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落水中的相思花,洗净剑刃的细雨;漫过天地间的每一寸土地时;楚歌看着被剑气劈成两半的树;也觉得那挥出的剑气一寸一寸剜去了他的心脏。撑着纸伞走来的慕容,看着那个已经无爱;无心;形同怪物的人也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可是虽然成功了,但是她的心中也有隐隐的不安和担忧。因为她明白兰乐离不会放任现在的情况不管,也明白霍楚歌不会真的不再爱她。
所以她现在害怕的并非自己输掉和当初乐离定下的赌约,而是害怕他们两个会走向另一个和自己所预想不同的结局。
楚歌看着出现在此的慕蓉,收好剑朝她走去的瞬间;慕容也将纸伞朝楚歌的方向倾斜了一些。而楚歌问慕蓉来此所谓何事时,慕蓉言只是想来看看他后;也用手帕擦干了他额头的雨滴。楚歌谢过慕蓉后,也后退一步自行擦起了额头的雨滴。
慕蓉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早无半分怨恨之说。楚歌让慕蓉先行回凤殿后,慕蓉也转身撑着纸伞回了寝殿。而楚歌站在雨中看着离开的人,转身回到内殿后也换起了衣服。之后,楚歌出来看着放在桌上的饭菜,让众人将它们全部撤走后;也关上了寝殿的大门。
此刻回到福寿殿的迎春,示意太后让众人先行退下后;太后也让众人退到了外殿。之后,迎春将团圆已经平安的消息告知给太后时;太后也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迎春将手中的毒药放在太后的面前时,太后看着那瓶毒药告知迎春自己会自行解决后;也让迎春先行退下了。之后,太后打开药瓶将它混进香炉中后;也明白这个皇宫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所想留下的地方了。
第二天清晨恢复精神醒来的真儿,起身推开门坐在房门外的长廊上吹着风;想让自己清醒些时;迷踪看着不再房中好生休息;却在长廊上吹风的人也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到了真儿的身旁。
真儿看着出现在此的迷踪,问他在自己昏迷以后;有没有和霍楚歌做什么交易时;迷踪也想起了真儿在昏迷之后,霍楚歌对自己所说的话。他对自己言真儿在进地牢之时,便已经中了烟毒后;迷踪也立刻向楚歌讨要起了解药。
楚歌告诉迷踪若要救她的性命,便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后;迷踪也答应了楚歌的条件。之后,楚歌告诉迷踪让他在三日内带回白墨心;不然便等着给真儿收尸后;迷踪也答应了楚歌此事。然后楚歌便将一半的解药先交给了迷踪,让他可以暂时保住真儿的性命。
“你明知霍楚歌和乐离,如果成为了仇敌;他们之间必然会死一人。你竟然还答应他,你疯了吗?还有当年若非乐离拼死护着我和幻儿,我们怎么可能在那个炼狱场里活下来。但是如今你让我为了自己的命,去卖自己姐妹的命;你让我怎么做的出来。”
“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当年爹娘死时,我答应过二老会保护好你。可是到头来,我不止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还让你落了一生的伤和心病。所以如今,我必须保住你的性命。”
“当年是我们自己选择了复仇的这条路,所以现在不管有怎样的命运;都是我自己该承受的与你并无关系。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决定,不要为了我去伤害乐离。毕竟乐离她受的苦难,经历过的劫数已经够多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如今晋国和大京的战争一触即发;整个皇城也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所以我想即便我不去寻兰乐离,她也定会自己回来此地的。毕竟这里有她最爱的人和她至亲的亲人,她不会看着他们两个刀剑相向;以至于天下干戈四起的。”
“可是我想即便如此,乐离她应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毕竟那时她心甘情愿,替另一个人承受了本不该由自己承受的死劫。”
“你在说什么,不过这几日你切记在府中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动知道吗?”
真儿答应迷踪会留在府中好好养伤;不会随意走动后;迷踪虽然不放心可还是先行离开府邸办起了楚歌吩咐的事情。而真儿看着离开的迷踪,也觉得迷踪定然不会照自己的意思来办;但是却又不知为何抱持着一丝不愿相信的心态。
此时来到大京境内的乐离和离岸,看着飞来的信鸽;取下它腿上的信后;乐离也立刻让离岸与她调头赶往了山中。而在山中避难的几人,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团圆也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后赶来的乐离和离岸,看着在山中避难的几人;也问起了团圆的情况。
在屋中的团圆听着乐离的声音,冲出来抱住乐离之时;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乐离看着平安无事的团圆,谢过瑶霜和霍曦;还有明妃之时;霍曦对乐离言自己有话要和她单独谈后;二人也离开了小屋。
“你要和我谈什么,还有你们为什么会被楚歌通缉;成为了庶民呢。”
“皇兄告诉我重修是晋国的奸细,而你和兰明洛也并非是兰家中人。可是当我问及你究竟是何人时,皇兄也总是避而不谈这个话题。所以今日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兰乐离究竟是北国公主白墨心;还是另有身份。”
“我本是晋国公主,名唤孟绾。可是二十几年,当你的父皇和天朝的皇帝联合在一起将我的国家侵占;屠戮我晋国百姓的那天起。我便成了亡国公主,世人眼中的死人。之后,为了复仇;为了兴国。我化名为晋国公主白墨心,变成了只为复仇和晋国而生的人。”
“难怪皇兄说我们是你的敌人,你跟他只有一生一死的结局。但真相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你又为何要和皇兄在一起;让自己陷入两难。还有你又究竟做了什么,让皇兄竟会变得如此恨你。”
“我爱楚歌,是命定之事;可也是被天地所不容的事情。所以我和他每一世遇见,每一世都只能生死离别;难成一世夫妻。而他之所以如此恨我,应该是他也知晓了我的身份;还有我所隐瞒的事情吧。”
“你究竟隐瞒了皇兄什么,让他可以不再信你;也不再爱你。”
“当年萧家和你的外祖父,被冠上谋逆的罪行;惨遭灭族一事就是我们一手策划的。还有当初楚歌灭天朝,与兰明洛成为势不两立的仇敌;也是因为我和国师做了一个交易。只要他能说服楚歌灭掉天朝,那么自己也会从楚歌面前消失。
后来,孟长凡让我杀了楚歌;以便来日他能少一个强劲的对手。可是我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我只能来到大京将所有的导火索引到了我自己的身上;甚至最后为了完成我的目的害死了桃源镇所有的人;还差点害死了团圆。
不过最后我的计划还是成功了,楚歌离开了大京;没有在陷入危难之中。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不过即使你和楚歌不原谅我;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若非我们害死了你们的至亲,你们也不会遭受牵连了。”
“我并不怪你,因为说到底所有的恩怨都是由大京和天朝所引起的。可是如今皇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赶走了他身边所有值得信任的人;只相信慕蓉所说的话。
甚至连团圆的事情也是,即便太后亲眼看见是慕蓉将团圆推入了池中。但是皇兄却仍就只袒护慕蓉,后来迎春来天牢将我们救出之时;我问她皇兄如何了时;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说等你回来之后可能会有解答,所以乐离知道皇兄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不太清楚,可是我想此事很快就会有答案的。还有谢谢你,帮我保护团圆。另外霍曦如果此事了结了以后,我和楚歌有什么万一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帮我保护团圆可以吗?”
“我知道了,不过皇兄也和我说过这句话。他说不管日后发生了何事,他都希望我可以站在你的一方保你周全。现在想来总觉得可能是皇兄早就预料到了此事,才会对我说出这番话的吧,”
乐离听着此话,觉得楚歌可能从很久以前就洞悉了自己的身份时;也觉得楚歌的性情大变绝对和慕蓉;还有孟长凡有关。可是如今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得到证实,自己也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如果此时走错一步,那么自己便会满盘皆输。
一旁的霍曦看着若有所思的乐离,虽然觉得她可能知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这是她和楚歌之间的事情,根本不是自己可以介入的。不过他也相信他们二人的真心,定然可以化解此次的危机;让所有的事情回归正轨的。
此时在小屋中的团圆想起在临走前太后吩咐给自己的任务后,也将藏在腰间的信取出交给了明妃。明妃看着上面的内容,也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情。那时霍城解决敌军,凯旋归来之时;正好也恰逢霍曦四岁的生辰。
所以霍城便举国同庆,大肆庆祝了三天三夜。可是庆典结束后,霍曦不知为何得了恶寒;几个相继出生的皇子也还没过满月就殁了。后来霍城更是经常做噩梦,梦见血流成河的大京和对着他哭泣的列祖列宗。
接下来的几天里,霍曦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起来。霍城更是急得接连几天,都没有合眼休息一下。
之后霍城去求星女占卜霍曦的命数时,星女也告知霍城此番霍曦会遭此难皆因他自身杀戮太多;才会招致天怒人怨的恶果。
若想化解那么便要找那些身负戾气之人全都在暗夜里穿上丧服抬着空棺离开大京永不再回来后,也告诉霍城必须找一块天然锻造而成的血玉来镇住残留在霍曦体内的邪气方可保全他的性命。
霍城听后谢过星女,便立即着手进行了此事。可是血玉世上难得,要找起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好在一个月后,霍城派出去的人在大京的某一座深山里找到了一块天然的血玉。而霍曦也因为血玉的关系,终于重新恢复了精神。
但是谁人也不知,血玉之中还隐藏着一个关乎大京命脉的秘密。大京建立之初,与霍城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因为厌倦了战争;所以便向霍城辞官离开了大京。不过他们也在离去之时,向霍城保证若然日后大京有难;那么他们也定会回来相助于他。
而后来找到那块血玉,将它献给霍城的人也是他们。而他们也向霍城立誓,只要他的后人,拿着血玉来找他们;他们亦会出山再度相助大京共渡难关。可是霍城怕这块血玉的秘密会被人揭穿,也会让他们陷入危险;所以就制造出了一真一假的两块血玉来混淆视听。
但是后来霍城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并且告诉我若然有一天大京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就将这个秘密告知霍曦;以保大京周全。看来今日就是说出一切的时候了,明妃想着收好信看着回来的霍曦也将他和乐离唤进了屋内。
“曦儿我问你,你可曾记得当年你父皇赠你血玉时;与你所说的话。”
“自然,父皇曾经和我说过只要我手握这块玉佩;那么便可以操控整个大京的命脉。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都已经忘记这些事情了。毕竟这块玉佩根本只是一块普通的血玉,根本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这是真正的云旗令,可以调动你父皇当年所创立的禁军;还有他们保存的一批黄金。不过当年因为你的父皇怕云旗令的事情外泄,遭来多方的偷盗;所以便制造了两块真假难辨的血玉。所以当年失窃的那块云旗令是假的,你这块则是真的。至于那些禁军的后代就在恶人村,你现在就可以去恶人村找他们出山来帮助我们。”
“如果是恶人村的话,我到觉得你可以去问问离岸关于恶人村的事情。毕竟他可以是恶人村的统领,定会知道关于禁军的事情的。”
霍曦听着乐离的话,去堂前找离岸后;乐离也向明妃告辞去找了团圆。而团圆看着前来的乐离,也将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乐离。而听着此话的瑶霜,觉得楚歌可能是中了某种蛊毒之时;乐离听着瑶霜的话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来到堂前的霍曦将血玉拿出来问离岸是否认得这块玉佩时,离岸也将身上藏着的半块血玉拿了出来。之后,霍曦明白离岸便是禁军后代后;也问了离岸一句为何当初还要投靠慕辽这个奸细。
“当年云旗令被盗之后,皇上便怀疑是大京出了奸细。可是此事若是明着查,定会引起朝臣的恐慌。所以皇上就差遣了我们,去秘密调查此事。而接二连三查下来,我们也发现慕辽和晋国来往密切。可是又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于是就只能秘密潜伏在慕家;搜集能够指证他的关键证据。可是就在我找到云旗令,想要去向皇上回禀此事时;也被慕辽抓住了。不过好在慕蓉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一命。之后,慕辽让我帮他向霍城证明他的清白后;我也明白长此下去我定然只有一死。所以在最后一次出任务之时,我用假死之计逃脱了控制。”
“原来如此,那我问你现在禁军的后代还有多少人;他们是否愿意出山帮我共同保卫大京。”
“其实禁军的后代现在都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厌倦了战争。所以要说服他们出山本就是一件难事,不过要是殿下愿意我可以带你走一趟恶人村;由你亲自去说服他们。”
霍曦听着此话,与离岸言自己愿意和他走一趟恶人村后;赶来的迷踪也带人包围了这里。而在屋中的几人听着屋外想起的动静,也立刻去到了屋外。迷踪看着出现的人,让所有的侍卫警戒起来之后;也和乐离说明了来意。
“乐离皇上要见你,请你跟我一同回去。如果你抗旨的话,那么这里的人都活不了。”
“你放心,我会跟你们走的。不过在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和他们交代可以吗?”
“可以,请便。”
“乐离,如今皇兄已经疯了。你要是此时跟着他们回去,定然会没命的。”
“我兰乐离不会被任何困境打败的,还有你们就按你们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好了。另外,团圆这是昔年阿娘佩戴在身边的铃铛;如今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娘亲,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找团圆;团圆会等你回来的。”
乐离答应团圆定会回来后,也和迷踪他们一同回了城中。此时的团圆不解自己的阿爹为何要将自己的娘亲置于死地时,也不明白为何他突然之间会判若两人。
一旁的众人听着团圆的话,告诉他等到有一日他真的长大了;便会知道所有的真相时;团圆却直接负气跑出了小屋。四人看着负气离开的人,觉得让他暂时冷静一下也好后;霍曦也让明妃和瑶霜回屋收拾起了行李。
而离岸决定先行回恶人村,试着说服禁军后;也向霍曦辞行动身赶回了恶人村。回到书房的霍曦将乐离被抓的消息飞鸽传书给明洛后;也去后山找了那个负气跑走的孩子。
“怎么了,我们的团圆小殿下。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也不像个男子汉。”
“我只是不懂,你们为什么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已经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皇叔就将真相都告诉你吧。你的娘亲其实本是晋国的公主,可是她原本的家因为你的祖父被毁了。之后,虽然你的娘亲成为了无情无爱;只为复仇而活的女子。但是因为你的爹爹,给了你娘亲一颗心。让她懂了什么是爱,她才觉得自己终于像个真正的人了。
可是同时她也开始害怕,你的爹爹会知晓所有的真相。不过如今你的爹爹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才会不理解你的娘亲吧。但是皇叔觉得你娘亲一定能化解和你爹爹之间的仇怨,重新在一起的。”
“其实之前父皇和我说过,若是有一天他不得已和娘亲兵戎相见;希望我可以不要干涉他们的事情。还有他答应我,定会保护好娘亲,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但是现在不知为何我却越来越害怕,父皇所说的话不可能应验了。”
“不会的,我相信老天定会垂怜他们;让他们不再经历生离死别的。因为毕竟这一次他们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我们大家在一同帮助他们。”
团圆听着霍曦的话,看着手心间随风摆动着的铃铛;也想起了那年相思崖上乐离曾言只要风铃起;你便知我在等你归家的话语。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爹娘,定然可以用爱化解这场恩怨情仇;让他们一家可重新团圆的。
团圆想着觉得所有的忧愁都烟消云散了以后,也和霍曦一同回去收拾好剩下的行李;出发重新去找了新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