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雪看着沉睡的人,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后;也换上一身男儿装离开竹屋去往了山下。此时早早在山下的悬崖边等候的洛翼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如雪,还有已经逐渐在她身上显现出来的反噬后遗症;也叹息着问了她一句值得吗?
如雪告诉洛翼只要能与他再成为夫妻,待在他身边怎样都值得之时;洛翼也将当初如雪绑在他手上的红线还给了她。
“这根红线该还给你了,毕竟你想一生一世的人不是我;你想绑住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所以拿它去拴住你想拴住的人,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去解决的。但是你当真不告诉颜画吗?其实当年赠你长情的人是他;而非是我。是你改了他的记忆,也将自己的魂灵分了他吗?”
“不用了,反正到最后他还是会杀了我的。所以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只是洛翼你知道吗?我等颜画的时间比他等我的时间还要长。他为我成了魔,为了我等过一世又一世。就只是为了我当初我的一个承诺,就为了还我一世的情缘。可我喝了几生几世的孟婆汤,才想起他一世;所以这一次我想任性一点。让他可以不再等我,也可以不再爱我。”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尊重你,只是愿你不悔便好。不过如雪还是一样吗?想要天下;而非做个普通的女子。毕竟你不是说过前尘,你与他为了天下苍生;才会受尽了分离之苦吗?那现在难得遇见了,为何想要天下;而非所爱了。”
“这天下与所爱我都想得,可是却又不想得。因为天下江山,谁又能守得千万年不衰。至于所爱,求得一生一世;白首不分离已是贪图。又岂能再求生生世世,都能与之遇见;与他白首呢。而这一生,娘亲在我身上烙了印记。让我遇见了所爱,可是也让我承受了代价。所以既然与他不能白首了,至少我想为他做一件事;也希望可以真的就此解脱。毕竟我所承受的诅咒,不应当负累他人。”
“我明白了,那你自己小心。还有这瓶中的药可以让你在维持一段时间。不过下个满月到来之前,便不会再有任何药力了。还有如果你当真不愿意伤了颜画,或者让他看见你入魔的样子;这个可以让他沉睡上一段时间。但是答应我,不要有事好吗?”
如雪让洛翼安心自己不会有事后,洛翼也先行离开了圣都。如雪收好药,走在偌大;寂静的圣都街头时;也觉得以圣都作为自己的葬身之地到也不失为一种宿命的注定。
如雪想着提着剑走进宫中之时,在宫中的夜姬看着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脸上也并没有一丝的惊讶和恐慌。
只是告诉如雪希望她可以不要让颜画知晓所有的事情之后,如雪也一剑刺穿了夜姬的心脏。
夜姬倒在血泊里,听着如雪言语了一句;自己会守护好颜画后也离开了宫中。此时路过夜姬住处的颜烈,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还有那一路蔓延到庭院外面的鲜血也推开了夜姬的房门。
“夜姬,你醒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如雪做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御医,你撑着点。”
“颜烈你听好,我死之事不得告知颜画。若是颜画问及我,就说我去远游了。但是不得提及如雪来寻过我之事,你可记下了。”
“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颜画,可是这是为什么?如雪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颜画待在她身边不会有危险吗?还有为什么明明是如雪伤了你,你还要护着她。”
“当年,如雪不惜得罪天神;赌咒发誓成魔不成仙。可是她是最后一个上古之神,为了颜画却成了魔;忘了自己应尽的使命。颜画呢,为了她也弃了成仙之道;堕了魔。毁了诛仙台,杀了诸神。所以后来当如雪转生之际,她的娘亲在她身上设下了诅咒。得所爱,天下必亡。得天下,所爱必死。让她在两者之间只能选其一,若然她不选;必然万劫不复。所以冷钥为了分离她身上的咒印还有那些力量,便将它们分别承载在了不同的容器里。但是当如雪越来越难以压制体内的咒印之时,要么她只能靠吸食人血来维持力量;要么只能收回自己所有的力量暂时控制住咒印的发作。所以我只是还了如雪一条命罢了,根本不怪她。”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还有冷钥曾经提及过的圣都危机,是不是也和如雪有关。难道圣都只能成为一座死城,就和元族一样吗?”
夜姬告诉颜烈她收集回来的魂灵,日后会派上用场让他务必保存好之后;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随后,颜烈悄悄将夜姬带出宫焚毁后也带着满腹的心事回了宫中。被屋外雷声惊醒的颜画看着不再床上睡觉消失不见的如雪,准备出去寻她之时;听着屋外咣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之时;打开门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如雪。
颜画将如雪翻过身之后,看着她衣襟上;剑刃上残留的血迹升起不安的感觉之时;也抱着她回到了屋中。
可是第二天,当颜画问及如雪昨晚她究竟做了何处;做了什么之时;如雪也只是回了一句不知道。
而颜画为了怕如雪看见那身带血的衣服,还有那柄剑所以昨天晚上趁她睡熟之际也烧毁那件衣服;将那柄剑埋葬了起来。
如雪看着颜画眼中闪过的担忧,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之时;也低垂着头握紧了双拳。颜画看着如雪难过的神情,告诉她无论她变成怎样都会守护她;不会让她受伤后;如雪靠在颜画的胸膛上听着那从耳畔传进心底的声音也只是默默的落着泪。
此时从宫中出来的侍卫,来到竹屋将颜烈的口谕带给颜画后;如雪也和颜画一同进了都城。此刻来到北云附近城镇的洛翼,走到一间客栈推开那扇门后;在门中的人看着来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当真要如此决绝吗?毕竟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是又要我们亲手将它斩断,这于她公平吗?”
“终有一日她仍旧会成为恶灵,到那时仍旧不能轮回转生;只能灰飞烟灭。这样对于她来说岂非更加不幸,但是如今她即便成了魔死了;至少还可以得以轮回;有何不好的。还有别忘了昔年你答应过冷钥的,若能助他重生;你便可以应承所有的条件。”
“我明白了,不过虽然我可以帮你们完成此事。但你们还要我答应一件事,不要用那些噬魂蛊去危害天下苍生。”
洛翼答应北云肃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不会动用噬魂蛊后,也拿上那个红色的药瓶离开了这里。北云肃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拿起那柄悬挂在墙上的剑时;也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自己因为沾染了太多的妖力,不断被它们反噬之时;也成为了嗜血杀人的魔。
可是身为除妖师,犯下杀戒;以再无可能转生。但是,我舍不下一人;所以便去求了冷钥。冷钥告诉我世间有一个人,拥有重生之力;只要我能寻到他便可以用重生之力交换复生之法。
于是,我走遍天将南北;寻到那个拥有重生之力的孩子之时;我再一次犯下了杀戮之罪。不过,冷钥用重生之力复生他的魂灵;让他得以轮回之时也将我的魂灵给了他。
之后,那个孩子变成为了我的分身;而我因为他的魂灵得以逃脱惩戒轮回转生了。但是冷钥也告诉我,犯下的罪孽;染血的亡灵。
总有一天,会找上自己;自己终归逃不过惩罚之际;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仍旧逃不过审判。可如今他们都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寻到了该寻之人;我也该宽慰了。
但为什么,最后还要我亲手斩断所有的幸福。若早知逃不过因果报应,或许早些认命;也不至于害了她。
北云肃想着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之时,已经离开北云的洛念也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剜过自己的心脏,虽然没有痛觉;只是却也在一点一点的流着鲜红的血。
北云洋看着眉头紧锁的洛念问她在思索什么之时,洛念告诉北云洋自己只是害怕所有的幸福;还有他都会消失不见后也靠在了北云洋的肩头。
北云洋告诉洛念自己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她之后;洛念却也总在担心自己的那个梦会现实。更何况以现在自己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在护他。
但是洛念看着那道还残留在手心的痕迹知道还有时间时,也只能希望自己还能有几天的幸福也好。北云洋看着熟睡的洛念,擦干她眼角的之时;也对洛念言语了一句对不起。
北云洋想着看着自己手腕间那条已经逐渐形成的黑线也想起了许多年前,一个算命的对他说过自己的寿命是问他人要来的;自己只不过二十年的寿命。可是好在这二十年的寿命,还能够有个人陪着自己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真是太好了。
提着剑杀进皇宫的人,看着那些阻挡着自己的侍卫;彷如视死如归般朝他们砍杀了过去。此时那些鲜血变为通往幽冥地府的花,那白骨变作祭祀品;奏响亡灵的哀歌之际;北云肃也踏着遍地尸骸推开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大门。
在殿中的北云麒看着那个提着满是鲜血的剑,像是从阴间走来的地狱使者般的北云肃觉得诧异的下一秒;那滴落在北云肃眼前的鲜血也染红他的双眼。
此时赶来的一众侍卫还有几位皇子看着提着北云麒的头颅站在殿上的北云肃也觉得他恐怖的像是一个只为杀戮而生的魔,北云肃看着那些朝他挥来的刀剑;那些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将那些刺进他皮肉,骨血里的兵器连皮带肉的拔出来;嘴角扬起一抹阴冷戏谑的笑容之时;那些兵士和几位皇子也似乎仿佛无法动弹了一般。
之后,那些人看着身前的人被飞来的兵器不断砍下头颅的瞬间;看着那朝自己飞来的兵器也吓得惊恐万分。
被云肃看着那些想要逃离的人拂袖关上门,对着什么都没有人都没有的大殿说出杀了他们之时;还没等那些侍卫和皇子反应过来也倒在了血泊里。
来到宫中的的北云辽,看着那从宫门口便汇集而成的血河;还有那些蔓延至大殿门外的尸体;推门进去之时也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兄长;还有他们和北云麒的尸首。
“四哥,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会回北地,不会在报仇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杀了父皇,还有皇兄他们。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的让你这般丧心病狂;六亲不认。”
“你说的没错,坐拥天下;拥有至高权利;便是我的追求。为了这些我可以六亲不认,冷血无情。只是六弟,难道你当真不贪图这个皇位;不想坐拥天下江山吗?”
“难道坐拥天下江山,便要拿所有人的性命来偿还吗?这不是皇位,就是一座生死碑。用所有亡灵的鲜血和白骨堆砌而成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江山;这根本不是什么宫殿。就是一座幽冥地府,这里面住的都是鬼;都是被诅咒的恶魔。没有心,没有感情。在这里的人也只会被残食心灵,堕入地狱。我不想成为这样的帝王,我不想要这样的江山。”
“古往今来,谁人的江山不是以白骨;鲜血所铸。就连你父皇的江山,亦是如此。但是当世人歌颂这些帝皇的千秋功业的时候,谁人还记得那皇城内外的战场;有亡灵在日夜哭泣着。他们只听得见那些丝竹声乐的曼妙乐曲,他们只记得有一个帝王带领着他的军队;为他们打下了一个江山。给了他们家,给了他们现在的生活。可是那些战士,他们从来都不会被铭记;从来都不会被歌颂。就连有一天,等你成为了帝皇;有一定会忘记他们;不记得他们的名字的。所以他们死了又有何妨,反正到了下面都一样是一堆白骨;谁认识谁?”
“我不会忘记的,就算有一天成为了帝皇;也不会忘记他们。还有我会回来,回来杀了你;替父皇他们报仇的。但是我不会变成像你一样的人,这般冷血无情;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