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旁边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士没听清,下意识凑近了些。
姜司遥猛地回神,脸上瞬间堆起温婉的笑,抬手掩住唇角:“我说好漂亮的人啊——你看姐姐今天这身礼服,是不是很惊艳?”她的语气自然得像在真心夸赞,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周围,确保没人察觉到她的失态。
周围的名媛们立刻附和起来:“不愧是司遥,在面对……嗯,面对姐姐的时候,总是这么落落大方。”
有人故意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姜晚荞的方向。
“就是!我听说啊,小时候姜晚荞就嫉妒司遥,故意把她推下水池呢。”
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女人接过话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就这,司遥当时还帮着姜晚荞说话,说自己是不小心滑倒的。”
“真的假的?”立刻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我表姑是姜家的远亲,这事还能有假的吗?”酒红色头发的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你说司遥这性子也太好了吧?被人欺负成这样还替对方遮掩。”
“反观姜晚荞……”另一个声音接上来,带着鄙夷,“难怪亲生父母都不待见她,听说当年就是因为她太恶毒,才被不待见。”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她跟厉爷站在一起挺般配的,没想到心肠这么坏。”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恶意的揣测和笃定的污蔑。
姜晚荞端着香槟站在不远处,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里,让她握着杯柄的手指紧了紧。
她简直无语了。
把人推下水池?嫉妒姜司遥?被亲生父母嫌弃?这些明明都是姜司遥当年做的事——是姜司遥故意把她推下泳池,反口说是她推的,是姜司遥嫉妒她考了年级第一,到处说她作弊;就连被林媚冷落,也是因为姜司遥在林媚面前哭着说“姐姐总骂我”……
现在倒好,这些黑料全被安在了她头上,姜司遥反而成了那个善良大度被欺负了还处处维护姐姐的白莲花。
姜晚荞抬眼看向被众人簇拥的姜司遥,对方正垂着眼帘,一副“虽然你们在说我姐姐坏话但我不好反驳”的委屈模样,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得意。
散布谣言,颠倒黑白,试图搞臭她的名声——姜司遥为了打压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别往心里去。”厉风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些人说的话,不值一提。”
姜晚荞侧头看他,男人正看着那群议论的人,眼神冷得像冰。她突然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可笑。”
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获取同情,只能证明姜司遥的心虚。
她举起酒杯,对着姜司遥的方向遥遥一敬,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等着。
姜司遥看到她的口型,脸色微变,端着果汁的手猛地一晃,橙黄色的液体溅在洁白的礼服上,像道丑陋的疤。
她强装镇定地用纸巾擦拭,心里却莫名发慌——姜晚荞那个眼神,太笃定了,仿佛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伎俩。
姜司遥攥着果汁杯的手指突然收紧,瞬间的慌乱像潮水般退去,她在心里疯狂否认:不……这不可能……
自己找的那个工作人员是道上出了名的老手,做这种“手脚”从来没失过手。
更何况,为了让姜晚荞彻底相信,她特意托人从奢侈品店拍下那件限量款礼服,连价签都没动过——姜晚荞那种天天穿白T恤穷酸样,见到全球限量的高定礼服,怎么可能会怀疑?她肯定早就被喜悦冲昏了头,根本不会去检查纽扣的针脚。
想到这里,姜司遥的嘴角又勾起熟悉的得意笑容。
等会儿只要姜晚荞稍微抬个手,或者转身幅度大点,那些被做了手脚的纽扣就会“啪嗒”一声全部崩开,到时候全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她身上,闪光灯肯定会把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拍得清清楚楚……
厉爷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光?到时候别说留在厉家,恐怕连京圈都待不下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从人群中挤过来,托盘上摆着七八杯红酒,水晶杯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姜司遥的眼睛突然亮了——机会来了。
她假装整理裙摆,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刚好挡在侍者和姜晚荞之间。等侍者走到她身侧时,姜司遥突然“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胳膊猛地往侍者的托盘上撞去。
“砰——”
侍者没站稳,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托盘脱手而出,七八杯红酒朝着姜晚荞的方向泼洒过去。
更要命的是,他摔倒的姿势带着一股惯性,胳膊正好朝着姜晚荞的礼服领口抓去——只要这一拉,就算纽扣没崩开,裙子也会被扯得变形,说不定还能直接拽掉肩带!
只要姜晚荞在这么多人面前走光,厉风霆绝对会震怒。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以这种狼狈的姿态暴露在众人面前?更何况是厉风霆那样掌控欲极强的商界枭雄,他肯定会觉得颜面尽失,当场就把姜晚荞扫地出门。
到时候,自己再装作心疼地递上外套,说几句“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既能在厉风霆面前刷一波善良人设,又能彻底除掉这个眼中钉——简直是完美的计划!
然而下一秒,预想中的混乱并没有发生。
厉风霆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侍者摔倒的瞬间就侧身挡在姜晚荞面前,长臂一伸就稳住了那个踉跄的侍者,另一只手精准地扶住即将倾翻的托盘。
红酒只洒了几滴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连姜晚荞的裙摆都没沾到。
姜司遥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那团刚刚燃起的火焰,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怎么会这样?明明计算得万无一失……
她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目光死死盯着姜晚荞身上那件黑色礼服,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厉风霆眼神扫过侍者时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侍者吓得脸色惨白,:“对……对不起厉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