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四章:残念之心(四)
三月花2025-12-08 09:563,606

我越过那片黑暗的沼泽,来到沿路盛开轮回花的地方之时;也在那里看见了沉睡在树荫下的霜雪。小小的,很柔软就像稍纵即逝的烟火。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她,生怕将他惊醒之时;她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望了自己一眼跑开之时;自己虽然觉得有危险;但是还是追了上去。

随后,我拼命的追赶着那个虚幻身影;朝着不知目的的前方走去之时;觉得身后有一丝冷意升起抱住自己的瞬间;也发现全身不知道为何根本无法动弹一下。

此时那个身后响起的声音,对自己说与她一同下地狱去之时;那从脚下蔓延而出的黑暗之中也浮现出了一条铁链缠住自己的全身;将自己拖往了悬崖峭壁。

霜雪看着无法动弹的如雪,飞身去到她的身边变出一柄一柄尖锐的刀刃之时;那些刀刃也透过缠住如雪的绷带刺进了她的骨髓深处。如雪看着那些融进自己皮肤之中的刀刃,觉得那种痛楚由内之外;渗透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之时;嘴角也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你觉得这样报复我,你就可以解脱吗?这样你只会变得更可怜,更痛苦。没有人会同情你,没有人会在乎你的。”

“住口,我不需要那些虚伪;道貌岸然的家伙同情我;可怜我。我也没有想过要解脱,因为我要你和我一样沦落到地狱;和我一样生不如死;舍弃自我的活着。无法爱任何人,只能被当成恶魔;没有人需要你;没有人会记得你。他们只会想要杀了你,只会将你遗弃;把你变得遍体鳞伤。”

“我无所谓,因为生来就是这样的。那些人讨厌我,我也讨厌他们。他们将我当成怪物,恨不得让我去死。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黑暗的;绝望的。可是在那种绝望,还有希望里;我也曾经感觉到温暖过。

被那些人爱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将我当成怪物,爱着最真实的我。教会我坚强,勇敢的去面对这个尘世。告诉我这个世间,即便有美好;有丑陋;有恶人;有好人。我们会恐惧,会受伤;会害怕;会不理解那些人的所思;所想。

被他们温暖,被他们所伤。可是我们自己也应该不屈服于那些宿命,不被那些黑暗所吞噬;不被它们啃食了心脏;迷失了自我才是。因为我们无法让所有人都拥有仁善,还有慈悲。

可是我们自己可以,可以在那些黑暗;绝望中让自己变得强大;而不是屈服于他们;让自己成为它们的奴隶。

毕竟存活于世间的我们,都会有属于各自的伤痛;都有被黑暗吞噬;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但是总有一个人,会连同你的伤;你的不好也爱着的。肯定会有的,就算是霜雪也应该被人那样着温暖以待过的。”

霜雪望着如雪那双冰冷,可是有温暖如光的眼睛;也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自己被冰封在蓬莱之境,只看得见黑暗还有冰冷的世界之时;有一天自己也听到了很美妙的乐曲。

自那以后,我每天都期盼着能够听到那个乐曲。因为他,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里有了光彩;有了漫天的繁星;还有四季盛开的轮回之花。

可是有一天,那首乐曲出现的时辰越来越少;我天地间盛开着的那些繁花还有漫天星辰也重新被黑暗所吞噬了。

所以我想去见他一面,让他教我那首乐曲。于是我打破结界,离开了秘境山洞。但是以我的内力,根本不可能抗衡蓬莱的结界;只能在秘境山洞的附近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但是我等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那个乐曲也没有再想起过。而我的身体也无法在维持结界带来的损伤,决定回到秘境仙洞之时;我也再度听见了那首乐曲还有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时的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素衣,盘腿坐在柳树下;双眼紧闭拨弄着自己手中的琴弦。月光照耀下的他,眉间虽然有淡淡的忧愁;可是那笑却很温暖;给人一种不愿去破坏那种美好的感觉。

我想着明白自己不该去接近那个人,让他被自己的污秽所侵蚀之时;也冷笑着转身离去了。之后的每一天,我在秘境附近的山崖上远远的望着他;听着那乐曲也觉得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被填满了。

只是,每当自己听着那个乐曲变得更加喜欢他指尖流淌出的幸福时;也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想了解那个人。可是,我望着自己四肢上被腐蚀的伤口也知道自己如果在留在这里一定会就此消失。

霜雪想着起身回到秘境山洞之时,看着自己伤口上的伤口用布条包扎着时那从伤口处传来的痛楚也让自己疼得掉下了眼泪。

“你这样伤口,是不会痊愈的。这是我摘来的草药,涂在伤口上吧。还有这个是绷带,给你。”

“谢谢你,不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会死掉的。还有我是个不祥人,要是接近我会给自己带来不幸的;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没有一个人生来不祥的,你为什么要贬低自己呢。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姑娘吧。还很喜欢我的乐曲,每天都在听对吧。”

“才不是,我只是太无聊;才会勉强听听的。而且我也长的不漂亮,要是我够讨喜娘亲她也不会抛弃我了。算了,反正你也不会了解这些的;毕竟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痛苦还有伤悲。”

“我的眼睛生来就看不见,经常受人欺凌;被他们欺骗。之后日子久了,想放弃这样的生命之时;我遇见了师父。师父告诉我,永远都不要为了别人轻视自己的生命;哪怕伤痕累累。但是那时的我根本听不进去师父的话,很痛恨那些人带给自己的痛苦还有伤痕。于是,选择了轻生。可是没想到当自己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蓬莱了。之后,师父告诉我;他救我并不是为了我;而是救了一个伤痕累累的魂灵之时。也告诉我如果放不下那份仇恨,不能原谅那些带给自己痛苦的人;那么就试着宽恕自己后也给了我这把琴;教会了我这首曲子。他说这首曲子,可以净化人心中的戾气;也可以让听见的人感到幸福。所以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在弹它。可是内心却没有因此得到平静,所生成的怨恨也没有就此消失。不过这也是一种执念吧,一种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执念。但是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的曲子;这是真的。”

“你的曲子真的让人很幸福,不过可能我以后再也听不见了。因为我没有办法离开我住的地方太久,身上沾染上的气息也已经被自己造成了反噬了。所以我要长眠在这里了,还有如果这里没有我看守;他人进来的话便会丧命的;以后你不要再在这附近出没了。”

虽然我这样说,他也答应了我不会再来;我也封锁起了这里。可是每天,我还是可以听到他的琴音;但是比起以往琴音中的伤悲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我很开心,觉得虽然不能在触及他;但是这样也很满足了。就这样一年,一年;不论冬雷夏雨;还是沧海桑田;他都会来弹琴给我听。

那琴音中似乎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苦闷,又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着衷肠。我也好想见他,好想和他可以看日升月落;好想可以与他赏春花烂漫;看漫天飞雪的美景。

只是,要是我是一个正常人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触及他,陪在他身边了。我想着第一次,不惜消耗自己残存的内力;割舍自己的魂灵幻化成灵蝶飞去了他的身边。

可是比起初见之时,他似乎老了许多;但是眉间的愁思却也少了些。而我虽然不能言语,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谁?可是每天都能守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之后,他生病卧床不起之时;每天却仍旧坚持去秘境山洞附近弹琴给我听。其他的弟子告诉他,秘境山洞周围的寒气对他的身体康复不利;让他不要再去之时;他却说那里有人在等他;他一定得去才行。

那时我看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之时;也打开秘境山洞的封印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停下曲子之时;也露出和当时自己所见的温暖笑容。

“你来了,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能够再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生病了还要来见我。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在出现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弹琴给我听;要是我不见;或者已经离开了这里怎么办。回去吧,不要来这里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出意外。这样的话,我就真的成为了不详人了;而你不再了的话我也就会变回孤单一个人了。”

“人总会经历生老病死的,可是我能够在有生之年;结识一个知己已经无憾了。还有这张琴,我已经无力再弹了;所以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我接过那张琴,伸手抱住他之时;感觉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之时;也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是有温度的。

并不是像自己一样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后来,他告诉我如果他离开之后;自己只能活在黑暗里等待着光明之时;也给了自己一颗流萤珠。它说那里面有他遇见自己之后,封存起来的记忆。

我答应他会守护好流萤珠之后,他摸着自己的脸颊笑着对我言保重之后;也没有再来过秘境山洞。

我望着那漫天飞雪中,飞来的金色蝴蝶;像是在对自己做最后的道别后也知道他真的已经不再了;自己又变回了一个人。所以我选择了重新回到秘境山洞的棺椁里,带着与他相遇的所有回忆还有那张琴进入了长眠。

之后,我在无尽的长眠里;抱着那份唯一的温暖走在漫天冰雪之下时;却越来越孤单。我的世界开始被黑暗所吞噬,那些声音也开始再度回荡在我的耳畔。

说我不该存在于世间,我本就应该被杀死。但是他说过我也有资格活下来,我有被人所爱的资格。我不是怪物,我不是不详人。

可是现在我越来越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资格活下去;像他说的那样可以勇敢;无畏的抵抗那些恐惧还有伤悲。

原来她也被人温柔以待过,也那样笑过;哭过吗?如雪想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霜雪却封住了她的嘴巴。之后,如雪再度陷入沉睡之中时;也发现围着自己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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