时候,果然发现她醒了,但是很虚弱,我给大家煮了一锅油茶面。我不喜欢里面的青红丝,把青红丝挑出来了。大家喝了油茶面之后,都暖和了不少。
泉儿用筷子指着姜秀丽说:“现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不让你试试,你总不死心。”
姜秀丽这时候本来应给道歉的,结果,她没道歉,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呜哭了起来,她竟然说:“你为啥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泉儿大声说:“闭嘴,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差点给你殉葬你晓得不?”
这女的就是不给泉儿赔礼道歉,我心说要不怎么说女人难成大事呢,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风刮了三天之后,总算是停了,这大风刮得啊,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帐篷。风停了,气温上升了最少十度,虽然还是冷,但是能扛得住了。
我们总算是继续出发了。
我们翻过这雪山用了一整天,早上出发,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才算是到了雪山的阳坡,到了这边一点风都感觉不到,气温也升高了不少,我竟然走热了。
而且我发现很多的山羊在山谷里吃草,一片一片的,这里是个水草丰美的地方。
天都黑透了,我们到了山脚下,这里有一条小溪,沿着河谷往东南方向流,在小溪的两侧是一个U形山谷,山谷里没有几棵树,全是草。
大量的野山羊在这里吃草,看来,这里是他们越冬的地方。他们前些天之所以迁徙到这里,已经感觉到了天气有变,提前回来这里,这是打算在这里住到开春的节奏啊。
这里的路就太好走了,一片山谷一直延伸下去,看起来有五公里左右。
泉儿笑着说:“师父,书生在的话,会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吧。”
我嗯了一声:“是啊,这里的确和那边不太一样。但是很奇怪,这样的地方,为啥没有人家呢?按理说这里应该有几户人家才对啊,你看,有水,有羊,还有相对平整的土地。”
大同指着周围说:“师父,你看周围,全是雪山。”
我摆着手说:“和这个没关系,就连吐蕃高原上都住了那么多人,只要有能放牛的地方,就应该有人住才对。难道你觉得这里没有办法放牛吗?”
大同小声说:“是啊,确实有些奇怪。”
我们的帐篷搭上之后,吃了一些干粮,倒下就睡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我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羊叫的声音。
出来的时候,发现一片羊在不远处吃草呢。
这里的草非常厚,这是个天然的草场,草厚到看不到地面。阳光一照,这干枯的草一片金黄。
我看着周围,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我说:“大同,总觉得不太对。”
大同说:“别的山里长满了荆棘,小树杈子啥的,是秦岭的特色。这里怎么看起来像是吐蕃啊!”
泉儿说:“海拔高就不长树。”
大同摇着头说:“不是海拔的事情,秦岭比这里海拔高的地方多了去了,但都长得乱七八糟的,在秦岭就不该有这样的草场。这里好像是有人干预。”
我说:“大概率是人把树和荆棘全砍了,只剩下草了。”
大同说:“这么大一片地方,得多少人才能砍出来这么一片草场啊!而且这草的品种也很奇怪,师父你看,我就没见过这种草!”
虽然全是干草,但是拔下来一棵,茎部还是绿色的,草的叶子又细又长,每一个茎能分裂出五个叶子。
草长得膝盖这么高,非常柔软。我们坐在这草地上,就像是坐在毛毯上似的。
太阳照在这山谷里,山谷里的温度比周围要高十几度的样子。
我说:“确实怪得很啊,要是书生在的话就好了,他见多识广,应该认识这种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