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晋国军营的明洛看着站在练兵场上的二人让他们过来帮忙时,星河和琉璃望着明洛怀中浑身是血的乐离也领着他去往了自己的营帐。
随后星河让侍卫去告知长凡乐离已经回来后,侍卫领命立刻赶往了长凡的营帐。而长凡得知乐离回来的消息后,也立刻去往了星河的住处。
此时守在帐外的星河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明洛想问他自己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时;明洛看着出现在此的长凡也一拳朝长凡脸上打了过去。
星河看着想出手阻止时,赶回来的雪舞示意星河不要拦他后;星河明白如果兰明洛不出了这口气那么迟早有一天长凡得死在他手里。长凡看着发疯的明洛,擦干嘴角的血渍起身之时;也挥起拳头朝明洛的脸上打了过去。
明洛感觉自己的脸上传来灼热的痛楚时,也冷笑着还击过去抓住长凡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一拳朝他脸上打了过去。可是最后落下的瞬间,明洛也一拳打向了一旁的地面。
“你知道因为你对霍楚歌所做的一切,让乐离承受了多少痛楚吗?她差点就死在皇宫之内,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还有她说自己对霍楚歌再无亏欠了,可是她欠了桃源镇百姓的;欠了晋国的希望这一次可以由自己来矫正所有的错误。可是你呢,将他们二人变成如今的境地你满意了吗?”
“是我一手造成了今日的结局,也是我断送了乐离的幸福;所以我……”
“兰明洛你听好今日我不阻止你和长凡打架是因为长凡确实有错,但是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替乐离来讨伐和评断长凡的对错。还有即便乐离当真恨长凡,或者她恨得想要杀了他。那也是乐离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没有权利再动他一下明白了吗?”
雪舞说完扶起长凡离开这里时,长凡也对雪舞言语了一句谢谢。雪舞听着此话对长凡言,如果真要谢她就把伤养好后;雪舞也扶着长凡回了营帐之中。
星河看着怒气未平的明洛,知晓不能再让他误会长凡后;也觉得该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星河想着走去明洛身旁对他言自己有事要和他谈后,二人也一前一后去往了练武场。
在帐中替乐离处理伤口的琉璃看着那已然见骨的伤口,还有发炎溃烂的腐肉拿起刀将它们全部割除的瞬间;也根本不明白究竟是多大的力量才可以让乐离熬过所有的酷刑与磨难支撑到现在还未死。
来到练武场的星河将放置在场中的长剑扔给明洛让他拔出剑来看看时,明洛拔出剑看着剑刃上镌刻着的名字;残留在剑刃上已经风干的血渍也问起了星河这柄长剑的由来。星河告诉明洛剑刃上残留的血迹是乐离和长凡二人的之时也和明洛说起了关于这柄长剑的故事。
“十四岁那年,我和长凡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关头;终于投军回到晋国的那天。原本以为会见到自己的亲人,可是没想到白梨却告知长凡他将乐离送去了某个地方,去历练自己。但是我和长凡明白进入那个地方的人只有两种结局,要么生;要么死。
所以那次长凡因为乐离第一次忤逆了白梨的意思,反抗他的命令逃离晋国;去找了乐离。可是后来我们历经所有的辛苦将乐离救出来的同时,一个杀手却突然袭击了我们。之后长凡为救乐离一只手被弩箭刺穿筋脉,自此再也无法拿剑;没有办法在上阵杀敌。
所以从那时起乐离便发誓会成为长凡的双手,替他守护晋国的万世太平。所以我想即使乐离对长凡在怨,在恨。可是她心里始终都没有想过要长凡以命来偿还所有的罪过,不然在凉州之时长凡便早已成为乐离剑下的亡魂了。”
“但是我总在想乐离总在为别人而活,想着能够让世人得到幸福。可是这些都值得吗?毕竟到头来被伤得最深的人,始终只有她自己。”
“我想值不值得她总会找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的,而且我也相信绾绾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毕竟这么多生死难关她都能撑下来不是吗?”
“我只是担心这一次乐离若一心求死,要救霍楚歌;那么即便我们在想力挽狂澜也根本阻止不了她的。”
“也许我们不能说服绾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毕竟在绾绾心里,你的地位不会输给霍楚歌的。”
星河说完先行离开练武场后,明洛将剑重新放回剑鞘时;也似乎明白了星河所说的话。毕竟在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只剩孟长凡了。
即便在恨,在怨;她也定然不会看着他和霍楚歌生死相拼的。此时处理好乐离伤口的琉璃将汤药给她喂下时,看着回来的明洛将乐离交给他照料后;也先行回了营帐。
明洛看着骨瘦嶙峋,比起往昔更加沉稳内敛的乐离;落下眼泪之时。昏昏沉沉的乐离看着似乎落下眼泪的明洛,想伸手擦干他眼角的泪滴时;却觉得身体好沉;沉得连双手也已经无法在抬起来一下。
明洛看着迷迷糊糊的乐离在说着什么的那一刻,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时;看着她脸上的伤也对她言语了一句对不起。
在帐中替长凡处理伤口的雪舞看着被打成重伤,还笑的这么开心的长凡捏着他的脸;问他在傻乐什么时;长凡也揽过雪舞在她额头印上了一吻。雪舞羞红着脸推开长凡,准备离开之时长凡也抓住了雪舞的手。
“殿下,如今你我身份有别;请你自重。”
“当初我问你,若我赢了和你的赌局。你是否无论生死都愿意留在我身边,你可还曾记得那时你说了什么?”
“我说只要你赢了那场赌注,那么我便会效忠于你。为你赴汤蹈火,永不相离;生死勿论。可是你是天子,而我的身份根本见不得光。还有若是让人知晓我的过往和我家族的秘密,你觉得你有信心不被我所拖累;不让晋国在陷入危机之中吗?”
“若我当真将你看成是我的负累,昔年早就一剑杀了你。何苦还要救你,让你留在我身边。而你可知从我遇见你的那天,我便早就已经认定了你。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与你浪迹天涯;也可以与你共赏这锦绣山河。只是你能否给我这个机会,相信我一次。”
“乐离为你重新建造了一个晋国,守护了它半生的太平。你当真可以说放下便可以放下吗?若真如此那才当真是辜负了乐离;也对不起她为晋国还有你付出的所有。另外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的那天,我会告诉你我的心意和答案的;只是原谅我长凡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雪舞说完收好药箱,也先行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此时皇宫中的楚歌和慕容想着今日之事,也各自坐在石阶上一夜未眠。翌日天刚蒙蒙亮时,乐离忍着身上的伤痛在不惊动明洛的情况下也悄悄的离开营帐去往了别处。
此时一早便来到后山等候的星河看着出现的乐离,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她后;也将另外两件武器交给了她。
并且告诉乐离这两件武器只能使用一次后,也和乐离辞行带着熟睡在马车里的琉璃回了晋国。而乐离看着远去的人收好东西吹起口哨时,看着飞来的信鸽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信送出去后也回了军营。
此时醒来的明洛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去到外面寻找乐离时,在练兵场上的长凡看着回来的乐离向她走过去时;乐离看着出现在此的长凡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的瞬间;长凡也伸手将她扶到了一旁。
“对不起,每一次都让你弄得伤痕累累的。”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毕竟如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在还债而已。还有你与我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要是我真的恨你早杀了你了。所以哥哥你不用内疚,另外我还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其实当年舅父和舅母是被我亲手推向死亡的,因为我无法原谅他们所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楚。不过此事我希望永远都只是个秘密,除了你以外不能告知任何人。”
“既然你说我们是兄妹,你是不是也应该信任我一些呢。而且说到底如果当初不是我没有尽到做哥哥我的责任,可能舅父也不会将你变成一件复仇工具了。所以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怨你所做的事情。还有这是晋国的兵符,现在我将它还有自己全部交给你调配。”
“你当真信我吗?即便我要送他们去战场;可能在也无法活着回来。”
“我相信你,毕竟比起我你更爱天下万民不是吗?不过这一次你当真可以断了和他的缘分,亲手杀了霍楚歌吗?如果不能,你可知后果会如何?”
乐离听着长凡的话,却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才是。因为现在的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该是让自己活着;还是让他死去。此时走来的明洛看着在练兵场谈话的二人走过去时,乐离对长凡言自己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两日之后便会回来后;也和明洛一同离开军营去往了别处。
此时在大京军营中的离岸收到乐离的来信后,拆开信看着这上面的内容告知苏念自己另有要事去办后;也立刻动身离开了军营。苏念看着急忙离开的离岸,还有那只飞走的血鸽子也根本猜不透乐离究竟在谋划什么。
熟睡在马车中的琉璃感觉自己的床好像很颠之时,睁眼醒来也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睡在马车里。此时坐在一旁的星河看着醒来的琉璃,让她赶紧做好免得摔了之后;琉璃乖乖坐好后也问了星河一句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星河告诉琉璃回晋国之时,琉璃也不悦的嘟起了嘴。
星河看着不悦的琉璃知道她惦念大京的人还没有收心之时,告诉她日后有空便带她去游历大江南北后;琉璃听着此话也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可是星河望着此刻无忧的琉璃,眼中也满是疼惜与看不穿的情深。而琉璃望着星河虽然知晓他深藏起的究竟是什么,可是却也只能选择沉默了不语。
琉璃想着掀开车帘,看着窗外迷人的景致时;也任风吹干了自己眼角的泪滴。星河看着琉璃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悲,虽然知晓她的伤悲可是却也没有多言。
此时来到山脚的明洛看着身后已经支撑不住的乐离,俯下身对乐离言自己背她山上时;乐离也伸手挽住明洛的脖颈让他背自己去往了山中。
而明洛看着不断从乐离指尖滴落在自己衣襟上的鲜血,对乐离言自己好几次因为她都感到害怕和恐惧时;乐离也笑了起来。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都不怕的明洛,有一天既然会告诉自己他也也有害怕的东西。
明洛告知乐离自己什么都不怕,但是最害怕的是她会死在自己面前;不会再睁眼醒来时;乐离对明洛言自己不会死后;也累得昏睡了过去。
可是此刻的明洛感觉此刻的春日比冬季更冷百倍时,也很怕她至此再也醒不过来。此时在院中的三人看着出现在此的明洛和他背上的乐离让他们进屋后,瑶霜看着乐离身上裂开的伤口也将三人请到了屋外。
之后她用银针逼出她体内残存的余毒,再用内力将她体内积存已久的废血全部打出之时;也用刀剜掉她结痂的伤口替她重新上好药包扎好了伤口。
在屋外等候的霍曦问明洛乐离的伤究竟从何而来时,明洛让团圆先行回自己的房间待着后;团圆明白明洛的意思后也先行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明洛也将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霍曦。
霍曦听后明白瑶霜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之时,明洛看着露出担忧之色的霍曦。问他是否已经查清幻蛊毒的解法时,霍曦也只是回了一句还未查到。
可是明洛看着眼神闪烁的霍曦,虽然明白霍曦是在骗他。可是如今也已经不想再去追究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了。因为不论那个结果究竟什么。他宁可相信她会活下来,会完成她该完成的使命。
此时在桃花林中的楚歌,整日酗酒;无心朝政。拿着同心玉佩,睹物思人之时。在凤殿中的慕蓉将所有的宫女打发走后,也剪掉自己昔年的长发;换上一身素衣清扫起了院中的落叶。
身处福寿殿中诵经念佛的萧玉听着侍女来报言百官跪在殿外求见时,太后示意婢女退下后;也继续管自己念起了经文。此时从月下走来的人,拾起楚歌遗落在地上的酒瓶。
将瓶中剩余的酒从他头顶浇灌而下之时,也摔碎了手中的空瓶。楚歌听着那声巨响从梦中惊醒时,看着出现在此的太后也向她行了一个礼。太后看着浑身酒气,不人不鬼的楚歌也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问你,你还知道你是谁吗?你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你父皇什么吗?可是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你还有资格坐大京的皇帝吗?就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守护天下苍生,怎么守护你自己所珍视的人。”
“你们总想让我成为大京的皇帝,守护天下苍生。可是我只想和她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做一对平凡普通的夫妻。但是为什么这条路我走了那么久,那么漫长老天始终都不能让我们如愿。”
“娘亲知道你心里苦,也明白自小便没有给过你太多的爱。可是我的楚儿不是一个遇到磨难就会退缩的懦夫,也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如果你真的觉得老天对你们不公,想要与她在一起一生一世。那么就给我振作起来,完成乐离所想让你完成的事情;不要让她失望。不然你根本不值得她如此爱你,也根本不配再做她的唯一明白吗?”
“母后所言楚儿明白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自暴自弃;会守护好大京还有万民的。”
萧玉明白楚歌不会违背自己立下的誓言后,也欣慰的离开了桃花林。而楚歌望着那轮明月握紧同心玉佩唤着她的名字时,梦中熟睡的乐离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睁眼醒来的那一刻看着身穿一袭白衣站在湖中心的人朝他走去的瞬间;那个人也揭开了蒙住自己的面纱。
“昔年,我因为爱慕倾寒不惜与三界六道为敌。可是他们却始终毫无悲悯之心,让我带着诅咒降生在了这个世间。但是当我再次遇见景风时,我才明白千百年的轮转间;我所在找寻的心与魂灵都系在他的身上。可最后终抵不过老天的无情,让我们生离死别了。不过好在如今,你和楚歌还有机会去扭转所有的结局;可以去改写宿命不是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可以相信你自己;不然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的。”
“我不是青瑶,没有可以抵抗三界六道的力量。也没有曾经白墨心的勇敢,无畏。我已经无力再战,也根本不可能再守护任何人了。所以青瑶帮我最后一次可以吗?让我可以不必独自站在荆棘丛生的灌木丛中。不用再遍体鳞伤,无助孤独的一个人走下去。”
“乐离我说过我和你只是残缺的魂灵和神格,光靠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去扭转所有的结局。除非你能够找齐所有的神格与魂灵,打破诸神在你和他身上设下的诅咒。不然你会死,我也会死。但是乐离你的身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些所爱的人支撑着你;守护着你。所以即便没有我的庇护,你也可以赢得这场战役的。而无论最后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无怨无悔。因为在重新和自己的身体结合以前,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沉睡在你体内的神格而已。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可以逆转你生命的真正命定之人的。他会让你和我重新做回自己,变成真正的青瑶;打破所有的诅咒重新与所爱在一起的。”
青瑶话音落下的瞬间,也消失在了乐离的眼前。而此时的乐离看着湖中倒映出的蓝色眼瞳和一袭银色的青丝长发。转身离开望月湖时,脚下的那片荆棘林也重新化作了一片盛开着桃花的绿地。
此时从幻境中走出来的乐离,睁开双眼起身走向铜镜的瞬间。看着那双鲜红如血的眼眸,还有自己手腕间重新浮现出的冰雪印记也明白自己已然不再是兰乐离与那个昔年无畏无惧的北国公主白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