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和尚抬着一顶巨大的红轿子在大晚上的下山,这要是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肯定会吓坏了。
我盯着这群人,心说他娘的,越来越魔幻了哈!
上面的人扛着木头来来回回,像是一群小鬼在搬家。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我说:“泉儿,我们回去吧。”
泉儿说:“师父,我们尾随上去,找机会把这个活佛拿下。”
我说:“不要轻举妄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角色,你怎么拿下?你掀开轿子,人家一把阿卡47顶你胸口一阵突突,你怎么办?”
“和尚用冲锋枪?”
我说:“奇怪吗?大同也是和尚,他屋子里连榴弹炮都有。他屋子里的火力,足够装备一个加强连了。”
“那倒是。说起大同我就来气,要不是这家伙要我们搞经书,我们也不至于这么麻烦,估计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南海,快过马六甲了。”
我又觉得浑身发冷,我说:“我们别看了,这里好像不太对。”
我就觉得一阵阵寒气从上面压下来,直接侵入我的五脏六腑,连骨头缝都觉得凉。
我是个阳气很旺的人,我很少觉得冷的, 在蓉城的时候,冬天都连秋裤都不穿,在金陵的时候,有时候冬天也下雪的,我也只是穿一条秋裤。穿多了觉得笨,不舒服。
但是此时,我感觉到了特殊的寒意,这不是冷,是发自灵魂的颤抖。
我拉着泉儿回来,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我捧着水杯靠在棺材上说:“活佛下山了。”
书生说:“下山了?”
“一群和尚抬着下去的,走了一半,剩下的还在山上念经呢。另外,今天没刮风,点的香烛实在是太多了,搞得山上乌烟瘴气的。”
书生说:“这里可是离着海边不远,这里不刮风,有点不正常。”
我说:“是啊,完全没有风,空气就像是静止的一样。而且我看了,干活的工匠,看起来都和鬼差不多,在地上走轻飘飘的,好像脚后跟都不沾地,这么走。”
我在地上走了几步,给书生学了下。
书生说:“你看清了吗?”
我说:“看清了,我眼睛好的很。你给我的眼药水我经常点,只要眼睛不舒服就点,我的视力一流。”
书生此时把头往前钻了下,无奈这狗洞太小,卡住了肩膀,他又往后挪了挪,他说:“我觉得这活佛出问题了,是逃走了。”
我说:“逃走?”
“他们下山的时候,是不是脚步匆匆,不像来的时候那么从容了吧。”
我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了。我喊了声:“泉儿,你过来一哈!”
此时的二殿下正缠着泉儿,让泉儿帮他看自己的衣服好看不好看,看自己的围巾好看不好看呢。泉儿都快恶心吐了,我这一叫他,他立即奔赴过来:“师父,咋了?”
我说:“刚才那群和尚下山走得快吗?”
“快,小跑着下去的。我还纳闷儿呢,这群和尚抬着轿子小跑啥啊,里面的活佛坐着也不舒服啊!”
书生说:“那就对了,这活佛啊,阳气不足,阴气上行,出问题了。”
我说:“到底啥问题?”
“这就说不好了,也许是拉肚子,也许是黑眼圈,或者是心慌,总之,阳气不足的话,出什么问题都可能。你看二殿下,这也是症状之一。”
我说:“要是你这么说,是不是二殿下离开这里会逐渐恢复?”
书生撇着嘴摇摇头说:“不好说。”
二殿下这时候缠着美滋滋在探讨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搞得美滋滋也是特别烦。
仁德亲王说:“老二,明天你跟我下山,去我那里住几天。你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二殿下小声说:“都听叔叔的。”
他的声音和女人一模一样了。
天刚亮,仁德亲王就带着二殿下下山了,到了停车场,开上车离开。我用望远镜看着山下,我说:“这二殿下也算是命运多舛啊!”
泉儿说:“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病呢?这二殿下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女人的灵魂啊!鬼这种事啊,我觉得多少可以信一点。”
我心说是啊,山上忙了一晚上,天刚亮,山上的人都休息了。就连念经的和尚们也都进了帐篷去睡觉了。
经过一晚上的忙活,第二层的框架被他们搭建了起来。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黑乎乎的飞来一群乌鸦,全都落在了这新修的镇妖塔上。
乌鸦落满了,在上面嘎嘎叫个不停,叫声让人心烦意乱,我捂住耳朵说:“怎么会这么吵?”
泉儿说:“这不是好兆头。”
我立即回了佛堂,把挡在棺材后面的花圈拿开,敲了敲棺材说:“书生,一群乌鸦落在了镇妖塔上。”
书生说:“一群是多少?”
“很多很多,站满了,黑乎乎的,就像是给镇妖塔穿上了一层黑衣服。”
书生拿出罗盘来,看了看之后,歪着头说:“乌鸦,确定是乌鸦吗?”
“确定是乌鸦!”
“要是乌鸦的话,说明要死人了啊!这些乌鸦是报丧鸟!”
正说着,外面的乌鸦叫声停了,我跑出去,再往上看,就看到乌鸦呼啦一下全飞了起来,飞走了。
我带着泉儿一直往山上走,工地被人用杆子围了起来,不相干的人不得靠近。
但是生活区是敞开的,我们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看到一顶很大的帐篷外面蹲着一只黑色的猫。
这猫喵喵叫个不停,我过去的时候,这猫直接跳到了帐篷上。
我慢慢掀开帐篷的帘子,一下就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尸体倒在地上。
这家伙嘴里全是白色的沫子,一双手抓在自己的咽喉上,看样子,像是被人勒死的。
我大喊一声:“快来人啊,死人了。”
我这一喊,顿时被泉儿捂住了我的嘴巴,拉着我就跑掉了。
回到了佛堂,我的心脏还在怦怦跳。
泉儿说:“师父你喊啥,他们会把我们抓起来的。”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
“欲加之罪你没听过吗?”
美滋滋瞪圆了眼睛说:“谁死了?”
我把看到的一说,她舔了下嘴唇,小声说:“被人勒死的,好奇怪,难道是他的仇人?”
书生说:“不一定是勒死的,口吐白沫,我看倒像是心肌梗死。别乱猜了,报丧鸟早就预感到了他要死了。说起来是真的奇怪啊,这报丧鸟是怎么感知到有人要死的呢?这世间的事情啊,还真的挺魔幻的。”
泉儿说:“别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狗子,总是能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狗子不会死在家里,它会离家出走,找个隐蔽的地方敲敲死去。”
我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活佛,我说:“那个活佛不会也快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