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些时日,陈训依旧隔三差五换着号的给我发邮件,小到发现家里窗户上挂着一只小蜘蛛,大到城市刚经历了一场台风。
而我看到这些邮件,懒得打开,都丢进了垃圾箱,既然他阴魂不散,我便只能视而不见。
当我准备发自己简历准备寻一份闲职的时候,却在一堆邮件里瞅见了一封他说要来瑞士给我送惊喜的邮件......
时间是7月8号,而现在是7月11号。
“一念,前台有位男士说是来找你的,你认识吗?”微信弹出一条民宿小哥哥的信息。
“说我不在!”
我攥紧手心,气得发抖,如果这都不算骚扰,那什么是骚扰。
可即便我报警,警察也会以这是我的私事让我自行处理。
我躲在房间里一天没出门,想趁着晚上出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没想到陈训捧着一大把野花,直愣愣的杵在大门口。
我穿着宽松肥大的衣服,戴着口罩帽子墨镜,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他看见我时,两眼放光,满心欢喜。
“一念,你看,这是我下午去周边采的野花,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他举到我面前,等待我的接受。
“我现在不喜欢花,尤其是你送我的花。”
“没关系,那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替你买来。”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曾经高傲半生的陈训,此刻在我面前垂头丧气,十足失意。
“一念,我知道你在说气话,只要你能原谅我,不管让我等多久,我都愿意。”
我无奈地摇摇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明白呢?我已经不爱你了陈训。”
“不可能,你从前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我不信。”
真是固执让人心疼,我拗不过,只好绕过他走向门外。
“一念,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你现在讨厌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他的声音回荡在我身后,我悟出了一个道理:脸皮厚是一种极其强悍的生存方式。
人对已失去的,和未得到的总是抱着几乎偏激的固执。
而我,没有兴趣让伤害过我又后觉抱憾的人心满意足。
9
这段时间,陈训对我的殷勤程度堪称贴身保镖加保姆。
十分影响我看帅气小哥哥的视线。
八月六号是我的生日,我约了民宿小哥哥去郊外餐厅一起过。
当然没告诉陈训。
我们在昏黄的灯光下碰杯畅谈,聊天说地。
当下已经足够开心就够了,不是吗。
回到民宿我已经醉意熏熏了,小哥哥搀扶着我摇晃的身体。
我努力支着头却看见陈训一个人坐在花园长椅上,旁边还有一个紫色的蛋糕。
走进了看,蛋糕的上面是立体的奶油风信子花。
我指着它:“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做蛋糕了啊。”
陈训低着头失落道:“一个月前就开始学了,现在看来你应该已经吃过好吃的蛋糕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念念,我真的不可原谅吗?”
我招了招手示意小哥哥先回去,我坐在了长椅前的石凳上,双手支着凳子,望向夜空上的繁星。
“从前我也觉得一切都不能原谅,现在又觉得一切尽可原谅,陈训,我现在很幸福,是发自内心肯定自己的那种幸福。”
我看着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平静的交流。
“陈训,你相信有来世吗,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人要懂得及时止损,我们都是。”
陈训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几天后留了一封长信便独自离开了。
而我把它埋在了一棵树下,我希望过往所有的不如意都能一并封存。
而我呢,瑞士也好,巴黎也罢。
总归是要去看很多很多风景,留下许多难忘的回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