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笑得更和蔼了：“喜欢就好，以后有看中的款式，随时跟我说，孟氏珠宝的设计部随时为姜四小姐待命。”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让整个设计部待命？这待遇，比孟静弦这个亲女儿还好！
厉风霆看着姜晚荞眼底的浅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对着孟父举了举杯：“多谢孟总费心。”
简单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可。孟父受宠若惊地连忙回礼，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姜司遥和孟静弦站在人群两侧，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姜晚荞，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她们精心策划的一切，在绝对的实力和人脉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这场宴会，终究成了姜晚荞的主场，而她们，不过是衬托她光芒的背景板。
林媚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姜晚荞，颈间的粉钻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她端着香槟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甲上的蔻丹蹭掉了一小块也没察觉——孟父那番话，无异于当众打了姜家的脸。凭什么姜晚荞能得到孟家的股份和厉家的珠宝，她精心培养的司遥却要被比下去？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林媚转身走到姜司遥身边，突然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那枚鸽子蛋钻戒是姜国强结婚三十周年送她的礼物，虽然比不上姜晚荞颈间的稀世珍宝，却也是圈内人皆知的贵价货。
“司遥，伸手。”
林媚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却掩不住语气里的较劲。
姜司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手。冰凉的金属圈滑进指根，大小竟刚刚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林媚扬高了声音，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这是初尘托我送给司遥的。”
她特意加重“初尘”两个字，眼角的余光扫过姜晚荞的方向：“初尘最近忙于公司上市的事，没空亲自来，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他说，都是为了你们更好的将来。”
这话像根软刺，看似在说江初尘对姜司遥的重视，实则在暗讽姜晚荞：厉初尘跟姜司遥在一起知道努力工作为了未来努力，而之前厉初尘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轻松得不行……这难道不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周围果然响起附和的声音：“厉先生和司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珠宝，还是这种踏实的感情更让人羡慕。”
“姜夫人说得对，年轻人就该为将来奋斗，总不能一直靠别人。”
姜司遥感受着手指上沉甸甸的钻戒，听着这些夸赞，腰杆瞬间挺直了。、
她对着林媚露出感激的笑，故意晃了晃手，让钻石的光芒更显眼些：“谢谢妈，也替我谢谢初尘哥哥。”
两人一唱一和，目光时不时瞟向姜晚荞，等着看她难堪的表情。
然而姜晚荞只是端着酒杯站在原地，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可笑。
她在心里冷笑。
这枚钻戒，她以前去林媚卧室找文件时，明明在保险箱里见过，标签上还印着多少年前的购买日期——哪里是什么厉初尘送的，分明是林媚自己的东西。
为了给姜司遥找场子，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更何况，要说攀比物质，谁能比得上姜司遥？当年为了抢她的限量版书包，故意把墨水泼在上面，为了要最新款的手机，在姜国强面前哭了整整三天。现在倒成了她“不务正业”？
林媚看着姜晚荞毫无波澜的表情，心里莫名发慌。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前只要她稍微偏向司遥一点，姜晚荞要么会红着眼眶跑开，要么会冷着脸怼回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甚至故意又补了句：“司遥啊，以后你和初尘结婚了，这些珠宝首饰该有的都会有，不用羡慕别人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几乎是指着鼻子说姜晚荞的珠宝来得不光彩。
可姜晚荞还是没反应，只是转身对厉风霆说了句什么，男人低头听着，嘴角勾起宠溺的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那旁若无人的亲昵，比任何反驳都更让林媚难堪。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姜晚荞，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被刺激得麻木了？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把自己和司遥放在眼里？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众人看着毫无反应的姜晚荞，再看看林媚那略显僵硬的笑容，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玩味。这场刻意的炫耀，到头来像个笑话，只有林媚和姜司遥还沉浸在自我营造的优越感里，没察觉到那些若有似无的嘲讽目光。
姜晚荞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涩的甜。
她看着不远处还在强撑场面的林媚和姜司遥，眼底的笑意更淡了——她们还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抢靠骗就能得来的。
姜晚荞看着姜司遥指尖那枚明显不属于厉初尘的钻戒，突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揶揄：“那妹妹，你跟初尘到底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
她端着酒杯轻轻晃动，酒液在水晶杯壁上划出浅淡的弧光：“既然他这么有责任心，为了你们的将来打拼，妹妹可千万不要放过他哦。现在有责任心的男人可少了，得抓紧。”
姜司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指尖的钻戒像是突然变得滚烫。她攥紧手指，指节泛白——这话简直是往她心窝子上戳。
其实她早就提过婚礼的事，之前甚至偷偷订了婚纱店的档期，可每次跟江初尘说起，他不是说“公司太忙”，就是扯到“再等等更稳妥”，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那种刻意的回避，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只是她从没在外人面前表露过。
周围的目光又聚集过来，带着探究和了然。姜司遥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晚荞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