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中的苏念帮明洛包扎好伤口时,看着那一道道见骨的伤口交代他这几日不要乱动;好生休息时;明洛让苏念去打听一下乐离的事情后;苏念也领命提着药箱先行回了住处。
之后,苏念换好衣服准备去凉州城时;心中却始终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此时起身坐到桌案后边的明洛,想着突然出现在此的乐离还有星河看见乐离时的态度;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城内长凡问及星河乐离为何会被刺伤时,星河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长凡。长凡听后明白她始终没有想过要做出选择,想要守护所有人时;也不知自己逼她放手究竟是对还是错。
此时醒来的乐离让真儿先行离开后,推门出来的真儿告知长凡她以无碍时;长凡也让星河和真儿先行离开了。此时在屋中的乐离,看着进来的长凡拔出自己手中的剑差点刺进他的心脏时;也扔掉了手中的剑。
“你明知道南国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你也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你的命令;你绝会和南国开战。可是为什么现在你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让我对你连最后的一点亲情都要舍弃掉不可呢。”
“兰明洛,霍楚歌。南国,大京。我因为你的以命相护,你的承诺。所以我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忍让。可你呢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不说,更嫁给他为妻;为他生儿育女。再说兰明洛,你说当年你亏欠了他;所以要留他一条命。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但是如今你却将生死阁拱手相让不说;甚至要为了他和我开战是吗?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你的至亲,忘了我们的爹娘还有晋国的百姓是因谁而死的吗?你当年口口说要为他们报仇,要让他们瞑目。但是我看你好像因为过得太过安逸,都已经将自己昔年立下的誓言抛之脑后了吧。”
“安逸,你说安逸吗?这些年我被你们培养成了一件复仇工具,只懂得复仇二字。也只明白我活下去的理由,我存在的意义只有复仇。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快乐;甚至有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连什么是活着都不知道。可是遇见楚歌以后,我才明白我也可以被人爱着;会哭;会笑。但你呢,若不是我对你还有点用处。你连亲情都不会讲,会将我直接舍弃掉吧。”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没有奢求过你会原谅我。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你舍弃掉,也没有想过不顾念亲情。可是就算你抱着那份执念,还有那份所爱;你不是也明白你和他不可能有以后吗?所以我只想你可以认清现状而已,至于欠你的等到尘埃落定后;我定会偿还给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偿还,因为现在这盘棋我会自己下完。从今往后我所想要的,我要走的每一步都不会再被你们左右了。所以该舍弃亲情的时候,我也会将你彻底舍弃掉的。”
乐离说完甩开长凡的手,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时;长凡看着滴落在地面的血渍;伸手抓住乐离的手腕让她暂时留下来的同时;乐离也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可是乐离望着近在咫尺的门,觉得筋疲力尽时也直接倒向了地面。
长凡看着昏迷的乐离将她抱回床上时,长凡也才觉得当初的那个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即使在伤痕累累,哪怕在遍体鳞伤也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了。
绾绾,对不起。哥哥答应你会还给你,你所想要的幸福;还有人生的。长凡想着守在乐离的床边安睡的同时,也回到了六岁那年晋国还没有灭亡之时。那时的绾绾只有三岁的年纪,总爱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裙;挂着鼻涕。跟在我后头,哥哥;哥哥的喊我。
我也很喜欢这个妹妹,总要逗弄她;听她奶声奶气抱怨的可爱模样。可是国破城亡的那天,我和乐离的幸福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之后,为了光复晋国。让彼此强大,有足够的力量去创造一个全新的晋国。无论她怎么求救,有多少不情愿;受了多少委屈。
我都没有在抓住过她的手,没有在对她说过一句关切的话语。但是或许所有的一切从那时开始便错了,我不该对你的伤痛视而不见;也不该摧毁了你的幸福。让你小小年纪就过上了血雨腥风的日子,背负起了本不该由你承担的仇恨。
长凡想着望向梦中那个遍体鳞伤的小孩,对她言语着对不起时;一滴泪也划过了眼角。此时来到城楼的星河吹响竹笛的那一刻,也想起了身在远方的人。不知是否还恨自己让她忘了前尘,忘了他。
第二天醒来的乐离,望着守在身边的长凡;想起昨天的事情时;也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总爱和自己开玩笑;会保护自己的哥哥与那时天真无忧的自己都已经成为了永远回不去的往昔。
“你醒了,在伤好之前不要再乱动了;不然伤口又会裂开了。”
“星河的那一剑刺的不深,我已经没事了;不过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弃攻打南国。”
“按照之前的条件,解决掉你最不愿动的两个人;那么我便可以同时放弃南国和大京。”
“你这根本不是再和我谈条件,你这是在让我割断自己的两只手。难道你真的要将我逼到陌路悬崖,看着我拿命来偿;你才肯停手吗?”
“反正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了不是吗?所以就直接谈条件不就行了吗?反正到最后你终究会为了天下;而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不是嘛。”
乐离听着长凡的话,握紧被子时也无奈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因为她已经不愿再看见血流成河,战火四起的天下了。
长凡虽然知晓让她答应此事,如同在剜她的心。可是他已经不能再撤回已经落下的棋子了,毕竟有一天如果所有的谎言和秘密都被揭穿的话;那么他们也只会恨不得杀了她罢了。
乐离望向若有所思的长凡虽然明白他有事在隐瞒自己,可是也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了。因为不管他和霍楚歌要走的最后一步棋是什么,自己都会将他们两个一同毁掉用自己的方式。乐离想着让长凡去屋外等候时,也起身重新换了一件衣服。
来到屋外的长凡看着不知何时守在屋外的星河,将乐离交给星河保护后;也去往了书房。而飞入凉州城的信鸽落在书桌上时,推门而入的长凡取下信鸽腿上的信后;看着上面的内容也明白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此时守在门外的星河,看着出来的乐离问她要去哪里之时。乐离告诉星河希望他能去一同南国的军营走一趟,替自己传一句话之后;星河也领命去往了南国军营。
此时先他们一步回到南国军营的苏念告知明洛乐离已经平安脱险后,明洛也终于安下了心。后脚骑马赶来的星河,告知明洛若想乐离平安;就自己独自一人前去断崖赴约后也先行离开了此地。
明洛看着离开的星河骑马追上去时,苏念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昨日自己偷溜进凉州城内时,看着在屋中争吵的乐离和长凡觉得他们的对话恐怖至极的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谁击昏了一般托往了别处。
之后,自己在睡梦中看见了一个似乎和乐离很像的女子。她对自己说着什么,可是自己却又已经记不起来她说了什么。
只是记得最后的一句话是救救兰明洛,其他的记忆还有之前所听见的话语;也像是被谁从脑海中清除了似的已经想不起任何的记忆了。苏念收回所有的心神,也不放心的追上了他们。
另一边拿刀架着乐离的二人,看着一前一后赶来的星河和明洛走去星河身边将她交给星河后,明洛看着那把划伤乐离脖颈的剑,问星河怎样才肯放人时;赶来的苏念也因为摸不清楚现在是情况只能在暗中偷偷观察了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杀了你自己,我便放了她;不然你就准备给她收尸吧。”
“明洛不可以答应他,南国还需要你。反正我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所以就当你成全我;让我就这样死去吧。”
“你给我闭嘴,不然我直接杀了你。兰明洛,怎么样你想好了吗?不然下一次,我的剑就会直接割开她的动脉了。”
“我答应你会了结自己的性命,但是你必须放了乐离;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明洛说完从背囊中抽出匕首准备刺向自己的心脏时,躲在暗处的苏念也现身抢过了他手中的匕首。
看着的星河确认他没有食言将乐离推出后,明洛看着那两只对准乐离的后背射来的弩箭一把抱过她;替她挡下两只弩箭的同时;苏念也现身将暗器朝着星河和两个守卫飞了出去。
看着的星河躲过暗器的同时,与他一起来此的两个侍卫却死在了三人的眼前。此时乐离抬眸望向明洛的瞬间,对他说着什么时也一掌将他打下了身后的断崖。
一旁的苏念看着这一幕感到诧异的同时,也似乎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平安无事的走出凉州了。苏念想着望向走来的乐离,第一次觉得她既陌生又恐怖的同时;闪身避开她的攻击时也一脚踩空坠入了崖底。
而在崖底抓住树藤的明洛让苏念不要放手的同时,在崖上的乐离也直接用剑砍断了他们的藤蔓。可是明洛望着此刻站在断崖上的人,也觉得可能自己真的从未懂过真正的白墨心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张画皮和一颗心。
而站在断崖上的乐离看着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告诉星河可以回去复命了之后;也踏着沉重的脚步扔掉手中的剑回了南国的军营。
星河将两个将士的尸体安葬好后,也拾起地上的剑回了城中复命。此时因乐离所托早早来到断崖之下等候的离岸,看着那两个掉落到崖底昏迷不醒的人也将他们放置在马背上驮着他们离开了崖底。
楚歌看着飞来的信鸽,解开它腿上的信;看着后患解除的字样将它烧毁后;也拎着食盒拿上乐离留下的东西去往了福寿殿。
此刻本该在寝殿中休息的团圆,打开门缝看着已经离开的宫女和太监;也坐在院中的台阶上偷偷哭了起来。
走来的楚歌看着独自坐在石阶上抹眼泪的团圆,知道他在想念乐离和自己时;也深吸一口气走去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