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以为的一世情长,醒来落得两处情殇。究竟是该笑命运无情,还是你我本不该动情。琉璃想着起身擦干眼角的泪滴,推开窗望向窗前的柳树;还有那飞来落在枝头的鸟儿。
也觉得自己好像风中柳絮,生来便随风而生;随风而落。又似那无脚的鸟儿,以为找到了一片可以落脚的天地;可是原来那片天地也只是梦里所见的海市蜃楼。醒了,便也彻底不复存在了。
此时走来客房的星河扣响紧闭的门扉时,在屋中的琉璃听着响起的敲门声;却也根本连伸手推开那道扇门的力气都没有。
星河看着突然熄灭的烛火,明白她现在根本不想看见自己之时;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也看见了突然出现在此的蓝露。蓝露对星河言自己有些事情要与他单独商谈后,星河也与她一前一后去往了客栈的后院之中。
“我真是没有想到,当年出手亲自害了自己亲姐姐的人;既然还敢出现在琉璃的面前。你难道当真不怕她杀了你吗?还有你到底在落霞院时和琉璃说了什么?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报应吗?”
“报应,要是我该遭报应的话;那么你们云家不是也应该遭报应吗?所以你都不怕,我为何要怕。还有我只是告诉她你们所隐瞒的真相而已,毕竟不管过去了多久;纸永远包不住火的。
话说回来,我这一次冒险与你相见;是希望你可以放手让琉璃随我回蓝月国;重新做回蓝月国的国君。不过我也答应你,等到事情真正了结的那一天。我自会说出真相,让你们能够冰释前嫌;重新在一起的。”
“琉璃是去是留,都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我不会强迫她去做选择;也不会再骗她了。还有你说让琉璃随你回去,继承国君的位置。那如今蓝月国的国君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还是他现在所处的那个位置;我现在享有的地位,还有权势和生活也好,反正都是我从别人手里夺来的。现在我也只不过是想将它重新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让一切重回正轨罢了。不过若是你不信我所说的话,我可以和你发誓。若是我做不到承诺于你的事情,便愿意以死谢罪。”
“不必了,反正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危害到琉璃的话我会立刻杀了你的。还有如果你同意让我随一同你们回蓝月国,并且当着我的面服下这颗药;我自然便相信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
蓝露接过星河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将它服下之时,告诉星河不要忘记和自己的约定的事情之后也先行离开了后院。
而独自留在院中的星河明白这个决定,也许会让自己与她决裂;走向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彼岸时;却也无悔自己如今做出的选择。因为他明白这也是那个人在临死前唯一的愿望了,可以让琉璃认祖归宗;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故土。
星河想着望向那片突然乌云密布的夜空,走回房中关上房门时;也喝着闷酒在窗边坐了一夜。此时一墙之隔的琉璃,望着吹来的夜风也在窗边坐了整整一夜。
此时来到岸边的陌声看着早早在此等候的雪舞朝她走去时,雪舞看着走来的人摘掉兜帽后;也直接单刀直入将自己的条件提了出来。
而陌声听着雪舞提出的条件,答应下此事时也向雪舞提出了一个条件。可听着此话的雪舞,也突然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
不过她明白如今自己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她便答应了陌声提出的条件。二人达成共识的同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照自己所想的去解决的瞬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此时来到驿站查探的红伊,看着亮起烛火的屋子捡起地上的石子以内力穿透窗户纸打中烛台时,在屋内的人看着倒在地上的蜡烛将它踩灭;把手中事先准备好的茶杯朝柱子上打去后也躲到了暗处。
此时趴在窗边的红伊确定屋中没有任何动静时,红伊也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走进了屋中。
而红伊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将鞭子朝着某处挥去之时;躲在暗处的人也直接避开红伊的攻击;将手中的弩箭朝她射了出去。
而红伊听着朝自己飞来的弩箭用鞭子将它打落之时,那个人用火折子点亮手中的蜡烛照亮红伊的容貌时;红伊看清再屋中的人根本不是雪舞后;也一掌朝着离岸打了过去。
离岸看着红伊朝自己打来的一掌,闪身避开将蜡烛放在桌上;反手一掌还击回去之时;红伊也才发现离岸的掌中淬了毒。
此时提灯回到驿站的人,上楼站在自己的房门外面推开门时;看着出现在这里的人嘴角也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之后雪舞让离岸先行在屋外等候后,也关上了房门。而红伊看着终于出现的人,嘴角也扬起了嘲讽的笑容。
“你们聂家之人还真是从骨子里开始就肮脏不堪,卑鄙无耻。不过就算你再耍阴谋诡计,背后捣鬼。我都会杀了你,让你给我的亲人偿命的。”
“你说的没错,我们聂家之人不止流着肮脏不堪的血液;被世人所不耻;所唾弃。而且我们还个个都杀人如麻,残忍嗜血;所以老天也才会让我们聂家的族人世代都遭受业报。如今你又何必要给我一个最痛快,最能够解脱的死法呢。还有你跟着孤狼那么久的时间,难道他没有教过你复仇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最恨的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苦苦哀求着你杀了他才是最痛快的复仇方式吗?不过不管你和聂家也再大的深仇大恨,毕竟与天下之人无关。而且你自己也经历过灭门的伤痛,懂得过什么是生离死别的痛苦。如今为何还要帮着孤狼助纣为虐,让其他的百姓变成下一个你呢。”
“没想当年杀人如麻的聂家小姐,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忧国忧民的话;还真是可笑。不过在这个乱世之中,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连自己的生死都保不住。又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死活呢,毕竟他们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究竟经历过什么。还有要是他们不想成为弱者,不想傻傻的等死;变成和当初你一样的存在不就好了吗?要么就干脆直接自杀不就好了吗?反正活着不是被人践踏,就是被人摆布罢了。”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么就先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让孤狼可以暂时摆脱对你的控制吧。”
雪舞说完封住红伊的穴道,让在屋外等候的离岸送她回大京时;红伊虽然想说什么;也想要逃走可是也根本连半点反抗逃走的能力都没有。
而离岸抱着红伊将她安置在驿站外的马车里时,雪舞让离岸此次再回程的路上务必要小心谨慎后;离岸也向雪舞辞行动身驱车赶回了大京。
而雪舞望着离开的人,转身回到房中将写好的书信封好;放在桌子上后也连夜动身离开驿站去找了长凡。此时回到隐谷的叶欢,看着昔年曾经名扬四海的师门;如今落魄的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之时;也才觉得当年的光景真的已经不复存在了。
此时站在墓地间的安灵,望着那一座一座墓碑;吹起萧的同时;也知昔年那些听见萧声便会立刻飞来的蝴蝶再也不会飞来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了。
此时寻着萧声来到墓地的叶欢,看着站在墓地间身穿一袭青衣纱裙的女子;也总觉她的眼神里有诉不尽的伤悲与消散不去的仇恨。
“你怎么想着回来这里了。”
“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便来见你了。而且我也想师父和师娘了,所以就想着来看看;祭拜他们一下。还有我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见聂雪舞一次。”
“我不想见她,而且我也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的关系。”
“即便她知道孤狼灭掉隐谷众人,却没有杀掉你的理由;你也不想去见她吗?如果你当真不想我也不强求,要是你想知道真相的话那么我会在山下等你来找我。”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可是如果你和她敢联手骗我的话,我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叶欢对言安灵自己绝不会骗她,也不会拿此事与她开玩笑后;叶欢也因为怕安灵会突然反悔;所以便立刻与她动身去往了古境。
此时回到血影卫的陌声看着已经熄灭烛火的屋子,推门进入屋子将雪舞给他的解药放在桌上后;也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去往了前厅。
此时在前厅等候的无烈和霓裳看着回来的陌声,向他禀告今日之事时;陌声告诉二人红伊的事情聂雪舞已经替他们摆平之时;也将自己和雪舞所做的交易告知给了二人。
“我不同意,为何你一定要让苏樱再离开你之前;非杀了你不可。难道你就不能将她留在身边,或是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你们都可以不必活得这么累吗?还有要是你死了的话,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再丢下我不管,会尽到一个做哥哥的义务吗?可是如今你怎么可以食言。”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还有我答应过爹娘会好好照顾你,看着你嫁人。所以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死的,不过苏樱不能留在我身边;因为若在这样下去她只会成为我的软肋。而若只有我一人,她成为我的软肋我到是无所谓。可是如今我还有血影卫,还有你要保护;所以我绝不能被任何人威胁。”
“我同意,毕竟孤狼现在都已经敢明着下手了。迟早有一日,他也会想要吞并血影卫的。所以苏樱留在这里迟早会害死陌声,也会连累我们的。不过你屡次护她,甚至不惜为她和孤狼决裂的理由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其实在入暗门之前,我曾经有一个师父;她名唤夏影。我还有一个比我年纪小两三岁的小师妹,名唤子樱。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陪在师父身边;一同学习武艺。可是有时师父总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山中,再回来的时候也总是浑身是伤。我们处于好奇便问她,她每一次下山究竟是去做什么之时;她也总是笑着和我们说那是一个秘密。但是后来师父却因为这个秘密招来了杀身之祸,我和师妹也就是在哪个时候走散的。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其实我一直都以为师父和子樱在那时就已经死了;毕竟后来我四处打听她们的下落始终都是了无音讯。可当我在苏家见到那个杀了我师父的仇人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师妹一直未死;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没想到她成了仇人的女儿,成为了现在的苏樱。”
二人听着陌声道明的真相,问他为何不直截了当的将这些事告诉苏樱;让她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错怪了他之时;无烈也似乎懂得了陌声没有对她说出这些话的理由。
因为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相信,一个灭了他们全家之人所说的话的。霓裳听着无烈的话,问他们那现在应该如何是好时;陌声告知他们只要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苏樱便会离开这里后;二人虽然仍对此事充满担忧可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此时在别苑中的孤狼,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棋;还有那落于棋盘中的信鸽拆开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中时;也看见了那个突然出现在院中身穿一袭白衣的女子。
而孤狼起身朝着那个女子走去的瞬间,看着吹落的面纱下露出的绝世容颜;也仿佛回到了初见她时的那天。可是此时望着他的女子,一剑朝他的肩胛骨刺去的同时;眼神也冷得如同寒冰一样。
“孤狼,当年我答应让你归来此地向所有人复仇之时;我对你说的话你应当都还记得吧。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动不该动的人,不要随便忤逆我的意思。擅自制定计划,让我亲自来找你记得吗?可是你还真是学不乖,但是你听好下次你在违背我的命令;那么我就会直接杀了那个孩子明白了吗?”
请你不要动她,以后我不会再忤逆你的命令。会按照你所说的来行事,不会擅自做主了;所以请你放过我一次吧。”
“好,我信你;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一剑太轻了。所以对不起了,不过这也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不要再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女子说完俯身握紧手中的匕首准备割断孤狼的手指时,二人看着脚下生出的冰霜;逐渐袭来包裹眼前事物的雾气感到诡异的瞬间;从迷雾中走来的人拉起孤狼在他耳畔言语了一句随自己走后;也带着孤狼消失在了逐渐消散的浓雾之中。
而此时的女子看着恢复如初的地面,还有已经退散的寒气;那个消失在自己面前的人;收好匕首踏出别苑的那一刻也知道此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而被带到地陵中的人,看着救下自己的人竟是乐离之时;也一把推开了她。此事的乐离因为刚醒来不久,又为了救孤狼消耗了太多内力;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可是孤狼看着眼前的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抓起乐离问她当年上官香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之时;乐离听着那悠远空灵的声音;还有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也倒进了孤狼的怀中。
而孤狼看着那个倒进自己怀里的人,下意识抱住她的瞬间也才发现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温度;脸上也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死人。
可是他不解的是为何这样她还能醒过来,走出地陵救下自己。孤狼想着将乐离抱回冰棺中安置好后,也发现了她用自己的血写成的血书。
孤狼收好血书,将棺盖重新盖好后;也先行离开了地陵。此时回到客栈的女子,看着自己在起雾时偷偷放出去;又安然无恙飞回来的灵蝶;让它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时也发现了那上面还残留着止息丹的气息。
原来当初你放弃了让自己做回普通人的机会吗?雪舞。不过那个人,仅凭止息丹怎么可能醒过来;除非她的身上还有其他未知的力量存在。
若真的如此,我绝不能再让她留在孤狼身边;也绝对不可以让她再回到他们之中。因为这样一来,自己策划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和复仇计划只能付之东流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将那些人害到什么地步才甘心。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所有的执念,就此收手呢;难道姐姐的死还不能让你醒悟过来吗?”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我养大的女儿,一个就可以乖乖的听我的命令行事;一个却总是要忤逆我帮着那群外人来对付我呢。”
“因为我没有姐姐那么傻,只会听命于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疯子。还有你根本不是我的娘亲,所以你也没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这点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因为你真正的女儿正在一步一步被你亲手杀死。”
“所以呢,你来见我就是为了和我吵架吗?还是说你已经决定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不再听我的命令行事了吗?”
“是,我会离开你;不会再听你的命令行事了。不过我会继续留在孤狼身边,为他效命。因为他根本就不应该为你的冷血,残忍;还有自私承担所有的不幸。还有若是你真的对姐姐还有所谓的母女之情,或者有一丝愧疚和歉意的话。我希望你可以遵照她死前的心愿,不要再伤害她最爱的人了。”
上官清说完将当年苏梦赠予她的手链放在桌上还于她后,便也离开了客栈之中。而苏梦听着关上的门扉,拿起桌上的手链;走去窗边看着与上官清一同提灯离开的人;也想起了昔年与那个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可是往事已逝,她知以后前路艰险与否;那个人都不会再掌着那一盏灯陪自己走以后的路了。苏梦想着关上那扇窗,离开客栈后也连夜去往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