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哉!”
袅袅的圣音还在耳边回荡,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是回过了神。
除了几位强者,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他们被神力所折服,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良久,才有人拍着自己的脑袋,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问道:“那些魔族呢?”
就像是点破了泡沫一般,众人这才从神力营造的宁静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们急忙朝下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阵阵白烟,正在巨大的陨石坑之中冒出,即使是身处高空,众人也闻到了魔族被焚灭的味道。
神奇的是,那股味道,和他们以前闻到的战场硝烟不同,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气味,让人不自觉的心头一喜,想要赞颂圣歌神明的力量。
他们回过头,想要在空中寻找到圣歌家主的身影。
他们看到了那张智者的面容,却没有在他脸上找到满意的神色,似乎那圣洁的力量,并不符合他的预期。
“空间裂缝,没有被修复?”
白须的太师,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作为一位学识渊博到足以成为太子太师的大师,他怎么会不清楚,所谓的空间裂缝,乃是不同位面碰撞引起的异常现象,照理来说,秩序神明的力量,应该会修复这种反常啊。
那为什么,那道狰狞的创口,依然盘踞在大地之上?
不同于他,其他人虽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却思考的不是这个问题。
赵海翼睁开眼,摇了摇头,运起了家传心法,还是无法将那道圣音从自己的脑海中赶走。
尽管他知道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这股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三叔?”
他望向了自家长辈,虽然对方极度不靠谱,但是至少在某些事情上的经验远胜于他。
对方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虔诚,乃至是不该出现在他这位浪子脸上的神情。
“圣哉!”
他那张满是花言巧语,欺骗过无数美人的薄唇,吐出了如是的话语。
赵海翼一惊,若不是知道神裔绝不会加害自己,他早就抽出武器戒备了。
他不动声色,将手中留影石缩回袖中,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抓住。
刚才还一脸虔诚的三叔,啧了一声,眼中流露着危险的神色:“交出来。”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赵海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主动献上了那块承载着长辈羞耻记录的留影石。
“你小子,好的不学,尽学这些肮脏手段!”
所以您是知道这手段不光彩的啊!
竭力按下心中的吐槽欲,赵海翼轻声问道:“三叔,这声音......”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的,”
风流浪子拍了拍衣袍,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必经的过程而已,日后你面对三境以上的强者,也会如此的。”
“提早见见,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觉得,三叔的眼神之中别有深意。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思索这件事,开始环顾起四周来。
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有着和他相似的茫然。
相比在刚才的神迹显现之中,他们都受到了同样的精神冲击。
当然,也有一些人,神色如常。
就比如昭平帝姬,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凝神,就好像外界的纷扰与她无关一样。
他的眼神,越过帝姬,不可避免地经过了紫金国人。
那些家伙的表现,简直太糟糕了。
看起来实力不低的中老年人,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表情既虔诚,又激动,口中还喃喃念诵着赞美的话语。
其他紫金国人也没有好到哪去,多半跪在地上,祭拜神迹。
“真是一些疯子。”
在心底嘟哝了一句,赵海翼的眼神,来到了两个异常显眼的家伙身上,逐渐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真的没有感受到什么额外的冲击吗?”
钱鸣翦揽着林勇,悄咪咪地问道,就好像是在做贼一样。
关键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修士,没有阻挡窥视的手段,又是五大三粗的,所以,此时做出的样子格外辣人眼睛。
赵海翼根本不需要多少注意,就将他们从人群中分辨了出来。
“没有,二哥,我没有听到什么内心的声音。”
林勇皱着眉头,闷声回应道。
在刚刚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大规模的精神冲击,让很多人出现了幻听之类的异常。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他林勇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在他的视角里,神裔念诵了祈祷后,天空突然乍现了大股光芒,异常耀眼,照得他睁不开眼。
那股巨大的光芒和空气摩擦,引起巨大的共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他适应了光芒后,发现许多人都陷入了虔诚的仰视状态,口中还不断咛诵着‘圣哉’二字。
好奇的他,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礼仪,这才有些窘迫,所以没有做声。
一直到二哥提醒他,他才意识到,刚才的那一幕,并不是礼仪,而是某种强大术法留下的后遗症。
“神术,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吗?”
林勇喃喃自语着,他总觉得,这种以外力扭曲他人意志的术法,并不是什么好事。
“罢了,反正魔族已经被消灭了!”
在刚才的战斗中,林勇已经深刻明白了,魔族,并不是一个可以共处的种族,至少正常的方法不行。
他们的灵魂之中,满是暴虐和杀戮,唯有死亡,才能制止这种冲动。
“没有那么简单!”
钱鸣翦幽然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你看郭太师,他的神情可不是事情解决了该有的样子!”
闻言,林勇抬头望去,果然,老太师的脸上,满是皱纹,挂满了忧愁。
“难道那些魔族还没有被解决吗?”
想到这,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那些怪物,居然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能苟活下来吗?
要知道,刚才的神术,简直就像是天柱插在了地面一般,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生灵,能够在那样的冲击下苟活。